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老,大人來了?!比~勁風(fēng)見齊老九沒有注意到他們,出聲提醒道。

齊老九轉(zhuǎn)身,看到蕭琛,彎腰行禮道:“大人。”

蕭琛看著眼前不卑不亢的齊老九,精神矍鑠,眼里泛著精光,像是有個性的倔老頭,他指著女子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齊老九不明白蕭琛為何拿著探究的目光看著自己,很不自在,回道:“回稟大人,這女子是陳玉良的妻子盧氏,要進去探監(jiān),可大人吩咐不允許有人去看陳玉良?!?/p>

“齊老,你將陳玉良放出來?!笔掕〔幌氲嚼畏坷锶ィ驗?,他知道里面氣味肯定會比在鹿鳴泉好不到哪里去。

齊老九呆了半晌,也不知蕭琛抓抓放放的,抽得什么風(fēng),不過,他也只是點頭領(lǐng)命進去牢房,吩咐獄卒將陳玉良帶出來,除去腳上的鐐銬。

陳玉良走出牢房時,抬手擋了一下刺眼得陽光,他瞇著眼看著站在牢房門口得蕭琛幾人,盧玉慈一看到陳玉良,就跑了過去,上上下下看了一番,嘟囔了句:“沒有長蟲?!?/p>

“不許胡鬧!”陳玉良小聲呵斥道,盧玉慈扁著嘴,哼了一聲,站在他身側(cè)不再言語。

蕭琛看著他們兩人,這奇怪得互動方式,根本不像是一對夫妻,倒像是父女一般。

雖然,陳玉良胡子拉碴,但是看得出,他將自己整理得很好,墨色得頭發(fā)用一條深藍色得綁帶半束在身后,一身藍灰色得長袍只有少許污漬斑點。蕭琛看到陳玉良的第一眼,就覺得君子溫如玉,這句送給他正合適。

“多謝大人,將在下放出?!标愑窳济碱^微皺,這蕭琛似乎變了一個人,整個精氣神都不太一樣,他想到了那件事,會產(chǎn)生這么大變化嗎?陳玉良有些不確定起來。

蕭琛笑著說道:“本官思前想后,覺得并沒有證據(jù)證明陳郎中有殺人嫌疑,所以特地前來,將陳郎中放了。不過,若是案情有需要陳郎中協(xié)助之處,還望陳郎中能配合?!?/p>

蕭琛得話里意思,再明白不過,現(xiàn)在沒證據(jù),但是若有證據(jù),還是照樣要抓的。

“大人若是有需要,可隨時來鄙人的藥廬,我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标愑窳蓟氐?。

大牢附近不知何時,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人,看到陳玉良被放了出來,眾人皆是歡欣鼓舞的樣子。

在一眾人的簇擁下,蕭琛目送著陳玉良離開,心里像是放下了一個秤砣,至少,現(xiàn)在民憤該平息些了。

看著陳玉良離去的背影,蕭琛忽然想到了什么,跑過去叫住了陳玉良,眾人都是一副,不會還要關(guān)人的不滿眼光。

蕭琛將陳玉郎拉到一側(cè),盧玉慈想要阻攔,被陳玉郎一個眼神制止了。

“陳郎中,本官有一事相求,不知陳郎中可否應(yīng)允?”“不知大人所求何事?”

“本官想請陳郎中,做縣衙的仵作?!?/p>

蕭琛覺得陳玉良這么受百姓喜愛,肯定醫(yī)術(shù)高明,在現(xiàn)代法醫(yī)也是醫(yī)生,若是他肯做仵作,對于他而言,不是如虎添翼。

“仵作?”陳玉良鬧不明白,這蕭琛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突然將自己放了,又要他做仵作。

“我知道這著實委屈了陳郎中,不過,你放心,我會計件付費,若是有案情需要,陳朗中幫忙就行,平日里我絕對不會打擾你的?!?/p>

陳玉良雖聽不明白“計件”為何物,但是懂了蕭琛所說的意思。

蕭琛還以為陳玉良會拒絕,沒想到,下一刻,陳玉良說了一個字:“好”。

“陳朗中,太感謝你了。”一想到可以不用再面對尸體,蕭琛興奮不已,他差點就要抱住陳玉良,不過還是忍住了,大庭廣眾之下,還是要克制呀。

盧玉慈面色不善的瞥了一眼蕭琛,有些生氣的追上已經(jīng)走出去一米的陳玉良,小聲說道:“師哥,你為何要幫這個糊涂縣官?!?/p>

陳玉良也不理會她,自顧自的向著藥廬的方向走去,他要查一查為何會變成這樣,既然蕭琛要他做仵作,以后接近他的機會就更多了。

蕭琛回到客棧,吃了午飯,便讓葉勁風(fēng)去向掌柜要了筆墨,他要將案情寫下來,方便推演。

葉勁風(fēng)看著蕭琛奮筆疾書,也不知他寫了什么,在蕭琛身后伸長著脖子,一看蕭琛在紙上的鬼畫符文字,更加迷惑不解。

“葉捕快,這余明軒與劉銘、余晟關(guān)系可好?”蕭琛問道。

“據(jù)我所知,這余明軒與他們并不往來,記得有一回,我與吳崖在南祿街福明酒樓一樓喝酒,聽到二樓有人喊余明軒,我看余明軒匆匆走了過去,連招呼都沒打,后來,知道是劉銘和余晟二人,他們還嘲諷那余明軒,是個榆木疙瘩?!?/p>

“余明軒為人如何?”

“他呀,平日里走路都是低垂著頭,并不與人交往,也很少上街?!?/p>

蕭琛原以為,這余明軒會跟劉銘他們是一伙的,都是紈绔子弟,可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人。誰會對這樣一個不問世事的人,下手呢?這時,隔壁響起了開門聲,葉勁風(fēng)聽到聲響,說道:“慶師爺回來了。”

蕭琛決定去找慶豐,這個師爺腦子似乎不錯,他轉(zhuǎn)頭對葉勁風(fēng)說道:“你去看看,若是尸體抬回來了,就去請陳朗中前去看看,查驗一下尸體可有其他發(fā)現(xiàn)?!?/p>

葉勁風(fēng)領(lǐng)命而去,蕭琛拿著那頁紙,走到隔壁敲了敲房門。

慶豐出來一看是蕭琛,凝眉問道:“大人可是有事?”

“有事,我找你推演一下案情?!笔掕≌f著,也不顧慶豐那不想讓他進門的眼神,側(cè)身進了房內(nèi)。

蕭琛看到慶豐床上放著一套白色的衣服,估計剛才慶豐想要換衣服,便開口道:“你不用理會我,先換衣服?!?/p>

忽然,蕭琛想到自己從昨日就一直穿著這身,似乎也沒有換衣服,他偷偷的將衣袖放到鼻子下聞了聞,一股子酸臭味。可是眼下,他也沒有多余的衣服,只好開口道:“慶師爺,那個.......可否借我一套衣服?!?/p>

慶豐皺著眉,有些不悅的看著蕭琛,蕭琛有些尷尬,心想,這家伙不會連衣服都不舍得給吧。慶豐沒有說話,從衣袖里拿出十兩碎銀遞給蕭琛,說道:“大人,可以去買成衣?!?/p>

蕭琛只好接過錢,灰溜溜的出了房門,誰叫他要啥沒啥,好好的一個縣官,弄得現(xiàn)在要看師爺?shù)哪樕?,他來到樓下,從掌柜那里得知這成衣店,在南祿街上,只好沿路問過去。

好在,南祿街就在客棧這條街的隔壁,他拐個彎就能到,可剛走到街角,就聽到刀劍相碰的聲音,前面拐角處,人群聚集的地方,似乎有人在打架。

蕭琛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低下頭,想要從側(cè)邊繞過去,可是不知誰喊了一聲,“縣太爺來了,你們莫要再爭執(zhí),讓他做主便是。”

蕭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是禍躲不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