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水河畔》中的人物厙檜韋禾擁有超高的人氣，收獲不少粉絲。作為一部都市日常，“晴湍流”創(chuàng)作的內(nèi)容還是有趣的，不做作，以下是《幾水河畔》內(nèi)容概括：在廣袤的中華大地上，秦嶺如一條巨龍橫亙在南天北地之間就在這巍峨的秦嶺山麓下，一座小縣城——北江縣，靜靜地楔在這重重山巒中秦嶺為這座縣城隔絕了來自北方的風(fēng)沙黃土，但同時也阻隔了通往外界的道路這樣特殊的地勢，造就了這個地域獨(dú)特的人文環(huán)境，不似陜北的黃土高原般的凄涼蒼茫，談不上蘇杭小橋流水的委婉娟然山峰綿延，溪溝縱橫，一條條盤山公路如虬蛇般繞在崇山峻嶺間，維系著北江縣與外界的聯(lián)系青岡樹和橡樹拔...
幾水河畔 精彩章節(jié)免費(fèi)試讀
在廣袤的中華大地上，秦嶺如一條巨龍橫亙在南天北地之間。就在這巍峨的秦嶺山麓下，一座小縣城——北江縣，靜靜地楔在這重重山巒中。秦嶺為這座縣城隔絕了來自北方的風(fēng)沙黃土，但同時也阻隔了通往外界的道路。這樣特殊的地勢，造就了這個地域獨(dú)特的人文環(huán)境，不似陜北的黃土高原般的凄涼蒼茫，談不上蘇杭小橋流水的委婉娟然。山峰綿延，溪溝縱橫，一條條盤山公路如虬蛇般繞在崇山峻嶺間，維系著北江縣與外界的聯(lián)系。青岡樹和橡樹拔地而起，混雜地生長在這片貧瘠的土地上，循著蜿蜒的國道可以看見山腰間零星散布著一座座小村落，上元村就是其一。
二十世紀(jì)末，新中國如一顆新星，在世界的東方熠熠生起。全國人民沉浸在澳門即將回歸的期待之中，神州大地四處洋溢著喜悅的氣息。
在千禧之年即將到來的兩月前的某個夜晚，厙檜攥著二十世紀(jì)列車的尾巴來到了這個世界，成為了這個世界的六十億分之一。嬰兒的啼哭聲瞬間響徹在上元村四社寂靜的夜空中。這是由四戶人家的土坯房圍在一起組成的四合院，座落在半山腰，正對著風(fēng)口的幾間土坯房里此刻燈火通明。隔著窗戶可以隱隱看見里面一道道忙碌的身影，老舊的木門吱吱呀呀，不停地開合著，傳出了陣陣嘈雜聲。
“哎呀，又是個兒子，我厙家有倆兒咯！”厙平安看著懷里的嬰兒只顧哈哈地大笑。
說完才想起他的妻子還躺在床上，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早已浸濕了枕頭。厙平安將孩子輕輕地放在了王春花的旁邊，“辛苦了。”
“嗯?！蓖跣』ǔ粤Φ剌p輕撇過頭，看著這個裹在襁褓中哇哇大哭的嬰兒，滿眼寵溺，淚水也溢了出來，與涔涔汗水混雜到一塊去了。
此時，屋外的竹林被深秋時節(jié)的風(fēng)吹得沙沙作響，頌奏著歡迎新生命的樂章。
兩個月之后，世界迎來了二十一世紀(jì)的第一個除夕。整片華夏大地上鞭炮轟鳴，火藥味和濃濃的年味混雜在一起，為新世紀(jì)添上了火紅的新衣。
自然，這一年的春節(jié)對于厙平安一家無疑是極為快樂的。縣城里的禮炮聲早早開始響起，厙平安靜靜地看著這副光景，一朵又一朵煙花倒映在他的眼眸中?？赐炅诉@一響煙花，厙平安轉(zhuǎn)了身，推開大門進(jìn)了屋。來到廚房，王小花正在包湯圓，“湯圓馬上就可以弄好了，你吃幾個？”
“吃一碗！”厙平安心情甚好，這一年澳門回歸，大兒子開始讀小學(xué)，自己在礦場的工作也穩(wěn)定了下來，對于厙平安來說是萬象更新的一年。應(yīng)了王小花的話，厙平安便去與廚房僅一墻之隔的臥室看了看才倆月的兒子，“幺兒呀，幺兒呀，媽媽給你煮湯圓咯！快起來吃喲！” 說罷便抱起正在熟睡的嬰兒來到了王小花旁邊。
“唉你把他抱過來過來爪子，快放到鋪蓋里去睡覺。”王小花不滿丈夫的做法，但也沒多說什么，雙手熟練地將剩下不多的面團(tuán)揉成了最后一個湯圓。
“媽，我把水燒開了哦，可以開始煮了。我要吃四個湯圓，莫煮多了?！?厙林在灶前一邊爨火，一邊說著。
“哦好，火燃起了，你過去耍吧?！?王小花說著便將案板上的湯圓個接個地下了水，然后再用筷子攪了攪以防湯圓粘連在一起。
說來有趣，王小花包的湯圓一個抵得上乒乓球那么大，厚厚的面餅上放上一大勺紅糖，然后一股腦地搓圓再放到柏木做的案板上。水開煮熟之后不需三四個便可以裝滿一飯碗，這或許是毗鄰北方土地的原因，碩大的湯圓帶著一股北方豪邁的氣息。即使是厙平安這樣下礦干活的大男人，也吃不了幾個。
厙林怔怔地看著冒著熱氣的一碗湯圓，湯圓上鋪著一層白糖，碗里面還有醪糟，以及零星裹帶的一些雞蛋花。不等幾刻，便大口吃了起來，被燙到了也只顧著急手忙腳地吐著氣，便又緊接著開始吃下一個。以往的除夕夜，厙林一般只是吃三個湯圓的，他覺得一家三個人便吃三個湯圓，這就代表了團(tuán)圓。今年不一樣，弟弟出生了，厙林是又驚又喜，他似乎天生就對這個弟弟充滿了憐愛。今年也多吃了一個湯圓，算是弟弟的那一份。
這一年，厙平安一家還是沒能買起電視機(jī)，跟往年一樣只能去隔壁的三嬸家看一會春晚。
一家人吃完湯圓后，厙平安招呼著一家人拾掇拾掇便去了隔壁嬸子家。輕敲三下大門，隨著吱呀一聲，厙柱安探出了頭，“來了啊，快進(jìn)來吧。”
“誒。” 厙平安應(yīng)和著便進(jìn)了門。
“三哥，三嫂，新年好呀！” 王小花抱著厙檜坐在火堆旁，厙林也緊跟著進(jìn)了屋，掩上了門。
“快坐快坐，這有瓜子，自己拿著吃?！?張娥仁忙不迭地將木四方桌上的大瓷盤端到王小花面前。在王小花抓了一把瓜子后，又將瓷盤依次送到眾人面前，而后大家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縱使平日里兩家人不太和睦，但在新年這天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不談及這些事情。黑白電視機(jī)里的小品節(jié)目一個接一個地播放著，若是看到令人捧腹處，厙平安便會突然地哈哈大笑起來。而此時的厙林，早已看的入了神，微微張著嘴，全然不顧周遭的一切。每當(dāng)這一刻，王小花便會將剝好的瓜子仁扔進(jìn)厙林的嘴里，告訴他不要張著嘴看電視。
春晚結(jié)束后，厙平安領(lǐng)著妻女回了自己家，鎖好了大門。他躺在床上，想著一定得在自己家裝一個電視機(jī)。側(cè)過頭看了看身旁的妻子，王小花已不知在什么時候睡過去了。厙平安給娘倆掖了掖被子，也沉沉地睡去了。
在北江縣此起彼伏的鞭炮聲中，千禧之年悄然來臨了。
......
二零零五年，春日的某個周五。
“媽媽，哥哥怎么還不攏屋??？” 厙檜小聲地咕噥著。
“快了，你哥快到了?！?王小花正坐在后院的坡坎上洗衣服，不時地望望竹林后面的小道。
沒過一會兒，厙檜又惱惱地嚷著：“媽媽，哥怎么還不到啊，都這么久了?！?br>
“快了快了，再等等。” 王小花將搓衣板斜放在碩大的鋁盆里，鋪上一件衣服，使勁地揉搓了起來。偶爾溢出的水花夾雜著泡沫，順著溝渠流到了竹林里。這片斑竹林，并不盡歸厙平安一家，靠近豬圈這半片歸自己家的，另一半歸三嬸家。春日里的竹林愈發(fā)的蔥郁，為處在風(fēng)口的厙平安一家擋了不少的山風(fēng)，算是莫大的功臣。
又過了幾分鐘，“林娃子還不回來！” 厙林在后院里急得跑圈，很是不滿。
“你哥到了，快去接他?！?王小花透過竹林看到了厙林的身影，轉(zhuǎn)頭告訴了厙林，而后繼續(xù)埋著頭洗衣服。
“哥哥，你回來啦！我的方便面呢？你給我買沒有？” 厙檜聞聲竄進(jìn)了竹林，沖著厙林跑去，一頭扎進(jìn)厙林的懷里。
“買了買了，待會給你?！?厙林忙答應(yīng)著，而后拉著弟弟的手朝王小花走去。
“媽，我回來了，爸今天回不回？” 厙林蹲在王小花旁邊，用手?jǐn)嚵藬囦X盆里污水。
“你爸明天回來，晚上給他打電話吧?！?br>
“哦好?！?說罷，厙林便吆喝著厙檜去了前院。
“哥哥，方便面呢，你給我買沒有？”
“沒買，沒錢。”
“啊你哄我，你才說了你買了?！?br>
“太貴了，買不起?！?br>
“哼！” 厙檜氣沖沖地跑進(jìn)了屋，穿過廚房又來到了后院，“媽，媽，我哥沒給我買方便面！”，厙檜嘟囔著嘴。
“好啦好啦，沒買就沒買吧，沒什么大不了的?！?王小花摸著厙檜的頭，“你哥一周就兩塊錢生活費(fèi)，學(xué)校食堂一份土豆片就是兩毛錢，一天幾頓飯就要五毛錢，一周下來錢都不夠用的。哪還有錢給你買方便面啊?！?br>
“但是他說了給我買，哼！” 厙檜仍舊是不滿，推開了媽媽的手朝陶屋走去了?？粗鹤舆@么任性，王小花不由得嘆了口氣，卻又沒什么辦法。
“看這是啥？” 厙林神秘的將手伸進(jìn)了書包，咧著嘴，戲謔地看著弟弟。
“方便面！哥，我就知道你買了！” 厙檜嘻嘻哈哈地笑著跑向了厙林，急不可耐地盯著那一包方便面?！案纾乙晕乙?！”
“莫忙，等我捏碎了再吃?！?厙林一邊說一邊用手將方便面隔著袋子用手捏碎。
“好！” 厙檜眼巴巴地望著哥哥的動作，這一刻對他來說實(shí)在是太漫長了。想到即將品嘗到這難得一見的珍饈，厙檜的嘴里早已咽下了一口又一口的唾液。對于厙檜來說，母親只有在去縣城賣了菜時，才有可能給他帶回來少許零食。
“吃嘛，可以吃了?！眳嚵謱⒎奖忝孢f給了厙檜。接過袋子，厙檜仰起頭，拿著袋子便往嘴里傾倒方便面碎屑。吃了幾口之后，厙檜又將袋子遞給了哥哥。厙林只是吃了少許，拿著袋子穿過陶屋去了后院，將方便面遞給了正在洗衣服的王小花。
“我不吃這個，太干了，我吃不來，你跟你弟吃就行?！?王小花將方便面推了回去，又想到大兒子的生活費(fèi)并不多，光是吃飯都不夠，怎么還有錢買這種奢侈品。心里一緊，一股不好的念頭涌上了心頭，“林兒，你哪來的錢買這個？”
“存的，有兩天沒有吃食堂的菜，吃的自己帶的咸菜，存下來的錢買了這個?！?厙林不緊不慢地說到。
“下次莫這樣了，要好好吃飯?！?王小花聽到大兒子的話語，心里很不是滋味，眼里隱隱噙著淚花。
厙林回了陶屋，將剩下的一大塊沒有捏碎的方便面遞給了厙檜。
“哥，你搣成兩塊，我倆一起吃?！?厙檜沒有伸手去接。他明白哥哥買這東西不容易，想著能讓哥哥多吃一點(diǎn)。
可是一包方便面能有多少呢，倆兄弟細(xì)細(xì)品嘗著，最后連袋底的粉末也被厙檜倒在手心一口吃了下去，恨不得再舔一舔口袋。
晚上，厙林拿出了一個磚頭樣的手機(jī)，順著記憶中的號碼撥了出去。
“老厙，你兒子又給你打電話了，快來！” 老板也拿著米豆腐塊似的電話來到了宿舍，“喏，拿去”。
此時的厙平安正準(zhǔn)備洗漱，他將臉盆從柜子里拿出來，柜子的門已經(jīng)撅了，漆也掉了一大塊。厙平安將掛鎖隨手放在枕邊，咧喫著嘴用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jié)n。板正的寸頭下有一副棱角分明的五官，淡黃白皙的臉頰上生著一雙烏黑深邃的眼睛，即使在白天下了八個小時的礦，那雙堅毅的眼睛依舊是透出了一絲神奕。丹紅的嘴唇，聳高的鼻梁，以及些許胡渣，在這張面貌上排布的恰到好處。 厙平安聽到老板的聲音，放下臉盆，樂呵呵地從老板手里接過了電話。
“爸，你今晚回不回來，我今天回家了?！?厙林一只手握著電話，帶著些許期待，輕聲地問道。
“是林兒呀！爸今天回不了，明天下午才能回來了。” 厙平安朗聲說著，“學(xué)習(xí)辛苦了喲?！?br>
“要的，不辛苦，你要不要給媽講電話？” 說完，不等厙平安回復(fù)，厙林便將電話遞給了母親。他向來是不愿意在電話里言語過甚的，他內(nèi)心想要見到父親，但這樣隔著一個物什同人講話總讓他覺得不自在。
“平安，還是明天下午回來嗎？” 王小花將電話放在了梳妝桌上，按下了擴(kuò)音鍵。
“嗯，還是明天下午回來，幺二怎么樣啊，在屋里乖不乖？” 厙平安對于這個小兒子關(guān)心得緊，與妻子的通話常常三句不離厙林。
“乖得很呢，就是跟你一樣不愛干凈。今天還把林兒叫林娃子，脾氣跟你一模一樣。你該回來收拾收拾他咯！” 王小花打趣地抱怨著，“你今天晚上有沒有刷牙？”。這是王小花每次打電話都問的問題。
“哈哈哈，刷了刷了，厙林那是該被收拾了！先不說了，我明天就回來了。” 厙平安說完便掛了電話，將手機(jī)還給了老板，還不忘恭敬地給老板遞上了一支煙。
老板走后，住在上鋪的一個皮膚黝黑的人說到：“平安哥，在這里一個月能掙多少塊？” 此人是厙平安的妹夫，王小花的妹妹王小葉的丈夫。聽說厙平安在礦上掙了不少，托王小葉給姐姐搭了個話，然后就跟著厙平安來了礦上。宋青山個子雖然不高，但一雙眼睛卻是精明得很，人也很勤快，平日里在礦上也是一心跟著厙平安埋頭苦干。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那便是短小精悍。宋青山也是靠著自己的這一股韌勁兒，才使得王小葉這樣一個嬌生慣養(yǎng)的大家姑娘甘心跟了他。
聽到這，厙平安將煙隨手遞給宋青山一支，而后拿著臉盆出了門，但盆里沒有牙刷。
“挺多的，放心干！” 厙平安不愛說大話，只留下了短短幾個字。
次日下午時分，厙平安從礦場回來了。厙林領(lǐng)著厙檜早早地走到了村口開始等待，看著父親邁著矯健的步伐從盤山公路的轉(zhuǎn)角處徐徐走來，厙檜也欣喜地朝著父親跑去。厙林自然而然地從厙平安手里接過了頭燈和電瓶，父子三人鄉(xiāng)間的盲腸小道上有說有笑，悠哉游哉的朝著家里走去。
王小花拴著圍裙，隨著呲啦一聲，一片片晶瑩剔透的五花肉下了大鐵鍋，滾燙的菜籽油濺起星星點(diǎn)點(diǎn)，王小花用鍋鏟和了幾下，正準(zhǔn)備下如切好的白菜片，便聽得竹林里傳來了那個她朝思暮想之人的聲音，心中一喜，仿佛嗆人的油煙氣也變得可以接受了。一陣翻炒之后，這份白菜炒五花肉便出鍋了。王小花從水缸里舀了少半瓢水倒在了鍋里，雙手在圍裙上拍了拍，中指將耳邊的一縷青絲捋至耳邊，來到洗臉架旁照了照鏡子，用洗臉帕在臉上擦拭一番之后，才從后門走了出去。
“回來啦！快去把手洗了，準(zhǔn)備吃飯了?！?王小花滿眼笑意，看著面前這個英俊的男人，心里煞是開心。
“哎呀，好香呀！今天又弄了什么好吃的呀？” 厙平安自是欣喜激動。在礦上的伙食常常是幾天見不了油水，能吃到兩塊肥的膩人的肉都已是莫大的幸運(yùn)，家里這樣成色極好的五花肉是極為難得的。近年在礦上賺了錢，家里的條件也改善了許多，雖然還是有些許拮據(jù)，好在養(yǎng)了幾頭豬，肉食也不像之前那樣稀奇了。
一盤白菜炒五花肉，一盤咸菜炒臘肉，還有一盤土豆絲。這便是今天的晚餐。
厙檜看著桌上的肥肉泛著锃亮的油光，不禁打了個寒顫，只得是夾著土豆絲下飯，不時也夾一筷咸菜和到飯里。不多時，盤里的菜已然見底。
翌日清晨，厙平安在后院里劈柴，王小花在廚房里做早飯。厙林也早早地起來了，下了樓，幫著母親爨火。厙平安吃過早飯后，留給王小花一些錢之后便出門了。而厙檜還在樓上呼呼大睡，全然不知父親的離去。
王小花在灶膛里添了些木炭，把給厙檜留下的早飯放在鍋里的篦子上面，蓋上了鍋蓋。繼而轉(zhuǎn)頭朝著還在吃飯厙林說道，“林兒，待會你弟醒了，就叫他把鍋里的飯吃了?！?說完，王小花背著背篼，拿著鐮刀就下地去了。
厙林吃完飯，收拾了碗筷，拿著一個小板凳坐在了前院里。早春柔和的日光鋪灑在厙林白皙的臉龐上，纖長睫毛在微風(fēng)的拂動下輕輕顫抖。厙林一手握著自己之前去山林中尋見的黑塔子木棍，一手拿著小刀照著電視上的寶劍模樣細(xì)細(xì)琢刻了起來。
正午時分，王小花炒了一大盤咸菜，剛放上飯桌，厙林就從書包里拿出了一個洗干凈了的小玻璃罐，開始把桌子上的咸菜一筷又一筷挑進(jìn)罐子里。
“媽，哥怎么一直裝咸菜啊，他裝完了我沒菜吃了?！?厙檜看著哥哥的動作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連忙向母親告了狀。
“讓你哥多裝一點(diǎn)，沒有了我再炒就是了。你哥在學(xué)校里錢不夠用，就用這個下飯，你知道嗎？”王小花說著，也幫著厙林裝起了咸菜，還特意多夾了幾片肉放進(jìn)了罐子里，“把這幾片肉也擩進(jìn)去，把罐子裝滿?！?br>
“夠了，媽，不用這么多。” 厙林拿起了瓶蓋使勁地擰了幾圈，再用一個塑料袋將玻璃罐包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裝在了書包的側(cè)袋里。
吃過午飯后，厙林便獨(dú)自往學(xué)校走去了，從家里到學(xué)校得走兩個小時。王小花將厙林送到了村口，從兜里拿出了三塊錢交給了厙林。
“媽，多給了一塊錢?！?厙林說著就抽出一塊錢伸手遞給王小花。
“沒給多，你就拿著，在學(xué)校吃好一點(diǎn)，不要頓頓都吃咸菜，不要節(jié)約錢?！?王小花將厙林的手推了回去，“路上慢點(diǎn)，在學(xué)校里要聽老師的話?！?br>
厙林點(diǎn)了點(diǎn)頭，鉆入一條小徑里去了。
王小花看著兒子身影消失在樹林中，才轉(zhuǎn)頭向家里走去。一路上，王小花看著這條水泥鋪就的村道路，心里百感交集。大兒子已經(jīng)上初中了，小兒子也在讀村里的小學(xué)，家里的開銷又大了。僅憑厙平安一人是難以養(yǎng)活一家人的，自己即使是整日在地里勞作也為家里補(bǔ)貼不了多少。想到這，王小花的不由得眉頭緊鎖。
倏翕間林中樹葉閃動，一陣微風(fēng)襲來，絲絲油菜花的清香掠過王小花的鼻尖。王小花看著這漫山遍野的金黃的油菜花田，眼眸微動，靜靜地望著遠(yuǎn)方尨茸的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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