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酒慰風塵 試讀章節(jié)

一大清早，按照規(guī)矩，一群師兄弟給風塵辦理了拜師儀式。從祁老爺子那得知風塵的遭遇，陸先生看到風塵顯得格外凝重。 風塵給先生敬茶，陸先生竟然起身接住，這讓一眾弟子十分詫異，轉瞬即逝。

課堂上，祁名十分的主動，以往都是有問才有答，而今天確實不同。

“敢問先生，何為生，何為死？”

“生未生，何足死。未知生，焉知死？生如刨腹，死若寒蟬。 生是從一個空間降臨到另一個空間。更好比先生我從來處來，到去處去，又好比這籠中困獸，突破桎梏。生是求，生亦是欲，無欲無求止若腐朽便是死?！标懴壬S手指向外面的竹籠，若有所思的答道。

“先生，請問是不是從一個空間降臨到另一個空間，前一個空間也會發(fā)生改變呢？”祁名對于這兩天身邊發(fā)生的事情，也在想著是不是自己造成的，或者是因為自己而引起的。

“可以這樣認為。在我的理解，只要是一個空間形成了，隨著它的容納和吞吐，事物原本就已經發(fā)生了改變。降生的人或物只能去接受改變的現實?！标懴壬睦锵胫煌氖虑椋夯\中困物，脫為自由。

“我有一瓢酒，可以慰風塵，可否？”祁名沖著風塵擠弄著眼睛。

“來如清風，去似微塵。不說名利，生死不論，單單周世一遭不應為徒勞。枯木可迎春，人無兩度是少年，珍惜當前吧。今朝有酒今朝醉，那是逍遙浪客的灑脫，與你們無關?！?/p>

陸先生對于祁名的問題頗為詫異，若不是聽到風塵兩字，知道這小子可能是變相的勸導風塵而已，如若不然手里的這把扇柄肯定會落在祁名的腦殼之上。

“先生，生死有命，是否可理解為命里注定，非客所致，不可阻撓?！敝灰婈懴壬洲勖鶐拖碌暮殻蠲稚粏?。

“先生，偷生瞞死可否?！?/p>

“銅可鍛，玉可碎，?？煽?，物有毀壞，人之生死如一氣悠悠聚散。理應不可，但說不定有人可。”陸先生心里憋屈至極，平時都是提問，今天被問，答還不能問，顯得自己多栽面。

“先生我還有一問，刨生腹中，可否為瞞死？如若是，那么，玄夜偷生可瞞天？”

“老雜毛，我看你怎么回答”祁名心里暗暗的欣喜?！俺粜∽樱挠心敲炊鄦?，我看你是故意找茬?！?一老一小，心里同時在問候對方的姥姥十八代。

“君歸何處？寂寞無行路。有人若知君去處，喚取臣來同住。 君無蹤跡誰知？除非問取莊羽。百囀無人能解，因飛過河曲?！标懴壬鷷r常掛在嘴邊，而且每次都哭喪著個臉，今天在課堂之上，面對祁名的連番提問，自顧自的念起。

祁母安排風塵和祁名睡在一個房間，蕭靈兒一直住在祁名的隔壁，平時飯后蕭靈兒一早會來到祁名的房間，聊這聊那好不痛快，也許是多了個人，而且靈兒對風塵的態(tài)度并不友好，所以今天并沒有像往常一樣到來。

“風塵，你喝過酒嗎？”祁名晃蕩著祁老爺子的酒壺，對于風塵的安靜的表現，祁名反而覺得他應該疏通引導一番，最好的方式就是大醉一場。就像大人們不痛快時，沒有一頓酒不能解決，如果不行那就兩頓。

風塵搖頭盯著祁名，禮貌的微笑著。

“我也沒喝過，咱們要不嘗嘗，老頭子的酒應該不錯?！逼蠲L塵坐在臥室的方桌旁，擺上兩個杯子，一人象征性的斟了那么一點，酒水剛剛蓋過杯底，杯子太大了，或許酒盅更為合適?！皝韲L嘗，我先干為敬?！币粋€剛五歲的孩子，接人待物學的有模有樣，平時應該受祁老爺子的熏陶不少。風塵也不示弱，從容的拿起杯子，仰頭倒了進去，好比喝水更為痛快。

兩人異口同聲的“啊”了出來，一道火線不約地從二人的胃里直接燒到嗓子眼，連同頭皮的毛發(fā)都立了起來。

“痛快?！逼蠲b牙咧嘴地喊道，風塵咧嘴憨憨的笑著。

“風塵，我今天五歲，你呢？若不是身子骨弱點，應該比我大?！?/p>

“嗯，長你一歲?！憋L塵拿過酒壺先給祁名斟上，這次酒倒的稍微多了一點。

“那我喊你大哥，大哥在上，受……”

“不可，我不能受?！憋L塵站直身子，大驚的說道。

“這是為何？又有何不可？”祁名暈乎乎的說道，被風塵的舉動嚇了一大蹦。

“既然我大你一歲，總之聽我的就行了，稱我風塵便可?！憋L塵躲閃著，好像忌諱著什么。

“好吧，風塵我這幾天遇到了好多事，心里憋著，無法道出，都是天涯淪落人，來，別的不說咱繼續(xù)?！?/p>

祁名確實累壞了，幾天連起來好幾件奇怪的事情發(fā)生在一個孩子的身上，哪能承受的了。沒喝幾口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后來就被風塵搬到床榻之上。

風塵沒有醉，也可以說風塵一直保持著清醒，他輕輕的推開窗戶，手里拿著八方的盤子，抬頭看著星空，朝天打卦。經過這一天的折騰，心里些許的好受了些，頭一次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他起碼把該做的功課完成。

“難怪這里風平浪靜，自成一方天地，這不是普通人能夠涉及的，也許曾有高人駐留過吧?！憋L塵轉過頭瞧著睡下的祁名，“一切都是因為你么，祁名，我不能看透你，父親的強行推衍竟然遭到反噬，殞命而去，你身上有著什么樣的秘密，既然父親把我托付于你家，那就由我來保護你吧。”

月明星稀，陣陣微涼的和風吹進屋子內。祁名胸前那塊骨玉輕微的閃爍著微弱的綠色光芒。血月、蝕日、大和尚的死、算命先生的死、河的變化、說書人口中的災難，這接踵而來的變故讓祁名身心俱疲，應接不暇。一個剛剛五歲的孩子其實不應該有這樣的心思才對，若不然祁老爺子也不會帶著孫子去集會上放松一番，可祁名真的就是個五歲的孩子嗎？

祁名又做起了奇怪的夢，夢里他看到那個新奇的世界，日新月異，翻天覆地。那全然是另一個世界，所有的事物都是新鮮的，祁名被整個世界所吸引沉醉。

夢里他又聽到了那個聲音，“不要做出太大的改變，否則后果是你所承擔不起的?！?/p>

……

“小兔崽子，偷我酒喝，你爹也想都不曾敢想。哈哈哈，有出息，不愧是我祁入同的孫子，就是不一樣?！逼罾蠣斪油崎T看到風塵，話鋒一轉。經祁老爺子這么一喊，把祁名的父親母親驚的不輕。

“哎呦，名兒沒事吧，剛幾歲呀就學人喝酒。以后再也不許喝了呀?！逼钅笡_進來。

“娘，沒事，我還沒睡醒呢?！逼蠲蛑?，眼睛還沒睜開。

風塵早早的收拾好自己，連同床上的被子都被他收拾的整整齊齊。

“你看塵兒多勤快，哪像你，塵兒，一會拉著祁名來吃飯?！逼钅该L塵的頭說道。

靈兒也在自己的房間走了出來，眼圈發(fā)黑，有點浮腫，看來這妮子晚上沒有睡好。

“又是全新的一天，吃飯。今天我還要找那個老雜毛問清楚一些事情，不能憋在心里。”大人走后，面對等待自己的風塵和靈兒，祁名說道。

“祁名哥哥，我也覺得這兩天怎么發(fā)生了那么多奇怪的事情，昨天都沒睡好，心里翻騰?！?/p>

“風塵，靈兒一會吃快些，先不去老雜毛那里，時辰尚早，去看看大東寺，風塵這幾天發(fā)生的事都是在那一刻接踵而來的，我想我們應該過去看看，說不定能找到蛛絲馬跡，有什么收獲也說不定?！?/p>

“嗯?！眱扇送纯斓幕卮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