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凱的迷茫 試讀章節(jié)

頭頂?shù)奶柦o這片土地帶來了溫暖和生機，它就像一位溫和的老人，靜靜的看著這個星球的變遷，就那樣看著，又像是在細心的培育和觀察。

坐在高高垛口上的凱，一身破舊的衣裳掩蓋住充滿力量的身體，復雜的眼神從高處向四周望去，看到了綠蔭如蓋的高大樹木，殘破不堪的遺留痕跡，身下這堵高大的城墻就像巨大的虬蟒，蜿蜒著在叢山峻嶺里穿梭，一路向東，小時候聽父親說這堵城墻的終點在海邊。

小時候的凱問父親是誰建造了這堵高大的城墻，父親告訴凱，這堵城墻已經(jīng)存在了上萬年，是一群跟掠食者一樣的同類為了保衛(wèi)自己的親人而造的。

凱又問它的終點在哪里？

在海里，凱記得當年父親這么回答自己。

可是海又是什么？父親沉默著回答不上來，后來父親告訴凱，自己也不知道海是什么，只是從老一輩人口中零星得知那是一片更大的地方，比現(xiàn)在腳下的土地更寬廣。

那是多大？凱一直想不明白。

腦海里還在回想著父親那天告訴自己的秘密，那個驚天的秘密，可以讓一個人掌控數(shù)以萬計人生命的秘密。

凱的目光望向西方，隱約的他看到西邊有一座高大的白色神山，神山里有解開掠食者詛咒的鑰匙。

自己的大哥杰西，幾年前就開始為了登上父親那個位置做些小動作，暗中培養(yǎng)自己的力量，轉(zhuǎn)移走年輕的豕人，留下不能生育的年邁豕人。

父親的惡靈越來越嚴重，進食那些年邁的豕人根本無法壓制惡靈的時候，大哥又將那些年邁的豕人宰殺分給自己的親信。

凱知道這個萬人的部落，曾經(jīng)讓方圓幾千公里掠食者顫抖的大部落即將分崩離析。

那些豕人，小的時候自己覺得他們跟自己沒有太大的區(qū)別，區(qū)別就是他們被關(guān)在柵欄的囚籠里，脖子上栓著長長的鐵鏈，赤裸著身體在蜷縮在一角，驚恐的看著面前來來往往的掠食者，他們當中有人在哭泣，有人在求饒，有人在怒罵，后來凱慢慢長大，也慢慢明白那些豕人是自己族人的食物，父親會根據(jù)部落里的族人貢獻給予他們豕人的肉或者血液作為獎賞。

凱有次看到父親的手下從囚籠里抓出一只小豕人的頭發(fā)，小豕人驚恐的叫聲，籠子里成年女豕人的哀求，男豕人的怒吼，每一個音節(jié)每一句話凱都能明白其中的含義，但是一根纏滿鋼絲的大棒狠狠的砸在小豕人的頭顱上，周圍掠食者一窩蜂的圍過去的舔舐著鮮紅的血液。

那天晚上家里的廚師端上一個裝滿肉塊的大盆，父親憐愛的把一只手掌放在自己的盤子里，那個手掌跟凱的手掌大小差不多，凱認出這就是白天被殺的那個小豕人。

凱問父親為什么要吃這些，滿桌子人都沉默了，母親摸著自己的頭發(fā)告訴自己：

“他們是食物，就像我們種的糧食，圈養(yǎng)的其他動物一樣，都是食物，吃他們是為了我們活下去”

“可是他們跟我們一樣啊，我能聽懂他們在說什么，他們不是掠食者嗎？”凱當時疑惑的問。

“他們和我們不一樣，他們體內(nèi)沒有惡靈，只有吃了他們才能控制我們身體內(nèi)的惡靈”父親當時好像是這么說的

“我們不光吃豕人，有時候我們還吃自己的同類，在荒野上”父親意味深長的看著“所以你要遠離荒野，荒野上只有食物和捕獵者，沒有同類”

凱眼神迷茫，可是那就是自己的同類啊，他們說在自己能聽懂的話，感受著他們與生俱來對掠食者的恐懼，凱一直都是這么想。

從那之后自己再也沒有吃過豕人。

凱記得杰西當時吃的非常香甜，低頭不停的啃食，眼神里流漏出壓抑的瘋狂。

去西方，凱在心里告訴自己。

打定了主意，凱從城墻上一躍而下，背起投槍用力的系了系腰帶，眼角的余光看到山下有一股濃煙飄起，定睛一看是部落的方向，一股強烈的不安從心底涌出，凱飛奔下山朝著部落的方向

北棠不知道在走了多久，只記得經(jīng)過一片水洼，自己沒留神摔倒在那一灘綠水中，一條滑膩膩的蛇想要纏上自己，北棠驚慌失措的遠離水坑。

還遇見幾只老鼠，有貓崽那么大，吱吱的在身后追著自己。

渾身濕漉漉的北棠覺得這個通道好像沒有盡頭一樣，手里的火把也快要燃盡。

北棠就這樣孤獨的撕開黑暗前進著，看著越來越弱的火苗，這一世對黑暗的恐懼想讓他放棄，前一世的堅韌讓他向前。

就在這樣矛盾的情緒對抗中，通道終于到了盡頭，手里的火把也只剩下還沒有熄滅的亮光忽閃著。

北棠的面前是一堵墻，兩三人高，墻上鑲嵌著一閃兩三米高的鐵門，北棠看著門上那個銹跡斑斑的轉(zhuǎn)盤，腦子里一片空白，門上還鉚著一塊金屬牌，從微弱的光線里隱約能分辨出是藍底白字，如方塊圖形一樣分上下兩排。

由于時間太久看不太清，北棠把唯一的光源湊近仔細觀察，隱約能分辨出“密閉基地，戰(zhàn)備開啟”的字樣！

認出了這八個方塊字，那一瞬間，淚水涌出了眼眶，大顆大顆的劃過臉頰落了下去，北棠想壓住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但是又仿佛是一個受了傷的幼獸，受了委屈的孩子找到了媽媽，抱住那個碩大的轉(zhuǎn)盤大聲的抽泣著，像是在黑暗中抱住了父親堅實的臂膀。

這個陌生的世界，北棠終于找到了自己熟悉的印記，像是一個迷路的小孩終于找到了回家的路。

北棠嘗試著去轉(zhuǎn)動面前這個轉(zhuǎn)盤，努力了半天，北棠哭的更大聲。轉(zhuǎn)盤由于長久沒有開啟被銹死了，憑借肉體的力量根本無法轉(zhuǎn)動分毫。。

北棠完全忘記這一世的母親對自己的告誡，痛苦的嚎啕著。

坑道深處傳來陣陣的回音，像是咒罵，又像是哀嚎，如訴如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