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醒來時,是在一張床上。
準確的說,是在炕上。
暖暖的,很舒服。
抬眼一看,炕下熱汽繚繞。
氤氳的水汽中,擺著一個大大的浴桶。
桶外站著一個人。
一個年輕而富有生命力的人。
女人。
女人已褪下了所有衣物。
嘴里咬著根發(fā)帶,雙臂抬起,手在腦后盤著頭發(fā)。
玲瓏凹凸的景致展露無遺。
蘇北將一切都看在眼里。
嗯……
雪原里的人還是一如既往的白。
這是他唯一的想法。
他攀過各式高峰。
也涉過各種平原。
也曾無數(shù)次在密林溪流里徜徉,洗去一身的疲憊。
所以,眼前的這絕佳風景對他來說,如浮云。
“呼……”
女人玉足輕抬踏進浴桶,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這冰天雪地的,果然泡澡才是最舒服的事!”
她的聲音很御,又透著些輕快。
這話蘇北很是認同。
他依稀記得,曾經(jīng)有那么一個女子,也對他說過同樣的話。
那時,他也在浴桶里。
而她,笑靨如花。
只是,任蘇北再怎么回想,也想不起那個女子到底是何模樣:
生著怎樣的眉眼?
又有著怎樣的脾性?
他只記得那個已經(jīng)很模糊了的笑。
他已然忘記了太多東西------
忘卻,正是蘇北在無盡歲月里學會的最好的本事。
……
女人頭枕著桶沿泡了一陣,終于想起房間里還昏迷著一個人。
轉(zhuǎn)過頭,就看見蘇北已經(jīng)醒了,正看著她。
女人先是一驚,然后下意識低頭一看。
還好還好……
除了頭,身子都在浴桶里,沒有暴露。
“你……師父不是說你短時間內(nèi)不會醒的么?”
她的聲音很鎮(zhèn)定。
但俏皮地爬上了臉頰的紅暈已出賣了她。
蘇北張了張嘴,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他實在是太久太久沒說過話了。
女人忽然覺得這畫面有些不太對,急忙道:
“你閉眼!再把頭轉(zhuǎn)過去!”
蘇北照做。
一陣畫面感十足的嘩啦啦水聲之后,是一陣同樣畫面感十足的窸窸窣窣的穿衣聲。
“好了,你睜眼吧?!?/p>
女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蘇北睜開眼,再次動了動嘴,可惜,還是沒有說出一個字。
只從喉嚨里發(fā)出一個低沉的音節(jié):
“唔……”
女人惋惜地搖了搖頭。
“長得這么俊,卻是個啞巴么,可惜了。不過幸好,耳朵能聽得見?!?/p>
蘇北還在嘗試著說話。
女人又開口了。
“我叫晚秋,你叫什么名字?”
“唔……唔……”
“哦,忘了你不會說話了。
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比你大。
所以,以后我就是你姐姐了?!?/p>
“……”
“就這么定了!你先別動,我叫師父過來檢查一下你的狀態(tài)。”
晚秋說走就走。
果然有姐姐的氣派。
不久后,蘇北終于能清楚地吐字了。
正要下炕,就見晚秋拉著一個老頭快步走了進來。
“你怎么起來了?”
晚秋見蘇北已經(jīng)坐了起來,趕緊跑上前將蘇北強行按了回去。
蘇北張嘴欲說,卻被晚秋搶了先。
“別說話!給姐姐乖乖躺好?!?/p>
隨后就自嘲地笑了。
“又忘了,你不會說話,那就躺著別動?!?/p>
晚秋的師父也不廢話,抓住蘇北的手,靈力涌動,探查起蘇北的身體來。
“嗯……奇怪?!?/p>
他的眉頭皺起:
“一切都很正常。”
晚秋瞪了師父一眼。
“老頭子你說什么呢!正常還不好么?”
晚秋師父低頭捏著下巴,似乎是回答晚秋,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他的身體毫無損傷,昨天就不該昏倒才對。
原本以為是神魂受損,短時間不可能醒來。
現(xiàn)在看來,倒是我看走眼了。
果然,神魂一物,最是虛無縹緲,不是我這金丹境可以妄加揣測的。
大道縹緲,大道縹緲??!”
說著話,竟自顧自往外走了。
晚秋朝著師父大喊道:
“喂!老頭子,從今天開始,他就是我小師弟了哈!”
晚秋師父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算是同意,打開門走進了呼嘯的風雪之中。
……
師弟?
這個稱呼好遙遠……
蘇北晃了晃頭,終于開口了:
“我要走了?!?/p>
“走?走去哪兒?”
晚秋幾乎是條件反射地說出這句話,隨后驚喜道:
“呀!你會說話啊!”
“我……”
“你什么你,雖然師父說你一切正常,但你必須給姐姐好好休養(yǎng)?!?/p>
“可……”
“沒什么可不可的,哪里也不許去,我說的!
你已經(jīng)是我?guī)煹芰?,師弟就該有師弟的覺悟。
乖,聽話哈!”
“那……”
“那什么那?你說話能不能一口氣說完?”
“……”
“吶,你不說話我就走了啊,今天還沒修煉呢!”
“等等?!?/p>
雖然只是兩個字,但蘇北總算是再一次完完整整地說完了一句話。
晚秋撇了撇嘴:
“還有什么事?說吧!”
蘇北問道:
“我能泡個澡么?”
晚秋大方道:
“當然可以,但是要等,燒水的時間可不短。”
蘇北看了看房間里依舊溫熱的浴桶:
“我在那里泡就行。”
“你!”
晚秋的臉瞬間緋紅一片。
“不要臉!”
蘇北也沒解釋太多,只是平淡的說了一句:
“這冰天雪地的,泡澡才是最舒服的事?!?/p>
這話很合理。
但晚秋卻炸毛了,那不正是她剛進浴桶時說過的話么?
“你早就醒了!
你……你……
你什么都看見了!”
羞怒交加之下,白玉般的臉紅得像是一顆熟透的蘋果。
“嗯,你很白。”
蘇北大方承認,腦海里又浮現(xiàn)出那個已經(jīng)模糊到快看不清的笑臉。
隨后認真地補充了一句:
“雪原的女子,一直都很白?!?/p>
晚秋尖叫一聲,飛也似地逃了。
呵。
蘇北很艱難才控制臉部肌肉擠出一絲笑來:
一個御姐音且大姐頭做派的小妹妹。
不,剛才都看見了,不小。
那就大妹妹吧。
就……
還挺可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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