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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點酒肆的胖老板的臉上滿是尷尬的說道:“自從這幾個字上了匾額,客官們的眼神有些怪怪的。不知道,不知道這是什么字?。俊?/p>

吳風(fēng)看了看牌匾上的字,很是大聲的說道:“這幾個字叫‘天上人間’,以后你這里就有名字啦,從此以后必然日進(jìn)斗金,財源滾滾來?!?/p>

胖老板張忠看了一圈,臉色更是尷尬的小聲說道:“好像,客官們好像要對我發(fā)火!”

吳風(fēng)回頭看去,只見所有人都在看著他。那一個個的眼神里都帶著不滿的情緒,這讓他實在弄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就在這時,那角落里的獨腳道人站了起來。一邊往紅云山的方向走,一邊說道:“你們也不必怪那娃娃,那說書的走了本就與他無關(guān),何必轉(zhuǎn)嫁無關(guān)之人。這年輕人給這家小店起個名字也是好事,以后你們想要來這里恐怕都要提前預(yù)約,你們就慶幸吧?!边呎f邊走,也不回頭。

然而這些吃茶喝酒人本就是為了聽書才坐在吃茶喝酒的,他們認(rèn)為——都是那灰色衣服青年搞什么牌匾題字,要不是他在那無字匾額上寫字,也不會把精神全都轉(zhuǎn)移過去,致使那說書的道人離開都沒發(fā)覺。

他們還認(rèn)為——要不是這小子題什么字,他們也不會孤立了說書道人,那道人一定是因為受到冷落才走的。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那道人看見了牌匾上的字后就突然不見了。即使他們都看著,也沒有人能留得住那位說書人。

說書的老道離去了,那一只腿的老道也走啦。現(xiàn)在這個茶點酒肆門前只有尷尬不知所措的張忠、一臉懵的吳風(fēng)和一群怒目圓睜的食客,一觸即發(fā)的火藥味兒彌漫在空氣中,只要誰動一下手指頭都會擦出火花兒。

“媽的!都愣著干啥?!快給老子弄茶??!大碗的,有多大用多大碗的?。?!”聲音沙啞,聽著讓人的嗓子都有些干癢的感覺。

胖老板張忠拔著脖子望去,隨后所有人都扭頭看了過去。當(dāng)目光聚集到一處的時候,一個白衣青年蓬頭垢面踉踉蹌蹌的向這邊走來。后面還跟著六七個不同衣裝的的青年。

“少爺——?”

食客里有人認(rèn)出了來人,接著又有人認(rèn)了出來,并紛紛跑過去攙扶。

就在這些人往外跑的時候,茶點酒肆的天空突然暗了下來,只有美輪美奐的夕陽照在紅云山上,使得紅云山像是一根金箍棒直杵云天。

五六個人圍著來人端茶倒水,直至所有的人都喝飽了,干癟的嘴唇也都濕潤了,這才問道:“少爺?怎么弄這么狼狽啊?”

白衣青年瞪著眼睛喊道:“你腦子沒病吧?你去年讓人回去通風(fēng)報信,直至前幾天才準(zhǔn)備妥當(dāng)。沒成想,差點沒把小命扔在那大沙漠里?!闭f到這里,滿臉沮喪。

所有人同時一驚,然后不約而同的看向夕陽和天空。然后好像同時想起了什么,紛紛扔下酒菜錢慌慌離去。

吳風(fēng)早已被胖老板張忠請到一處干凈的桌子旁坐下,本人已經(jīng)跑到后廚吩咐做上幾個拿手菜來款待這位盼望已久的貴人。

這時,補(bǔ)足了水的白衣青年突然看向吳風(fēng):“哎呀?這不是那個聾子嗎!”

此時,張晨起身向屋里走去,路過吳風(fēng)身邊的時候只是看了一眼卻沒有停下腳步。

當(dāng)張晨走到門口的時候正好與胖老板張忠碰了個對面:“爹?你做這么多菜干嘛?”

張忠看了張晨一眼:“怎么樣?現(xiàn)在緩過來了吧?”

“嗯!就是在沙漠里渴的,沒大礙?!?/p>

“那就好!來,你把這些送到那灰衣服青年那去,我去后院拿那壇陳年老酒?!?/p>

張忠一愣:“爹?那酒……”

“看——”用手指了一下頭頂。

張忠端著盤子向后撤了兩步,這時他才驚訝的發(fā)現(xiàn),那多年都不曾有字的牌匾上竟然多了四個字——天上人間。當(dāng)他看到落款時更是眼睛一亮:“吳——風(fēng)!”輕輕的念出聲來。

與此同時,白衣青年已經(jīng)來到了吳風(fēng)面前坐下。一只手點指著吳風(fēng)說道:“都是你這個喪門星!要不是去的時候遇到了你這個只聾不啞的怪物,我們怎么會困在沙漠里差點喪命?今天本少爺回來又碰到了你,這回我必須殺了你,不然又會有晦氣的事情發(fā)生在我的身上?!闭f著,右手如爪直接去鎖吳風(fēng)的喉嚨。如果這一下要是得手,吳風(fēng)的喉嚨會被瞬間捏碎。

“住手——”張晨突然出現(xiàn),伸手抓住白衣青年的手。

白衣青年看著張晨剛要發(fā)火,就聽張晨說道:“少爺?你可知這人是誰?”

張晨將手里的托盤放下,然后一邊往吳風(fēng)面前擺菜一邊看著滿臉疑惑的白衣青年。

看見白衣青年沒有頭緒,于是提醒道:“他也是你們吳家的人,只是他年幼時就被趕出了家族?!?/p>

這時那白衣青年的眼睛一亮:“吳風(fēng)?”隨后臉上便爬上來了一絲戲謔。

兩個人的談話吳風(fēng)聽得清清楚楚,只是那張晨和白衣青年以為他聽不見。不過,吳風(fēng)是一個極其有城府的人,即使此時的他心潮澎湃,表面上也看不出分毫。

這時,那白衣青年滿臉不屑的對著吳風(fēng)說道:“吳風(fēng)?你知道我是誰嗎?”

吳風(fēng)假裝沒聽見,依舊吃著面前的一道道美食。

“我是吳象田?。∫钦撦叿?,你應(yīng)該叫我一聲哥哥!當(dāng)初你就不如我,如今你更是不堪入目。呵呵……我就奇怪啦,豬狗不如的人怎么會有這么強(qiáng)的生命力呢!”吳象田的語氣中帶著滿滿的諷刺之意。

吃飯的吳風(fēng)也不抬頭,只是一心的夾著他面的一樣樣的佳肴。

“哎呀!這不吳象田吳少爺嗎?來來來,一起與我家這位貴人品嘗一下自家的陳釀?!睆堉艺f著,已經(jīng)在桌子上倒?jié)M了四碗酒香飄逸的陳年老酒。

“我與他喝酒?那也太貶低自己啦!把他給我趕走,要不我就伸手將他殺啦!”吳象田的語氣豪橫傲慢,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啊——這個……”張忠的臉上帶著和藹的笑容,但仔細(xì)看卻全是尷尬。

就在這時,吳風(fēng)突然伸手拽住張忠說道:“您老下象棋嗎?”

張忠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吳風(fēng)接著說道:“你說象要是沒田那還是什么象?”

吳象田比誰反應(yīng)的都快:“那是死象!”其實他是想顯示自己對象棋有一定造詣。

吳風(fēng)心里已經(jīng)笑得直不起來腰啦,可他的外表卻絲毫沒波瀾:“張老板?您趕快坐,我們一起痛飲一場?!?/p>

張忠急忙擺手:“呵呵……貴人說笑啦!老頭兒我七十有八,可不敢像年輕時那般啦!”

這時一旁的張晨滿臉笑意的說道:“那天碰到您的時候就感覺特別親切,今天就讓我陪著小少爺喝個一醉方休,您 看 行嗎——?”語氣恭敬,并且試探著詢問吳風(fēng)的意見。

吳風(fēng)開心的笑著,伸手拿起一碗酒,一飲而盡:“哈哈……小少爺?!就是當(dāng)年我在吳家的時候也沒幾個人這么叫我。來——張晨兄,我們今天不醉不休。”說完又倒上了一碗散發(fā)著迷人酒香的瓊漿玉液。

吳象田看著完全將他忽視了的二人,氣得拍桌而起:“張晨?你這是要反主子啦嗎?”其他人也都憤怒的看著張晨和吳風(fēng)。

然而張晨和吳風(fēng)卻不聞不理,繼續(xù)碰杯暢飲談笑風(fēng)生。

吳象田氣的臉色發(fā)白嘴唇微抖,轉(zhuǎn)身對手下說道:“我們回日都!等我回去稟報族長,讓他老人家把這無恥的家伙抓回吳家。到時,我讓你生你就生,讓你死你就死,等著吧!”一行人紛紛起身,個個走起路來晃著膀子,不知是給吳象田壯聲勢還是借著吳象田的淫威翩翩起舞。

吳風(fēng)和張晨繼續(xù)暢飲,根本不理會吳象田的威脅。而此時,張晨的父親和母親也出來坐在桌邊,與吳風(fēng)攀談起來。

北斗見若,南斗西移。紅云山下的酒香依然四散飄蕩,聊天攀談之聲雖然斷斷續(xù)續(xù),卻也聽得清晰。只是那說話的四人里,已經(jīng)有兩個人的舌頭發(fā)硬,說起話來有些大舌頭或者說是禿舌尖兒。

雞鳴陣陣,在鎮(zhèn)子上空回蕩。剛出地平線的太陽照在紅云山上的紅云之上,山腳下的天上人間招牌金燦燦的格外顯眼。

這時,張忠夫妻拿來兩個件衣服披在已經(jīng)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的吳風(fēng)和張晨身上。

轉(zhuǎn)過身,張忠對老伴兒說道:“今天開始歇業(yè)三天,我現(xiàn)在就去街里找做活的重新收拾一下房間?!?/p>

老伴兒表示“知道了”,并且還囑咐張忠說道:“記得叫個好手藝的木匠,咱們要重新打造一批新的桌椅。尤其是要找個會打屏風(fēng)的,樓上招待一些特殊需要的客人……”老太太還要囑咐一些什么,可張忠已經(jīng)打斷了她的話。因為他太了解自己的老伴兒了,只要自己不阻止,嘮叨到天黑都是有可能的。

張忠剛走,吳象田帶著十幾個人就找上了門。

當(dāng)吳象田看到趴在桌子上睡覺的兩個人時,突然一股無名之火直沖腦門兒。鏘瑯——寶劍出鞘,咔嚓——面前的桌子齊刷刷的被劈成兩半。吳象田本想用這種方法讓兩個人來個狗搶食,可是那已經(jīng)分開的桌子卻依然站立得穩(wěn)穩(wěn)的。

氣急敗壞的吳象田突然抬起右腳狠狠的踹向張晨的那半個桌子,只聽“咔嚓”一聲一只桌腿斷裂,但還剩下的一只依然穩(wěn)如泰山??匆娨徽袥]得逞回腿又是一個側(cè)踢將吳風(fēng)半個桌子踢得粉碎,沒有的支撐的吳風(fēng)哎呀一聲撲倒在地,慌忙中爬起來時滿身塵土。

看著吳風(fēng)出丑,吳象田一行人哄堂大笑,尤其是吳象田,笑得前仰后合,那副幸災(zāi)樂禍的樣子已經(jīng)到了極致。

就在吳風(fēng)拍打身上的塵土的時候,張晨突然站了起來,身下只剩下一只腿的桌子也噼里啪啦的散落一地?!皡窍筇锬悴灰廴颂??別以為叫你一聲少爺你就拿自己當(dāng)爺啦!別說你,就你們吳家的家主對我也要忍讓三分。當(dāng)年要是沒有我,哪能有你們族長在?”

吳象田揮劍刺向張晨:“我告訴你,昨天我回去就在家主面前說了你的情況。家主憤怒不已,他說你仗著自己救過家主而居功自傲。如今竟然偷走萬能解毒丹,慫恿族內(nèi)親信子弟外出造成兩人死亡。特命我?guī)ьI(lǐng)十名子弟拿你回去問罪。”說話間,兩人你來我往的過十幾招。

本來讓著吳象田的張晨一聽,這不是惡人想告狀嗎!并且這家伙還把所有的罪責(zé)都推到了自己的身上,這讓原本正直的張晨如何受得了?!皡窍筇??你個王八蛋!今天我就殺了你,看你還惡人先告狀不?!”

張晨的身上沒有武器,就憑著一雙肉掌與吳象田展開了殊死搏斗。

只見張晨的兩只肉掌上下翻飛,時而掌影片片、時而拳影重重、時而形如螳螂、時而出沒如蛇……沒多大一會兒,那手持寶劍的吳象田已經(jīng)上氣不接下氣,衣服更是變成超級乞丐服,并且?guī)е甙哐E。

“都他媽愣著干什嗎?要你們來都是來看熱鬧的嗎?給我上,連那吳風(fēng)一起給我捆回去問罪!”聽到吳象田的喊罵,跟來的是個吳家族人們各拔兵器一擁而上。

三個小伙子來到吳風(fēng)跟前各拉架勢剛要動手,就見吳風(fēng)抱頭蹲在地上喊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不會武功?!比耸掌鸨鳌肮贝笮Γ贿叧靶χ贿呎f道:“不知來歷的雜種,還是個不折不扣的廢物,當(dāng)年家主決定把你扔出去就對啦,不然這些年得吃多少白飯?哈哈……”所有人又是一陣哄笑。

就在吳風(fēng)即將被擒拿之際,就在張晨的攻擊和防守逐漸處于劣勢的時候,突然一聲高喝震耳欲聾:“住手——!”

所有人都被按了暫停鍵,齊刷刷的看向牌匾下站著的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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