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意識再次恢復的時候,贏新發(fā)現(xiàn)自己正坐在一輛公交車上,陳腐、老舊,這是贏新的第一印象。
整輛公交車看起來非常的古老,到處都是腐爛和風化的痕跡。
這趟車就好像已經(jīng)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到處都能看到歲月的痕跡,行駛的時候還能聽到嘎吱吱的聲音,就連駕駛員換擋的時候,也能夠聽到檔位“咔咔”的擺動聲。
光是聽著就能感受到拉動時是多么的費勁。
“我怎么會跑到公交車上來,我記得……之前我應該是沿著路邊在一邊走一邊尋找珊珊吧?!?/p>
贏新感覺自己的腦袋還是有點昏,大腦轉(zhuǎn)起來也有點凝滯感,不過好在,他還記得自己尋找李珊珊的事情。
“難道是我找的太累,所以就在路邊坐上了公交車,打算坐車回家?”他一邊費勁的思考,一邊向周圍打量。
公交車上的人不算多,但也并沒有很少,座位基本上都坐滿了,他就坐在車身前半部分的單人座上,另外一邊的單人座和后面的雙人座都已經(jīng)坐滿了人。
“都已經(jīng)這么晚了?怎么還有這么多人坐公交,對了,這趟車是多少路來著?!壁A新想了老半天,都沒回憶起自己所坐的這輛車,到底是多少路。
“算了不想了,反正看到家門口的路下車就是了。”他環(huán)顧著四周,在心里安慰著自己。
奇怪的是,腦袋里的那股子昏沉感越來越強烈了。
“怎么回事?難道是感冒了?腦袋怎么這么沉?”
贏新有點納悶,車輛一直在向著前方行駛,可他朝著窗外看去,努力了老半天都沒有看清窗外的風景,唯一的印象就是……動態(tài)模糊,大概是游戲玩多了,這四個字是現(xiàn)在唯一能形容他感官的詞匯。
還有一點比較奇怪,車子發(fā)動也好長時間了,可是好像都沒有看到車子停下來過,可如果沒停過的話,車上的人怎么變得越來越多了?
車子沒停。
人變多了。
這兩個條件加在一起本該是一件很詭異的事情,可以贏新的腦袋現(xiàn)在很直,轉(zhuǎn)不過彎來,只能擺條件,無法有效總結。
“不行,腦袋越來越沉,完全沒法思考了。”
剛剛還只是坐滿了座位的人群,此刻忽然變多了,站在車里的人也不少。
耳邊聽到了各種各樣的人聲交談,嘈雜入耳,卻也讓他的大腦愈發(fā)的感到腫脹。
“這車也怪啊,我以為末班車都過去了,結果來了這么一輛,害怕人家不停,我還專門擺了一下手,結果一個晃悠,我怎么就已經(jīng)到車上了呢?”
旁邊一個穿著黑色短褲加牛仔褲的胖子跟他旁邊的人交談著。
時間已經(jīng)進入了9月,正應了那句老話,三九月亂穿衣。贏新出門的時候感覺比較冷,還特意穿了件外套,可這胖子明顯不怕冷,上身是短袖,下身則是一條七分短褲。
站在他旁邊的,應該是認識的人,背著個雙肩包,穿了件紅黑相間的格子衫,戴著一副厚厚的黑框眼鏡,看起來就很程序員。
他聽了胖子的話,也跟著附和道:“對啊,我也沒想通,而且咱倆也不是一路啊,我怎么就跟你上了同一輛車了?”
“算了別想那么多了,沒看網(wǎng)上的那些消息嗎?這兩天邪門的事多,等會到了下一站停車的時候你就趕緊下車換乘就完事了,實在不行打個車回去。”胖子好心勸慰道。
“說到這事?!北嘲型屏艘幌卵劬Γ桃鈮旱土俗约旱穆曇糁?,才繼續(xù)說道:“我們組一個同事,今天還跟我們說了個事,這事是他老家的朋友跟他說的。”
胖子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等著背包男繼續(xù)說下去。
“我那同事老家是農(nóng)村的,雖然現(xiàn)在流行火葬,但農(nóng)村還是土葬為主,所以墓地就比較多。他們村子里有個朋友打電話告訴他說,前兩天晚上特別邪門,全村的人都聽到外面?zhèn)鱽砀鞣N動靜,特別鬧騰,感覺就像是,一大群人去趕集,但卻沒有任何說話的聲音傳出來?!?/p>
背包男頓了一下,才接著說,“要不是他們村晚上沒路燈,大家都打算出去看看??墒且驗闆]燈,都不敢,黑黢黢的,外面的動靜來的蹊蹺,誰敢出去?!?/p>
胖子感覺一下來了興致,追問道:“然后呢?”
背包男也不賣關子,接著說道:“第二天天一亮,村里人出去一看,外面那條土路上,到處都是腳印,更恐怖的是,之前埋人的那些土堆,全都消失了。更離譜的是,以前埋在土堆下面的棺材,全都給開館了,里面除了一些衣服之外,什么都沒留下。你品,你細品!”
胖子似乎被嚇到了,但又不想露出害怕的表情,于是就擺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兄弟,你這是講的鬼故事吧,就是個故事對吧?!?/p>
背包男看不出表情,“誰知道呢?反正他那農(nóng)村的朋友給他打完電話,把我那同事嚇得不輕。”
這倆人就站在贏新的旁邊,所以對話聲贏新一字不落的全聽了進去。
雖然對內(nèi)容有些嗤之以鼻,但腦海中的那股昏沉感更加強烈了,他幾乎已經(jīng)徹底無法思考了,甚至對外界的感知也變得越來越弱。
除了他旁邊說話的這兩個人,贏新幾乎感受不到其他人的存在。
這種感覺很難形容。在他的主觀意識當中,他依然能夠思考。但另一方面他又清楚的感知到。他的思維變得越來越遲緩。
贏新幾乎是集合了全身的力氣,才總算是感知到了一件事情。就是他碰到了一些詭異的事情。
長期做靈異視頻的經(jīng)驗,讓贏新明白一件事情。暫且不論那些事情的真假,但至少來說碰到這種事情首先就是一定不能亂來。必須要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強迫自己不去聽旁邊兩個人的說話,而是去感知車里面的其他動靜。
可是努力了老半天,他幾乎都聽不清來自其他方向的聲音。
除了……報站聲。
剛剛完全沒有動靜的車內(nèi)廣播忽然開始報站了。
“前方到站,南蘆村站?!?/p>
“南蘆村,這是哪里?”贏新感覺腦子有點不太夠用,因為這個地方他似乎從來都沒有聽過。至少有一點是他可以肯定的,就是回家的路上肯定是沒有這個地方的。
“那么這趟車究竟要開往哪里?”他完全想不明白也想不通,甚至根本都無法去思考。
最為詭異的是。車子雖然報了站,但卻完全沒有停。因為沒有過太久。他就聽到車里面的喇叭中傳來了另一站的報站聲。
“前方到站,水江中學站?!?/p>
“水江中學?這又是哪里?”
一個個沒有聽過的站名,從公交車的喇叭中被報出。
贏新感覺自己的腦袋越來越沉重了。按這個節(jié)奏下去的話,他遲早會昏倒在車里面。 前方到站,殯儀館站。
這地方他倒是知道,但問題是我就坐公交車,怎么可能跑到殯儀館。要知道殯儀館通常來說都在市郊的市郊,非常偏僻。
越來越不對勁兒了,再加上自己腦袋里的那股子沉重感,越來越強烈。贏新心里面明白,他必須要盡快想辦法逃出去,不然的話會出現(xiàn)意想不到的危險。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心思去思考自己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腦海里唯一的念頭就是逃跑。
車子始終都沒有停過,車速似乎也沒有減慢的跡象。
他下意識的不愿意去向司機開口,總覺得那樣會發(fā)生一些恐怖的事情。
他此時唯一能做的,就是跳窗逃跑。不管車速有多快,哪怕會受到重傷,他也寧愿跳窗逃跑。
看著似乎沒有人注意到自己,他立馬就伸出了自己的手,放在旁邊窗戶的邊緣,試圖去打開后跳窗逃跑。
“這下完了,車窗打不開。”
當贏新的手放在車窗上準備打開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整個窗戶都嚴絲合縫。沒有任何能夠打開的地方。
于是乎,贏新做出了一個自己都沒有想到的舉動。在大腦無法有效思考的情況下,這完全是身體的本能反應。
他先是把手掌放在玻璃上感知了一下。緊接著舉起了手掌緩緩地握成了一個拳頭。下一秒鐘,他將握緊了拳頭,狠狠的朝著窗戶砸了上去。
然而并沒有用。他拳頭的正面甚至都有些紅了??墒擒嚧皡s絲毫不動。
與此同時。車輛的喇叭里面再次傳來了報站聲。
“前方到站是本次車的終點站,黑竹溝?!?/p>
聽到了這一次的報站之后。贏新雖然不明白這意味著什么。但他的大腦里卻傳來了極度危險的信號。
強烈的危機感彌漫心頭,他隱約明白,絕對不能坐到終點。
可眼下的情況他又完全沒法下車。
一時之間,贏新身上的冷汗都冒出來了,布滿全身。
像是耳朵里的水被疏導出來的瞬間。
嗡的一下,各路聲音順著空氣蜂擁著匯入了耳中,整個世界,前所未有的清晰。
車速很快,車上人聲鼎沸,車外的聲音卻絲毫不能傳入車中。
這并沒有讓贏新的情緒有絲毫的緩和,反而是讓他更加的惶恐不安。
就在此時,一陣突兀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當車上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時,贏新才意識到原來是自己口袋里的手機響了。
伸手,掏出。
來電上的號碼讓贏新臉色大變。
只見上面清晰的顯示著三個字——李珊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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