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始升了新官位,圣上批了新宅子,與萬將軍一家子又是鄰居,這讓兩個大老爺們很是開心。
在開府前幾日,蕭元漪本想去二房處與程承商議休棄葛氏之事。卻不想正撞上葛氏辱罵程承,葛氏所罵之詞甚至比上一世還令人不堪入耳。
“我告訴你,你就是個沒用的廢物,就是因為你的不成器,我才受此屈辱。我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了你?……”
蕭元漪靜靜的聽葛氏罵完,而后在葛氏要打人時,立馬推開了門。
“給我住手!青蓯,將軍想與二叔好好喝一杯,你陪著一起去吧?!?/p>
“是”
見青蓯扶著程承要走,葛氏要去攔,卻不想被蕭元漪一巴掌扇倒在地。
“蕭元漪!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打你又如何?我今日不止要打你,還要做主休了你!”
“你敢休了我?你憑什么休了我?我葛家對你們程家有恩,我與汝陽王府有交情,你敢這么對我?你這是公報私仇,忘恩負(fù)義!”
“什么恩?什么交情?就是扒了汝陽王妃的干!女!兒的腿,你以為你很厲害?了不起了?……葛氏,我原以為將你拘在院中,你能自思己過,卻不想還是如此不知悔改!今日我不光要休了你,還要讓你娘家人都知道知道你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p>
蕭元漪整了整亂了的衣袖,漫不經(jīng)心的對葛氏道:“當(dāng)初你假借老神仙之名,害我與嫋嫋分離十多年,而后還苛待我家嫋嫋,讓我家嫋嫋受了那么多的苦。你放心,這些,我會慢慢的,報答你的。”
葛氏聽完,心中不安,“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蕭元漪心中冷笑:“你說,若是所有人都知道你苛待嫡女,給家主嫡女下毒…你說,你今后還能改嫁,嫁得好人家嗎?”
“蕭元漪!你別太過分了!我并未對程少商下毒,你沒有證據(jù),別隨便污蔑我!”
“過分?污蔑?你當(dāng)真以為我不知道?你覺得霍無傷的黑甲衛(wèi)是擺設(shè)?葛氏,我知你愚蠢,卻不想你已經(jīng)愚蠢到這種程度了?;魺o傷已經(jīng)都將自己查到的東西給了我,你以為你個那汝陽王妃勞什子的干女兒真的能做的天衣無縫?”
“你,你知道了?”聞言葛氏驚愕起來。
蕭元漪上前掐住葛氏的脖子,冷聲道:“我蕭元漪自問沒有做過什么傷天害理之事,也未曾虧待于你,甚至念著當(dāng)年葛太公的情,對你是一忍再忍??赡銋s還是和外人聯(lián)手,要治我程家于死地。”
“我且問你,那董舅父我早就命人監(jiān)視了,為何你們還能讓他貪污軍械,為何我與程始的內(nèi)寢會出現(xiàn)我們不知道的暗格?那暗格中又為何會出現(xiàn)通敵賣國的為證?”
“葛氏,你當(dāng)真不知道嗎?這里面你說沒有你的手筆,你自己信嗎?”蕭元漪甩開葛氏,拿出帕子,像是有什么臟東西一般,擦了擦手。
“什……什么?什么通敵賣國?那不是老神仙給的,讓主家氣運轉(zhuǎn)移給我們二房的符咒嗎?”葛氏再怎么愚蠢,但她也知通敵賣國的嚴(yán)重性,被發(fā)現(xiàn)那可是抄家滅族的重罪啊!
蕭元漪多看一眼呆滯的葛氏,都嫌臟了眼。
“念在程葛兩家的交情,我不會將你陷害主家的事說出去,但是你以后的日子也別想好過?!闭f著對外吩咐:“來人吶,將葛氏看住了,沒有我的允許,不準(zhǔn)出此門一步。你就好好的在此處待著,等葛家來人接你吧!”
這邊葛家接到程家傳來的書信,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后。葛太公險些被氣暈過去,與葛舅母商議之后決定,此事不可瞞著程姎。隨后葛舅母就與程姎談了心,告訴她原委。
“姎姎,程家才是你的家,你也該回去了,況且這次你母親犯的錯實在是……”葛舅母也覺著難以說出口,還好程姎是個明事理的女娘,隨即表示愿意歸家。
“舅母,是我阿母做錯了,姎姎知道,舅母不用擔(dān)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明日我便與你們一起回去?!?/p>
……
葛太公等人剛到了程家,就被等在門口的眾人迎接進(jìn)了府。
葛太公還未落座就先給程家眾人陪了不是:“老朽有愧于你們吶,因她阿母去的早,便嬌縱了些,沒成想差點釀成了大禍,請受老朽一拜…”
葛太公德高望重,對程家也有恩,對程承還有知遇之恩。這一拜把眾人嚇得不輕,就連程老夫人都嚇得掀翻了桌子。
“使不得,使不得?。「鹄线@是折煞我們程家眾人了?!?/p>
一時間程府眾人攔的攔,勸的勸,真真是兵荒馬亂。
這之后,程承將女兒托付于長兄和姒婦,自己前往了白鹿山求學(xué)。
……
程家開府前一日,程家安排了家宴迎接程止,桑夫人,程頌,程少宮等人。
天邊還未升起魚肚白,就到了開府時辰,一府子人熱熱鬧鬧的去往新府。
點煙花的點煙花,放炮竹的放炮竹。程少商十幾年來第一次覺得‘家’之一字,也是擁有溫度的。
上元節(jié)燈會
程少商和程姎披著同款式白色兔絨的菲色斗篷,一起逛燈會,身后還跟著兩個兄長保駕護(hù)航。
蕭元漪本想給程姎,程少商兩個小女娘準(zhǔn)備風(fēng)格不同的衣裳一起去上元燈節(jié)游玩。奈何與前世一樣,桑夫人這個做三叔母的,很是喜歡程少商,早早的將衣服給女兒穿上了。蕭元漪只退而求其次的給兩人準(zhǔn)備了兔絨斗篷。
“嫋嫋那時候看著我偏心姎姎,心中一定更難受吧?!笨粗躺偕汤虋氁黄鸸錈魰谋秤?,蕭元漪喃喃自語道。
想起今早命人給霍無傷送去的消息,蕭元漪在心中祈禱霍無傷能夠盡早的捉拿肖世子歸案,這樣的話,何家就不用再經(jīng)歷悲劇了。
程少商因為看戲法太入神,一不小心與堂姊,阿兄們走散了。正巧,前方田家酒樓在猜燈謎,程少商聽前方的一男一女在討論燈謎的難度,索性在這里玩一會子。
程少商前面那個脾氣不太好的女娘見那公子總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生氣的剛想撇下那位公子自己走。
卻在這時聽見有人高喊:“黑甲衛(wèi)來了”
霍無傷見此,示意梁邱起拿下此人,而后在田家酒樓門口靜候。
肖世子剛與接頭人交換了消息,正要塌出大門就看見霍無傷帶著黑甲衛(wèi)圍住了田家酒樓。肖世子見狀馬上捂住了臉頰往后退去。
“肖世子,你這是要去哪里?霍某可是等候多時了。”見肖世子想溜走,霍無傷開口叫住了他。
見瞞不住了,索性就站直了身體:“霍將軍哪里的話,本世子這不是忘記拿東西了,所以想回去找找?!?/p>
“哦?是嘛?肖世子想找何物?黑甲衛(wèi)會為你找尋的,在下還想請肖世子去霍某府中一敘,不知肖世子可否賞臉呢?”
肖世子見此情景,心中已然知曉,自己怕是敗露了。閉了閉眼,將手中的燈籠一扔,往身后跑了去。
“追,留活命!”
肖世子的三腳貓功夫怎可與霍無傷相提并論,追擊不到百步,就將其拿了下來。
‘咻咻!’霍無傷感覺到殺氣,拽著肖世子滾了一邊,兩枚毒標(biāo)立在剛才二人站的地方。
隨后又來了一支長箭朝著肖世子面門沖去,一旁的梁邱飛又拉著肖世子滾了一圈?;魺o傷拉著梁邱飛檢查了一番,見沒傷到他才松了口氣。
“著火了!著火了!快來人吶,快救火??!”剛檢查完還有沒有冷箭的霍無傷聽聞,命人將肖世子押入廷尉府,隨后帶著人馬不停蹄的幫忙救火。
“阿父!阿母!嘶!痛?!背躺偕滔肴フ野⒏赴⒛妇吐犞鹆?,路上行人匆匆,你撞我我撞你的。程少商也不知被撞了幾回,手被摔破了皮,沁出了血珠。還未來得及起來就見上當(dāng)方放置燈籠的架子正要倒下來,身體僵硬,還未來得及反應(yīng)就被人抱了起來,遠(yuǎn)離火勢。
程少商呆愣的看著背光的霍無傷,霍無傷也支楞的看著火光中程少商,他的腦海里不斷的閃現(xiàn)似曾相識的畫面,吵的他頭疼。
將程少商放下,還未站直,霍無傷就無力的趴在了程少商肩上……
“凌不疑,你當(dāng)真沒有想要與我說的?”
“凌不疑,我說過,若你負(fù)我,此生絕不原宥?!?/p>
“你讓我信你,我信了……”
“霍將軍,你怎么了?”程少商看著冷汗泠泠的霍無傷擔(dān)憂的問道。
“程四娘子不必?fù)?dān)憂,在下無礙,此處危險,我先送你去找家人吧?!被魺o傷抬起頭虛弱的扯出一個微笑。
“嫋嫋!嫋嫋你在哪?”
“阿父,阿母,我在這兒…”聽聞程始二人的聲音,程少商大聲回到。
送走程少商及家人,霍無傷將后續(xù)交由梁邱起,梁邱飛二人處理,自己坐上馬車回到了杏花別院,找來了醫(yī)士查看自己的身體狀況。
杏花別院之所以常年有杏花盛開,是因為霍無傷和霍不疑找了個能讓花開四季的巫士使用了秘法達(dá)到的效果。
此法艱難,兄弟二人為了自己家阿母(姑母)不能見滿園燈籠的病,不惜耗心耗力,讓杏花花開四季,花中掛了些許碎月光石,這才打造了,滿園深淺色,照在綠波中①的杏花別院。
霍不疑本陪了殊榮公主一夜,剛想歇下,卻見霍無傷渾身冷汗,匆匆的招來醫(yī)士看病。心中擔(dān)憂的他披著外衣等著醫(yī)士的診斷結(jié)果。
“如何?可有什么異處?”
“霍將軍的身體并無大礙,老夫并未找到不妥之處。敢問霍將軍可還有其他不適之處?”
“今日我救了一小女娘,腦海中全是她的音容,可我確信,腦海中的場景,我與她未曾待過。老先生可知這是為何?”
“如此說來,霍將軍的癥狀像是夢魘之癥,卻又…不太像。待老夫多多翻閱古籍,也許會有收獲?!?/p>
“那就有勞了,我送送老先生?!被舨灰蓪⒒魺o傷摁在塌上休息后,這才將醫(yī)士送了出去。
注釋①:琴曲歌辭·蔡氏五弄·游春曲二首
(唐)王涯
萬樹江邊杏,新開一夜風(fēng)。
滿園深淺色,照在綠波中。
上苑何窮樹,花開次第新。
香車與絲騎,風(fēng)靜亦生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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