第3章 一次一萬


宋綰的目光還停留在那個打火機身上,那打火機還是當(dāng)年她送給他的,但是他當(dāng)年并沒有珍惜,如今卻被他拿在手中把玩。

她直直的盯著,正覺得心臟快要痙攣,就被他這句話驚得一顫,像是才回過神來。

宋綰低低的垂下頭,她知道他留著打火機,定然也不是因為愛。

她又想到了醫(yī)院里的宋顯章,想到了那個被人推出去沒了溫度的老人。

想到了這么多年來,幾乎讓她麻木的網(wǎng)絡(luò)上的污言碎語。

良久,宋綰緩緩又顫抖的脫了衣服。

面對生死的時候,人的尊嚴大底也算不了什么。

"薄川?"就在宋綰快要到陸薄川面前的時候,樓上一個女人的聲音卻突然響了起來。

宋綰猛地僵住,不可置信的看向陸薄川,那一刻,她聽到了自己心房坍塌的聲音,心口像是別著一把刀。

憤怒屈辱直直串入心臟,逼紅了她的眼。

陸薄川卻慢條斯理,他面上沒有什么表情:"誰讓你停的?"

宋綰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侮辱,她直直的僵硬著脊背,那人修長的手指掐住她的下巴:"怎么?受不???"

他的手指像是鋼筋鐵骨,身上冰封的寒意壓迫著她。

宋綰眼里全是生理性的眼淚,就算她再賤,也做不到這樣。

陸薄川深深看了她一眼,良久,道:"進去。"

是對著樓上的女人說的。

腳步聲越來越遠,宋綰卻并沒有覺得好受,男人起先默不作聲,后來猛地將她抵在了窗臺上,力道大到讓宋綰喘不過氣,他就附在她的耳邊,修長有力的手指卡住她的下巴:"你說,如果我把視頻發(fā)給宋顯章,他會怎么樣?"

宋綰渾身一個哆嗦。

但她好像又感覺不到痛,像是靈魂已經(jīng)出鞘,迷迷糊糊間,她松散了脊背。

宋綰半夜就出了別墅,陸薄川承諾給她治療宋顯章的錢,一次一萬。

當(dāng)時他給她的時候,她當(dāng)場愣在原地。

那時候他已經(jīng)穿得西裝革履,而她身上亂糟糟一片,他長腿交疊,坐在沙發(fā)上問她,幾乎沒有皺褶的西裝透出冷硬的幅度:"嫌少?"

宋綰臉色羞恥。

他就輕輕的笑了笑,點了一支煙,在昏暗的房間里,慢條斯理的抽著,煙味蓋不住腥檀氣,也蓋不住他黯沉的視線,他說:"宋綰,你去海城最貴的地方調(diào)查一下,有多少人能有這個價錢?還是你覺得自己要比她們更高貴?"

她不想拿這個錢,手卻還是伸了過去。

出門的時候,心里卻在想著,陸薄川和那個女人,晚上會干什么?

會不會也像他對她一樣,做那些難以啟齒的事情?

又或者不會,畢竟他不會像是羞辱她一樣,來羞辱樓上的那個女人吧?

她將那一萬塊錢捏在手里,望著街頭來往的車輛,死死咬住唇。

她身上的衣服依舊沒有干透,又黏又濕,就算是在室外,冷風(fēng)簌簌的吹著,她卻好像依舊能聞到身上糟糕的味道。

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很晚了,即便是這么昏昏沉沉,宋綰也沒忘記回家的時候要去買退燒藥,她不能讓自己生病。

往后幾天,宋綰又去了幾次鳳溪別墅,但陸薄川根本不肯見她。

宋顯章那邊傳來消息,說找到了合適的腎源,但是需要錢。

宋綰急得發(fā)慌,撞不到陸薄川,就只好去找人打聽陸薄川的去向。

而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找上了她,說可以幫她出錢。

宋綰明知道這種時候,有人給她出錢,必定不懷好意,卻還是沒有完完全全的拒絕。

那人看出她猶豫,盯著她瓷白的臉,以及姣好的身段,道:"宋小姐如果不愿意,我當(dāng)然也不會為難宋小姐,電話我先留在這里了,如果宋小姐改變主意了,隨時可以給我打電話,不過宋小姐可要想清楚了,這種時候,能幫宋小姐的人可不多。"

宋綰只考慮了一天一夜,在再一次堵陸薄川無果的情況下,最終還是撥通了對方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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