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叫做《蕭瑾琰南宮晴》,是作者“南宮晴”寫的小說,主角是南宮晴蕭瑾琰。本書精彩片段:” 蕭瑾琰負在身后的手攥成拳頭,幽深的眸子微微一瞇,看向殿下的南宮晴,“朕暫且留著你的雙目!速速隨白姑姑去給太后診治!” “臣妾遵旨!”南宮晴不由松了一口氣,起身跟著白姑姑走出了養(yǎng)心殿。 聽到腳步聲越來越遠,風初晴攢在廣袖里的雙手越攥越緊! 南宮晴,你早晚得死! 南宮晴從慈寧宮給太后瞧了病之后,又親...

第8章 殺了我吧! 試讀章節(jié)

“讓開!本宮要見皇上!”

一襲鳳袍的南宮晴一把推開擋在殿門外的太監(jiān),猛地推開了養(yǎng)心殿門。

“嗚……皇上,輕點……臣妾疼……”

女子嬌柔嫵媚的呻吟聲瞬間穿過幽幽大殿傳了過來,不絕于耳!

心,驟然一緊!

南宮晴錯愕地抬眸看去,一眼便瞧見龍榻上正在顛鸞倒鳳交纏重疊的身影,男人身上那襲明黃龍袍刺得她雙目一痛!

斂了一口氣,她垂眸快速上前,“噗通”一聲跪下,“皇上!臣妾父親通敵之罪和臣妾欺君之罪可有確鑿證據(jù)?臣妾想死個明白!”

今日是蕭瑾琰榮登大寶之日,她心心念念等來的不是封后的消息,而是父親通敵賣國擇日問斬,她欺君罔上、打入冷宮的圣旨!

她不相信!絕不相信!

不相信昔日那個獨寵自己的男人,會親筆寫下這道荒唐至極的圣旨!

嫁給蕭瑾琰五載,她和父親一起輔佐效忠于他,親見他從默默無聞的五皇子被立太子,如今終于登上皇位……父親和自己又豈是背叛朝廷之人?

聽到聲音,蕭瑾琰涼薄的唇譏諷一勾,身下的動作更加猛烈,“小妖精,兩年不見,還是這么勾人!”

男人身下的女子低吟一聲,“啊……皇上,姐姐來了呢……”

熟悉的聲色撞入耳膜,南宮晴驀地一驚,抬頭看去,滿眸驚詫,“初月?你……你沒死?”

那衣衫不整面色潮紅的女子,竟是兩年前墜崖失蹤的太子側(cè)妃風初晴!

蕭瑾琰心滿意足地從風初晴身上抽離,一邊慢條斯理地穿衣,一邊淡漠地看向跪在下面的女人,“南宮晴,看到被你害死的晴兒死而復生,是不是很害怕?”

南宮晴詫異,“皇上此言怎講?”

男人還未開口,風初晴起身摸索著攏了攏身上的鳳袍,“姐姐,要不是我活著回來,皇上怎會知道當年我是被你推下懸崖的!幸虧我命大,只是雙目失明、頭腦失憶,如今想起了一切便回來了!”

南宮晴心中一震,怒斥道,“初月,圣上面前,豈由你胡言亂語!”

此刻再看過去,風初晴的眼睛雙目無華,似乎真的看不見!

“到底是誰在胡言亂語!”蕭瑾琰怒喝一聲,拿起案幾上的一支簪子,看向南宮晴鳳眸微瞇,“這可是你的?”

看到眼前那熟悉的鳳簪,南宮晴無比驚訝,“這的確是臣妾的簪子,但在三年前,便莫名失蹤了!”

“呵!”蕭瑾琰冷笑一聲,狠狠將簪子摔到地上,“這是你當初把初月推下懸崖時,被她從你發(fā)上摘下的!”

“不可能!她撒謊!”南宮晴斷然否認,她根本沒做過!

“南宮晴!”男人突然一陣風過來,一把掐住了她的下頜,滿眸冷冽,怒意滔天,“事到如今,你還想撒謊!這么多年來,若不是忌憚南宮冥寒的右相之勢,朕早就拆穿你的謊言,把你趕出東宮了!”

下顎上傳來裂骨般的疼,但遠遠不及心中蔓延開的痛深。

昔日那個溫潤如玉的男子,突然變得如此暴戾,她的心驟然被撕裂,聲音微顫,“臣妾何時騙過皇上?”

蕭瑾琰看到她眸中蓄積的眼淚,心頭沒來由地煩躁,手上的力道一點點加大,咬牙道,“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當年你得知朕給過晴兒一枚定情的玉扳指,便用一枚假的玉扳指來找朕,若不是晴兒早就識破你的陰謀,朕一開始就被你騙了!”

男人英挺的眉宇間透著刻骨的寒意,南宮晴錯愕不已,“皇上,那玉扳指是臣妾救了你你送給臣妾的信物,豈會有假?”

蕭瑾琰冷笑一聲,微瞇的眸子里殺氣十足,“朕已經(jīng)親自審問了那個玉匠,他親口承認是你找他做的!”

“我沒有!我根本沒見過什么玉匠!”

“你這個心腸歹毒的女人!欺騙朕的感情,用你父親的相位逼朕娶你,之后又把朕最愛的晴兒推下懸崖!”蕭瑾琰嫌惡地一把甩開南宮晴,負手踱過去坐在龍榻上,俊臉上是一派君臨天下的威嚴,“如今,朕終于成為這萬人之上,你欠朕的,欠晴兒的,朕要你全部賠上!”

南宮晴心中一震,正要解釋,只聽男人冷厲絕情的聲音從龍榻上傳來,“來人!把這個賤婦的眼睛挖下來,給月貴妃賠上!”

蕭瑾琰話音剛落,幾個太監(jiān)宮女立刻從殿外進來,很快將南宮晴控制住。

“不許碰本宮!”南宮晴一邊掙扎,一邊看向龍榻上的男人,眼神哀怨急切,“皇上!臣妾的話你可以不信,但臣妾的父親對你忠心耿耿,為了輔佐你登基,當年不惜冒著砍頭的危險,諫言讓先皇廢了二皇子的太子,立你為儲君……”

“住口!”提起往事,蕭瑾琰更加怒不可遏,“賤婦!你的意思是沒有你們父女,朕就沒本事坐上這龍椅?!”

“臣妾并非此意!”

“皇上息怒!為這些亂臣賊子氣壞了龍體可不值當!”風初晴抬手撫了撫蕭瑾琰的胸口,對著南宮晴的方向,笑道,“皇上這里已經(jīng)掌握了右相寫給敵國的親筆信,人證物證俱全!姐姐,皇上念舊情饒你不死已經(jīng)待你不薄,你還是早早謝恩吧!”

“挖!給朕把這賤婦的眼睛挖下來!”蕭瑾琰忍無可忍,咬牙道,“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時候!”

太監(jiān)拿著刑具剛剛進來,只見太后身邊的白姑姑從殿外匆匆走了進來,向榻上的男人福了福身子,“皇上,太后頭風疾又犯了!傳太后懿旨,請晴主子前去為太后瞧瞧?!?/p>

蕭瑾琰負在身后的手攥成拳頭,幽深的眸子微微一瞇,看向殿下的南宮晴,“朕暫且留著你的雙目!速速隨白姑姑去給太后診治!”

“臣妾遵旨!”南宮晴不由松了一口氣,起身跟著白姑姑走出了養(yǎng)心殿。

聽到腳步聲越來越遠,風初晴攢在廣袖里的雙手越攥越緊!

南宮晴,你早晚得死!

南宮晴從慈寧宮給太后瞧了病之后,又親自去御藥房配了藥,這廂邊剛從御藥房出來,只見一道明黃閃過,蕭瑾琰怒氣昭然地出現(xiàn)在眼前。

“皇,皇上……”南宮晴忙行禮。

可福下的身子還未直起,蕭瑾琰驟然伸手掐住了她的頸子,滿眸陰鷙地步步逼她后退,“賤婦!還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出來的!”

男人咬牙切齒,俊臉上的恨怒恨不得將她凌遲!

南宮晴滿眸不解,被他逼得快速后退,直到腰身“嘭”一聲撞到了院子里的曬藥臺上。

顧不上快要被捏斷的脖子和被撞痛的后腰,她艱難地出聲,“皇上,臣妾又做錯了何事?”

御藥房一眾人等見龍顏不悅,紛紛垂首快步退到了一邊。

蕭瑾琰深眸中有怒火在燃燒,鄙夷地輕笑一聲,一揚手狠狠撕碎了她身上的鳳袍,“呵,不過給母后瞧了瞧病,就威脅母后讓朕立你為后!”

一瞬間,女子那勝雪的肌膚便曝露在了眾目睽睽之下。

南宮晴心下一驚,慌亂地去攏身上已被撕碎的鳳袍,拼命搖頭,“沒有!臣妾只是給太后娘娘施針開藥,和太后娘娘病情無關(guān)的事一個字都沒提!”

蕭瑾琰深邃的眸子落在女人那白得雪亮的肌膚上,心念一動,嘴角邪肆地勾起,“既然這么想當皇后,朕就讓所有人都看看朕是如何寵愛你的!”

言落,男人上前粗暴地扯掉她身上的袍子,中衣,褻衣……

不過須臾,南宮晴已然渾身赤裸。

“皇上,不要……”南宮晴恐慌極了,雙手護在胸前,眼前早已經(jīng)被一片霧氣蒙住。

這是在宮人們眾目睽睽的御藥房……

他就這般恨自己,要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羞辱她?

“這不就是你想要的?”蕭瑾琰邪肆地勾唇,大手鉗住她的纖腰,一個挺身,從身后狠狠地刺入了她!

院子里所有的奴才丫鬟全都伏地而跪,沒人再敢抬頭!

那種熟悉的緊致讓蕭瑾琰欲罷不能,身下的動作愈發(fā)猛烈,一下一下似是要把她貫穿一般!

“啊……皇上,不要……”南宮晴屈辱的眼淚,終是滾落了下來,心如刀絞。

五年了!

同榻而眠五年,他在朝廷拉攏勢力,她在東宮幫他籠絡那些朝臣的妻妾;他出征討伐,她熟讀兵法,女扮男裝陪伴君側(cè),做他最得力的軍師!

何曾想過,他一開始就不相信她,昔日的恩愛全都是假,一切都只是為了他的江山……

南宮晴的心,隨著男人一下一下狠狠的撞擊,碎成了一瓣一瓣。

蕭瑾琰還未完全發(fā)泄完,只見李長青滿臉惶恐地跑進來,“噗通”跪了下來,“奴才斗膽!晴主子為太后娘娘施針之后,太后病情突然加重……”

什么?

蕭瑾琰和南宮晴同時一怔。

男人快速從她身體里出來,轉(zhuǎn)身一撩袍角,“帶朕去看!”

起步正要離開,蕭瑾琰忽而轉(zhuǎn)過身去,一把掐住了南宮晴的脖子,眸光如刀的深眸被震怒充斥,“母后若有個三長兩短,朕讓你生不如死!”

言落,狠狠推開了她,轉(zhuǎn)身快步如飛地急急離去。

南宮晴的身子猶如一片凋零的枯葉般,跌坐在了地上。

頭上的鳳冠珠釵已然跌落,一頭如墨如瀑的長發(fā)在美背上披散開來,隨風揚起。

盡管有幾分凄憐,卻依然遮掩不住那與生俱來的傾城絕色。

她慌忙撿起被撕碎的衣裳攏在冰涼的身上,起身快步向慈寧宮的方向走去!

父親受冤身陷囹圄,她被誣陷還沒有機會證明解釋……太后娘娘,萬萬不可在這個時候出事!

南宮晴剛走到慈寧宮殿外,只聽里面?zhèn)鱽硖O(jiān)尖細悲痛的聲音:“太后娘娘歿了!”

心尖猛地一顫,她疾步闖了進去,從跪了一地的宮人中間走進去,“快讓本宮給太后娘娘瞧瞧!”

太后素來鳳體無虞,雖有頭風癥,但不至于會危及生命……事發(fā)蹊蹺,她要去救她!

蕭瑾琰跪在太后娘娘榻前,聽到聲音,本是悲慟的俊臉上頃刻間被暴怒替代,驀地轉(zhuǎn)身而起,提氣凝息,掌風毫不留情地朝急急走來的南宮晴劈了過去。

那一掌,含著對她的滔天痛恨,似是用盡了他所有內(nèi)力。

“啊……”

南宮晴驚呼一聲,身子瞬間騰空,足足被甩出去數(shù)丈開外,最后狠狠地摔到窗欞上,又被彈回來,重重地跌在了青磚地面上。

在場所有的宮人都瞠目結(jié)舌,垂首不敢去看。

“噗——”

南宮晴一口血吐在了地上,嘴角和鼻孔都在汩汩往外冒著駭人的鮮血!

她感覺渾身都要散架了,身子疼得快沒了知覺,視線也模糊不清……只有胸腔內(nèi)那顆心臟,還在清清楚楚地痛著!

輕輕呼吸一口,都帶動著四肢百骸疼得冒汗!

“皇……皇上……請準臣妾救……救太后……”南宮晴趴在地上,想要站起來,無奈渾身沒有一絲力氣,虛弱地乞求著前面那道明黃身影。

蕭瑾琰負手而立,深眸里沒有一絲憐惜,只有愈發(fā)濃烈的痛恨!

“風氏心腸歹毒,對太后痛下殺手!執(zhí)行蠆盆之刑,立刻馬上!”男人殘忍無情的聲音,在慈寧宮上空響徹,“沒有朕的旨意,永遠不要拉她上來!”

蠆盆之刑?

那可是最殘忍的刑罰!

蠆盆里養(yǎng)著的,可是成千上萬只這天下最毒的蛇蝎蟲蟻!

南宮晴慘白的臉上卻沒了一分一毫的恐懼,凄然一笑,心頭一股腥甜的液體再次涌出,她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罷了!

死了也好!

死了心就不會這般痛了!

五年的相濡以沫,竟抵不過一些有心之人的幾句謊言……

南宮晴被奉旨扔進了蠆盆,并上了鎖,蕭瑾琰不許任何人打開蠆門。

太后的頭七過后,李長青小心翼翼地問龍案前的男人,“皇上,奴才斗膽,晴主子那……”

也該去給她收尸了!

蕭瑾琰正在批閱奏章的手一頓,朱砂筆在折子上劃出一條多余的痕跡。

英氣的眉宇微蹙,男人起身一撩龍袍,“走!去看看她死了沒!”

“遵旨!”

李長青皺眉,還用看嗎?

別說七天了,就是七個時辰也用不到,那個風華絕代的女子怕是早就成為森森白骨了!

蠆盆前,一行侍衛(wèi)和太監(jiān)做好了打開連鎖的準備。

空氣里,有很濃郁的腥臭味,讓人忍不住作嘔。

蕭瑾琰負手而立,劍眉一擰,“開鎖!”

嘩啦啦的鎖鏈打開,瞧著蠆盆上的門被緩緩拉開,蕭瑾琰負在身后的手,一點點握成了拳頭。

不知為何,他莫名地有幾分心悸,竟不敢想象那只剩一把白骨的女人!

李長青壯著膽子往下看了一眼,瞬間震驚地尖叫起來,“皇,皇上!您看!”

蕭瑾琰劍眉一挑,上前兩步,向下看去。

頃刻間,男人那雙本染了幾分不忍的鳳眸里,瞬間被錯愕填滿!

除了錯愕,似乎還有一分驚喜!

眼前的一幕,讓在場所有看到的人都為之一驚!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兩丈深的坑內(nèi),本應是上數(shù)百毒蛇毒蝎毒蟻在一堆白骨上蠕動。

但!并不是!

此刻的坑內(nèi),橫七豎八層層疊疊躺著的,竟全都是那些毒蟲的尸體!

而滿身血跡傷口的南宮晴,嘴角掛著血跡,竟正在啃食一條毒蛇的肉!

血污遮蓋了女子那風華絕代的小臉,只剩下那雙黑亮如漆的眸子正惶恐地看向上面,血紅的唇格外醒目!

“晴主子……”李長青錯愕得說不出話來。

晴主子竟然沒死!

這……這太不可思議!

蕭瑾琰一直緊攥的拳頭漸漸松開,鳳眸驟然一瞇,“南宮晴,你可認罪?”

南宮晴扔掉手里的毒蛇尸體,緩緩起身,“臣妾……”

還未說完,虛弱至極的南宮晴雙眸一闔,單薄的身子輕飄飄地向下倒去。

只見一道明黃驟然一躍,帝王已然飛身而起,落入蠆盆之中,雙手及時接住了南宮晴的身子,提氣再次飛了出來,雙腳穩(wěn)穩(wěn)地落地。

“李長青,宣太醫(yī)!”男人抱起滿身血跡的南宮晴,大步離開。

“遵旨!”

在丫鬟的攙扶下趕來的風初晴,聽到這幾句話,踉蹌地后退兩步,滿臉難以置信。

良久,她才捏緊了拳頭,染了血紅蔻丹的手指幾乎要陷入了手心里。

南宮晴!這樣你都死不了?

看來本宮得給你來點猛料了!

蕭瑾琰一路疾馳,把南宮晴帶回了養(yǎng)心殿,一眾太醫(yī)跪在地上,一一為躺在龍榻上的南宮晴探脈。

蕭瑾琰負手徘徊在榻前,不時看一眼奄奄一息的南宮晴,眉宇間流露出復雜的神色。

在看到她沒死的那一瞬間,他竟然從心底升騰出一絲慶幸!

他不應該是最希望看到她死的人嗎?

太醫(yī)會診后,向帝王匯報,“啟稟皇上,月主子血液中有百毒,比那些毒蟲體內(nèi)的毒厲害千倍!是以那些咬了月主子的毒蟲,全部被月主子血液里的毒毒死了!”

蕭瑾琰不無震驚,“她體內(nèi)怎會有毒?”

“恕臣等無能!臣等也覺得匪夷所思!”

“她身子可有大礙?”

“除了體虛需要進補休養(yǎng)外,并無大礙!”

蕭瑾琰大手一揮,“都下去吧!留幾個奴才侍奉即可!”

毒身……呵呵,很好!

他從來不知,和他同榻而眠五載的女人,竟是毒身!

南宮晴被送回了晴兒殿,在體己的丫鬟下人們的精心照顧下,三日后便睜開了眸子。

“娘娘,您終于醒了,嚇死奴婢了!”丫鬟淺綠抹著眼淚,喜極而泣。

南宮晴虛弱地牽了下唇,在看清楚眼前的陳設后,跌跌撞撞地下了榻,“我要去見皇上!”

“娘娘!娘娘!”淺綠連忙拿著披風追了出去。

養(yǎng)心殿外。

南宮晴跪得端端正正,“皇上開恩,請給晴兒為父親證明清白的機會!”

蕭瑾琰走出大殿,一陣風地疾步過來,一把捏住了南宮晴的下頜,“你都泥菩薩過河了,還敢替他人求情!”

龍涎香的味道頃刻縈繞在鼻翼,南宮晴不躲不避,“臣妾是清白的,不需顧慮賤身!”

倔強的樣子瞬間激怒了蕭瑾琰,男人手上一點點用力,恨不得捏碎她的下巴,“好一個毒身女子!你血液里有毒,若當年真是救我之人,怕是不光咬你的毒蛇會死,連染了你血液的朕也早就喪命了吧!”

南宮晴狠狠一僵!

他還是在懷疑她!

“不是的,皇上!不是你所想的那樣!”南宮晴搖了搖頭,“當年臣妾救皇上后,也中了蛇毒……如今緣何會把那些蛇蟲毒死,臣妾也不知!”

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血液里何時有了比蠆盆里的毒液還致命的毒!

她只記得,當年偶遇被毒蛇咬傷的他,瞧著翩翩少年那俊臉上的慘白和絕望,她毫不猶豫地俯身去幫她吸去染了毒的血液。

就在那時,那條并未離開的毒蛇又趁其不備咬住了她的腳腕!

他得救了,她卻中毒了。

她強撐著笑說沒事,又恐自己因此喪命,便告訴他自己叫“晴兒”……之后,一群人馬來尋他,他留下玉扳指匆匆離開。

后來為了清除體內(nèi)的蛇毒,她嘗遍無數(shù)藥材,甚至不惜以毒攻毒……莫不是……

“還敢嘴硬!”蕭瑾琰咬著牙不耐地厲吼!

男人暴怒的聲音打斷了南宮晴的腹誹,抬眸瞧著男人那雙陰鷙駭人的眸子,她的心一點點涼透,凄然一笑,“事到如今,臣妾說什么皇上都不信。既然如此,臣妾何須辯解!”

就算當年救他一命之事他可以不信,但這五載的夫妻之情呢?

他難道就相信她對他的一顆真心,全都是假的?

昔日一千多個日日夜夜的舉案齊眉,難道也是假的?

南宮晴倔犟的神色徹底激怒了蕭瑾琰,男人深眸里的怒火越燒越旺,恨不得將她燒成灰燼!

“好!既然你如此大義凜然,朕便成全你!”蕭瑾琰涼薄的唇忽而邪佞一勾,甩開她站了起來,“來人!把這個賤婦打入天牢!右相南宮冥寒明日午時斬首!抄家右相府!”

南宮晴心中騰得升起強烈懼怕,跪行過去撲到了蕭瑾琰腳下,“皇上息怒!皇上,都是臣妾的錯,請皇上收回成命……”

“滾!”正在盛怒上的男人毫不留情地一腳狠狠踹飛了南宮晴。

單薄的身子重重委地,鮮血從嘴角流了出來,顧不上渾身的疼,南宮晴倉皇地爬著過去,“皇上,求求您了……看在臣妾為你生下佑兒的份上,饒過臣妾的父親……”

提到佑兒,蕭瑾琰更加暴怒,殘忍地瞇了眸子,“賤婦!你是想以皇子要挾朕?”

“不!臣妾不敢!”南宮晴慌忙搖頭,祈求的聲音凄厲無比,“臣妾只求皇上放過父親,寧愿以命換命!臣妾什么都不要……不做皇后,不要眼睛……也不再愛皇上……”

不做皇后?不再愛皇上?

蕭瑾琰欣長挺拔的身子微微一怔,居高臨下地瞧著南宮晴眸中的堅決,更加怒不可遏,“好!很好!朕全都成全你!傳太醫(yī),把南宮晴的眼睛給月貴妃換上之后再打入天牢!”

男人的聲音里,殘忍得沒有一絲憐惜。

“不要……皇上息怒……”南宮晴再想去祈求的時候,已經(jīng)被快速圍過來的侍衛(wèi)押了下去。

蕭瑾琰回到龍案前,一把掀翻了滿案的奏折!

“皇上息怒!”李長青本想為南宮晴求情,看到帝王怒發(fā)沖冠,嚇得五體伏地,不敢多說一個字。

蕭瑾琰的怒火仍無法消散,厲聲吼道,“混賬!”

朕的皇后,豈容她想要不想要?說不在乎就不在乎?

可惡!

南宮晴被直接帶到了風初晴的寢殿,被一堆太醫(yī)包圍住。

“不要!不要過來!”南宮晴看著那些男人手里閃著寒光的尖銳利器,身子控制不住地顫抖。

“娘娘,得罪了!”太醫(yī)抬手,尖銳的刀鋒向南宮晴那雙明眸狠狠刺去!

“啊……”

一陣鉆心蝕骨的痛傳來,南宮晴的世界瞬間黑暗。

南宮晴失明后被關(guān)進了天牢,蕭瑾琰再也沒過問過她。

獄卒有了風初晴的指示,用鐵鏈將南宮晴捆起來,關(guān)進了最潮濕最狹小的一間牢房。

陪伴她的,只有蟑螂老鼠,還有無休無止的鞭刑,發(fā)餿的飯菜。

沒幾日,身體剛剛恢復一點元氣的南宮晴被折磨得沒了人形,渾渾噩噩。

但始終,她都提著一口氣。

她不甘心!

眼瞎了無所謂,只要有一口氣在,她不相信自己沒有機會向蕭瑾琰證明清白。

就算是死!她也要死在他的手里!

一月后。

昏暗的牢房內(nèi),瞧著匍匐在地上,和一群老鼠在搶飯吃的南宮晴,蕭遙一個堂堂七尺男兒忍不住落下了眼淚。

他和晴兒是青梅竹馬的好友,本是窮得家徒四壁,后來在晴兒的幫助下,去少林寺學了幾年武藝,后來被當時還只是太子的蕭瑾琰帶入皇宮,成了影衛(wèi)。

聽聞晴兒的事之后,他想盡了一切辦法,才在今天有機會來看她。

“晴兒!”蕭遙扔下手里的劍,蹲下去扶住了南宮晴。

她的雙眼蒙上了一層白紗,隱約還能看到紗下的模糊血肉!

南宮晴一怔,扔掉手里盛飯的殘破瓦片,面向聲音的地方,不確定地出聲,“蕭遙……蕭遙哥哥?”

聲音輕弱,仿佛從遙遠的地方飄來。

“嗯嗯!是我!”蕭遙忍住心中的痛惜,重重點頭,“對不起,我來晚了!”

南宮晴被血污染滿的臉上滑過一抹驚喜,摸索著攥住了蕭遙的手,“蕭遙哥哥,你可有我父親的消息?”

蕭遙臉上的不忍更甚一層,岔開了話題,“晴兒,我?guī)愠鋈ズ貌缓???/p>

南宮晴臉上的期待一點點消失,聲音止不住地顫抖,“蕭遙哥哥,你從來不會欺騙晴兒……你告訴我,我父親他……”

好不容易撐起來的身子,搖搖欲墜,眼看就要倒下去。

蕭遙連忙扶住她,聲音哽咽道,“在你被奪去雙目打入天牢之后,右相大人就死在了牢里……右相府被抄家,后來被一把火燒成了灰燼……”

聞言,南宮晴僵住,像是石化了一般,沒有反應。

良久,她突然抱住腦袋發(fā)了瘋般地嘶吼,“不!不!蕭瑾琰,你不可以對我這么狠!不可以!”

我南宮氏父女對你一心一意,你怎可如此忘恩負義!

怎可如此殘忍!怎可!

“晴兒,晴兒……”蕭遙心疼地不知所措。

南宮晴一把推開他,掙扎著就要起來,拉動著身上的鐵鏈嘩啦啦作響,“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一聲比一聲撕心裂肺,一聲比一聲歇斯底里,似是耗盡了渾身的力氣一般。

蕭遙連忙一把抱住她的身子,“晴兒,你冷靜點!萬萬不可胡言亂語!你只有好好活著,才可以為相爺洗清冤屈!”

洗清冤屈?

南宮晴自嘲地笑了,笑得那般無力,那般凄絕蒼涼……

她還有機會嗎?

她好悔!

好悔這么多年的傾心付出,好悔當年跪了三天三夜才說服父親把她嫁給蕭瑾琰,更悔把為朝廷忠心耿耿的父親也牽扯了進來……

她該死!該死!

南宮晴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攫住,疼得渾身顫栗。

“既然殺不了他,就讓我去死!”南宮晴想要推開蕭遙,蕭遙卻更緊地禁錮住了她。

她看不見,此刻的蕭遙,臉上出現(xiàn)了越來越不正常的紅暈!

他只覺渾身燥熱,身體的某一處叫囂著想要發(fā)泄……南宮晴說什么他已經(jīng)聽不到,口干舌燥地咽了一口口水,一把將她撲倒在了地上。

“蕭遙……你……”南宮晴反應過來之后,驚詫無比,瞬間冷靜下來,用力去推他,“放開我!“

“晴兒,晴兒……”蕭遙已然沒了理智,貪婪地將腦袋埋進她的胸口。

蕭瑾琰和風初晴剛走到牢房門口,就看到了牢房里這火熱的一幕。

“哎喲,皇上!咱這是打擾別人好事了!”風初晴虛虛地捂住眼睛,嘴角卻勾起一抹陰毒的弧度。

蕭瑾琰怒火中燒,凌厲的眸子里瞬間只剩下如刀鋒般的冷怒,毫不猶豫地撿起被蕭遙扔在地上的劍,狠狠地朝地上的兩人刺去,“奸夫淫婦!”

“皇上!劍下留人!”風初晴及時拉住了蕭瑾琰的手腕,給旁邊的侍衛(wèi)使了一個眼色,“還不快去把這污了皇上眼睛的狗男女拉開!”

“是!”幾個侍衛(wèi)上前立刻把蕭遙拉了起來,一個劈手將他打暈。

“朕要親手殺了這奸夫淫婦!”蕭瑾琰怒不可遏,作勢就要去砍人。

是他犯賤!

不該突然想過來看看她。

沒想到,竟是看到了這等精彩的畫面!

“皇上?”南宮晴聽到動靜,錯愕地愣了一下,來不及去攏身上凌亂的衣衫,匍匐著向說話的方向爬去,“皇上,聽臣妾解釋!”

在看到衣衫襤褸渾身臟污的女子那般狼狽的樣子時,蕭瑾琰更加憤怒,裂眥嚼齒,“若非朕親眼所見,朕也不會相信你竟在牢房里和朕的影衛(wèi)私通!南宮晴,還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出來的!朕今天就殺了你們這對淫人!”

若不是親眼所見,他怕是還對她留有一分憐憫!

這個該死的賤婦!

“皇上息怒!”風初晴再次攔住了蕭瑾琰,“皇上,我看姐姐都這般模樣了,應該不會再勾引男人。說不定是這蕭遙趁姐姐無能反抗,占姐姐便宜呢!”

蕭瑾琰鳳眸一瞇,卻沒有開口,只是震怒地看著五體伏地的南宮晴。

風初晴嬌柔一笑,向蕭瑾琰福了福身子,“臣妾了解姐姐對皇上的感情,斷斷不相信姐姐會做出這種事!還請皇上下旨,擇日由大理寺負責提審此事!還姐姐一個清白!”

南宮晴擰眉聽著風初晴的話,因看不到她的表情,一時間難以分辨她的用意。

風初晴這是在替自己求情?

蕭瑾琰雙手扶起風初晴,“貴妃所言極是,那就暫且留他們兩條狗命,待大理寺提審之后,讓他們死個明白!”

“謝皇上!”風初晴嘴角的陰笑更加明顯。

蕭瑾琰不想再在這骯臟的地方再多呆一刻,轉(zhuǎn)身正要離開,風初晴再次開口,“皇上,臣妾有一些日子沒見姐姐了,想跟姐姐說幾句體己話,望皇上成全!”

蕭瑾琰停下腳步,“晴兒,她那樣對你,你還能以德報怨,朕很欣慰!不愧是朕最愛的晴兒!這里太過污濁,愛妃勿要逗留太久,朕在外等你!”

“謝皇上!”

那一聲聲溫柔體貼的“晴兒”,讓伏在地上的南宮晴心如刀絞。

覆在地上的雙手,控制不住地一點點彎曲,指甲幾乎都要翻裂出來!

他曾也這樣溫柔喚她,“晴兒,晴兒……”

這一刻,她恨自己只是眼瞎,為何耳朵還能聽到!

聽不見,心也不會這般絞痛!

蕭瑾琰一行人走后,風初晴踱著蓮步來到南宮晴面前,眼角眉梢,盡是勝利者的得意姿態(tài),“南宮晴,你知道嗎?大家都說你長了一副會勾人的妖媚眼睛,如今,這雙眼睛被我用了,別說,還挺好用的!”

南宮晴緩緩直起身子,面上已經(jīng)平靜了下來,“風初晴,自小我便待你親如姐妹,你為何要這樣對我!”

“呵!”風初晴冷哼一聲,蹲下來,一把捏住了南宮晴的下巴,面上變得陰冷惡毒,咬著牙冷冷地道,“誰讓你生得這么狐媚,整個京見過你的男人都對你念念不忘!朝堂上,我父親雖貴為左相,勢力卻不敵你父親,我不甘心!”

“我活該瞎了眼!”南宮晴用力推開她,自嘲冷笑,“瞎了眼才會一副真心付錯了人!”

“哼!”風初晴并沒惱怒,故意靠近她一點,“我的好姐姐,放心吧,我會替你好好照顧皇上的!”

南宮晴輕笑,“妹妹還是照顧好你自己吧!我渾身都有毒,包括被你拿去的眼睛,妹妹小心哪天毒發(fā)身亡了就不好了!”

“毒婦!”風初晴被氣得不輕,一巴掌狠狠甩在了南宮晴臉上,“我告訴你,我已經(jīng)懷上了龍嗣!”

頓了一下,面上陰嗖嗖地笑了下,“但是很快,皇上的孩子就要被你害死了!”

南宮晴被打得整個身子倒在了一邊,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風初晴大聲呻吟起來,“來人啊,快叫皇上,殺人了……”

“不好了,貴妃娘娘被晴主子推倒了!”

“我的肚子……”

周圍很快亂成一片,南宮晴盡管看不到,但她很快聽明白,風初晴摔了,見血了……

蕭瑾琰聞聲疾步進來,在看到風初晴倒在地上身下已然血流成河的時候,鳳眸驟然一凜,狠狠一腳過去踢到了南宮晴的小腹上,將她踹到了角落里。

“毒婦!害死了朕的母后,又想害死朕的孩子!”蕭瑾琰來不及處置南宮晴,抱起不停呻吟的風初晴匆匆離開,“快!傳太醫(yī)!直接去養(yǎng)心殿!”

南宮晴感覺自己的身子已經(jīng)散架,渾身痛得麻木。

抬手抹去嘴角溢出的血跡,笑得別樣悲涼絕望,心若凌遲。

風初晴腹中的孩子沒了,蕭瑾琰命人把她小心翼翼地送回了貴妃寢宮。

養(yǎng)心殿內(nèi),太醫(yī)惶恐地向蕭瑾琰匯報,“皇上,微臣不敢隱瞞。貴妃娘娘小產(chǎn)的主要原因,是因為誤服了藥性強烈的小產(chǎn)藥。”

蕭瑾琰劍眉緊鎖,“確定?”

“微臣不敢欺君!”

“下去!”

李長青上前一步,小聲在帝王面前道,“皇上,奴才斗膽已經(jīng)派人搜了晴主子的身,她身上并無任何藥材!況且,出事時,晴主子的四肢都被鐵鏈鎖著……”

男人俊眉一蹙,“你這是在怪朕不分青紅皂白?”

李長青連忙跪下,“奴才不敢!”

蕭瑾琰起身,負手站在窗前,仰頭看了良久的彎月,沉聲開口,“大理寺?lián)袢找獙從蠈m晴,在提審之前,朕不希望聽到她畏罪自殺的消息!”

言落,蕭瑾琰一撩龍袍闊步走了出去,直奔天牢方向。

……

晴兒殿。

蕭瑾琰負手站在榻前,瞧了一眼榻上雖已沐浴更衣但仍滿臉血痕昏迷不醒的南宮晴,從淺綠手里拿過錦帕,“都出去,讓朕來!”

淺綠福了福身子,偷偷抹了一把心疼的眼淚,走了出去。

南宮晴的眼睛上蒙著白紗,蕭瑾琰手里的錦帕輕輕地在她巴掌大的小臉上擦過。

南宮晴一把捉住了他的手,蒼白干涸的唇喃喃開啟,“軒,軒你知道嗎?”

蕭瑾琰劍眉輕擰,正要開口,南宮晴又兀自說了起來,聲若蚊蠅,“后山那一帶毒蛇多,我和師傅經(jīng)常在那一帶捕蛇入藥……但咬你的那條黑白相間的蛇是我沒見過的,救了你之后,為了逼出我體內(nèi)的蛇毒,我嘗了無數(shù)種藥……甚至,以毒攻毒……”

蕭瑾琰幽深的眸子一瞇,“你說什么?”

她怎會知道那條蛇是黑白相間的蛇?

他從未跟任何人提過!

然而,榻上的女子不過是說胡話而已,很快又昏迷了過去。

南宮晴醒來已是一日之后。

意識剛有點回籠,便聽到男人的聲音急急地傳來,“晴兒,你之前用假信物欺騙朕一事,朕可以既往不咎。朕現(xiàn)在要你說實話,你和蕭遙到底有沒有什么!”

南宮晴聽出是蕭瑾琰的聲音,唇角微微勾起,“臣妾說沒有,皇上就會信嗎?”

漠然的樣子瞬間又惹惱了蕭瑾琰,他緊了緊拳頭,耐著性子問,“朕要你說實話!”

南宮晴嘴角的笑意更加凄涼,但語氣不卑不亢,“實話就是,臣妾的父親,我大北炎國右相,一心效忠朝廷忠心耿耿,卻落了個滿門抄斬的下場!皇上,我也姓南宮,未免留下后患,你殺了我吧!”

蕭瑾琰被她臉上那種無畏甚至帶了幾分挑釁的神色徹底激怒,倏地起身,眸光如刀,“冥頑不靈!朕看你到底有幾條命!”

言落,轉(zhuǎn)身忿忿離去!

南宮晴唇角強撐的弧度一點點消散,只剩下一片凄絕。

若不能為父親報仇,她活著又有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