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代言情《凌晨四點的姑娘》,講述主角浩子柳夢的甜蜜故事,作者“適閑客”傾心編著中,主要講述的是:寒假伴隨著春節(jié)的鞭炮聲,熱熱鬧鬧開啟了在吹滅了元宵節(jié)上的面燈后,又匆匆結(jié)束我本以為歷經(jīng)一個春節(jié),柳夢的狀態(tài)應(yīng)該會好起來才是沒想到,回到學校的第一眼,看到的竟然還是一副頹廢的模樣——眼皮耷拉著,走路恍恍惚,鞋子在地上摩擦,不知道是沒了力氣抬起腳,還是壓根兒就不愿意去抬了這是我見過的,柳夢最為消沉的模樣仿若是聽聞了寶玉要娶寶釵之后的林妹妹,顏色雪白、失卻了生的希望我發(fā)現(xiàn),柳夢似乎陷入了自己...
等到銳哥把我從無所適從的狀態(tài)里叫醒,我才忽然發(fā)現(xiàn),我自己已經(jīng)癱倒在了椅子上。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醫(yī)院?”銳哥著急地問我。
我知道這絕對是銳哥最真實的意思,銳哥很喜歡關(guān)心別人,尤其喜歡勸別人去醫(yī)院。大概是因為他老婆就是在醫(yī)院工作,據(jù)說今年新提了干部。銳哥說,他老子打了一個電話的事兒。
城里就會有這種普遍的強強聯(lián)合。公務(wù)員一定也會找一個公務(wù)員,或是醫(yī)生、教師之類的結(jié)婚,有錢人和有錢人合作,只會更加有錢。在農(nóng)村,大概就是窮人和窮人結(jié)合,往往只會更窮。
但是我對于銳哥的建議始終抱著逆反的心理。我討厭醫(yī)院,更加討厭去醫(yī)院。打小生了病,在村口的小診所里,屁股蛋子上被扎了各種各樣的針,一聽說要去醫(yī)院,我的屁股就開始莫名其妙的發(fā)疼——實在是邁不動腿。
我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呆坐在椅子上,眼睛里看到的卻是一片雪白。柳夢,真的是柳夢,我竟然真的又再次見到柳夢了。
上次在憨蛋兒那里,他告訴我這是大老板過來出差,帶著小三過來的。我想在那時候了解柳夢的行蹤的計劃就徹底泡湯了。我本以為,我可以把她忘掉,既然她都已經(jīng)勇敢地向前邁出了這么大的步子,我卻又何必在這里苦苦撐著?
我去見孟怡純,雖然沒有成功,不是也有了一定的收獲么?至少知道了,癩蛤蟆千萬不要妄想著吃天鵝肉,否則,被帶到天上去,摔了下來,就會粉身碎骨。
柳夢,我要如何去面對柳夢?
柳夢又會以什么樣的姿態(tài)面對我?
她如果知道了,我已經(jīng)知道了她的事情,會不會羞愧難當,根本不想看到我?會不會扭頭就走了,從此消散在風里?只不過,我不確定,她還是不是那個只會對著我夸夸其談的面色緋紅的女孩兒了。
銳哥還是再次走過來,看了我一眼,問道:“你確定你不用去醫(yī)院?”
我搖搖頭,說了一句:“放心吧,喝點水,已經(jīng)好了??赡苡悬c低血糖了?!?br>
銳哥將信將疑地離開了。這個案子到了銳哥手里,他會怎樣判決呢?這樣的一個小小的民事賠償案件,銳哥自己做了獨任庭,約摸開了一次庭就可以判決了。這是他的一貫作風。不管案件的疑難程度如何,復(fù)雜程度如何,能夠一次開完的, 那就必須一次開完庭,然后迅速的判決。
我還正在思量著的時候,對面的李姐就已經(jīng)開庭回來了??吹轿业谝痪湓捑谷痪褪牵骸澳阍趺床桓吲d了?”
李姐絕對是個人精,往往從我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我的心里是高興還是難過。更絕的是,她能夠看出在庭審中,究竟哪一方是說了真話,而哪一方又是說了假話的。這絕對是一個特異功能。
我夸贊她的這個本事,李姐只把臉一揚,給我留了一句“無他,但眼熟耳”,深藏了功與名。
所以,在李姐面前,我沒有什么可以隱藏,我也不敢隱藏。反正,都會被看出來。只要李姐在,我就始終有一種上課偷偷看課外書、害怕被老師逮到了,結(jié)果老師卻就站在身旁的感覺。
“案子太多了,累的,心累?!蔽铱嘈χ鴮罱阏f道。
李姐呵呵笑了,說道:“現(xiàn)在你們這一批年輕人,是挺苦的。以前我們那時候,一年才辦幾個案件?現(xiàn)在案件太多了。不過你們都是正宗的科班出身,做這個不是手到擒來嘛,能者多勞。”
我笑笑,心里琢磨著,老子說過,巧者勞而智者憂,無能者無所求。這是多么痛的領(lǐng)悟。
李姐忽然把門關(guān)上了,一臉神秘的問我:“你知不知道,我們要改革了?”
我一愣,問她:“什么改革?我們還怎么改?”
李姐悄悄說道:“我也是聽我朋友說的。說法院都要改革。要實行員額制了。入了員額制的法官,就是法官;入不了員額制的,就是輔助人員了。待遇上差別很大的?!?br>
我對于李姐的所謂小道消息從來都是非常相信的。于我而言,她有著我無法想象的關(guān)系網(wǎng),稅務(wù)有她的高中同學,海關(guān)有她的閨蜜,公安有她的發(fā)小,人事有她的大學同學。似乎市區(qū)里所有的單位,她都能找到熟人一般。這讓我頗為震驚。
不過李姐給我解釋說,你要是從小在城里長大,你也一樣啊,到處都是同學,到處都是玩伴,當然會有各種的關(guān)系網(wǎng)了。我深以為然。
我琢磨了一下,我的曾經(jīng)的那些同學、玩伴,大約十有八九繼續(xù)在農(nóng)村做了農(nóng)民,雖然我不知道哪塊田地才是屬于他們的。有些差距,你沒有經(jīng)歷過,你不會也不可能會有感觸。
“像我們這么大的,等幾年退休了就拉到了,無欲無求了。你們這些新人,就得努力爭取一下了?!崩罱愫鋈挥行┱嬲\的說道。
我扮了一個苦笑,說道:“恐怕輪也不會輪到我?!?br>
李姐一臉驚愕,卻又忽然閉上了嘴。
答辯期很快就滿了,銳哥把柳夢的案子放在了周三下午來開庭。他看了我的開庭排班表,知道那一個下午,我沒有安排開庭。
“走吧,一起去旁聽一下,偶爾也放松放松?!变J哥笑呵呵問我。
我不敢去。
我害怕見到柳夢。
我怕我見了這個可能完全不一樣了的柳夢,我會接受不了,我會心里崩潰。但我的身子卻并不聽從我的心里,腳步不由自主的就走向了第二審判庭。
審判庭里空空蕩蕩,沒有一個人過來。銳哥埋怨了一聲,我都到了,他們還不到,架子這么大?
審判庭有一個前門,那是當事人進來的地方。也有一個后門,直接連到我們的辦公區(qū)。我站在后門的邊緣上,默默往外瞅著,一邊害怕一邊卻又著急的希望能夠看到那個我渴望已久的容顏。
在這個鋼筋水泥的城市里,一切都是冷冰冰的,但是我身邊的同事卻都是幸福的讓人嫉妒。我知道,那是我心里的冰需要融化,只是我在城市里找不到一個可以為我化冰的人。在無數(shù)個夜里,我所思念的,竟然還是多年以前的那個馬尾辮。
我可真是有夠出息的!
開庭的時間已經(jīng)到了,空無一人。銳哥有些暴脾氣了,氣沖沖地走過來,罵道:“你說說這倆,那法律不當回事,太囂張了!”氣呼呼走回辦公室去了,我知道,銳哥是去給雙方當事人打電話去了。生氣歸生氣,打電話問問情況總要的,否則會被投訴。
之前我的另外一個同事,就因為這個被投訴過。當事人似乎很有道理地問道,你難道就不能打電話問我一下嗎?為人民服務(wù)就這樣服務(wù)的嗎?打電話都不打的嘛?你們還是不是人民的公仆了?
不過,我可以打包票,柳夢絕對不會去投訴。她沒這個魄力。
打完電話,銳哥重新坐了回去,書記員問他,怎么處理?
銳哥笑了:“原告在路上;被告不來了,說愛怎么判怎么判,他不在乎?!?br>
書記員說道:“那就缺席審理咯?!?br>
銳哥點點頭。我站在門后,心里想,缺席審理也好,缺席了就等于被告自動放棄了答辯的權(quán)利,對于柳夢而言,也許會更加輕松一些。
終于在又等了十幾分鐘之后,那個我已經(jīng)辨識不過來的身影匆匆進來了,竟用一種嬌滴滴的聲音問道:“這里是開庭嗎?”
銳哥從打盹兒中醒來,問道:“你是柳夢?”
柳夢點點頭,說了句:“不好意思,來晚了。那我坐哪邊?”
書記員拿手一指,柳夢做到了原告席上。正好靠著我這邊的后門,我這才看的清,柳夢留著很長的頭發(fā),但是完全披散開來了搭在肩膀上,頭發(fā)彎彎曲曲,卷曲到不行,顏色也是奇怪的紫色和紅色的結(jié)合。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的夾襖,里面竟然只不過是一件線衫,下身是牛仔褲,運動鞋。最顯眼的耳朵上,戴了倆大大的耳環(huán),在那里來回的晃動。
書記員核實完了身份,要柳夢簽了到。銳哥拍了一下法槌,庭審就這么開始了。
這還是我第一次這樣子來觀察庭審。之前都是坐在上面,看著雙方在那里爭論,還要拼命找出我自己的頭緒來。現(xiàn)在卻仿若是局外人一般,倒也樂得清閑、觀得分明。
庭審很快就結(jié)束了。柳夢簽完了開庭筆錄,問道:“法官,我要多久才能拿到錢?”
銳哥說道:“判決書這幾天就會寄給你,也會寄給對方。對方履行的話,很快就就會付給你的?!?br>
“哦”,柳夢點了點頭,又忽然問道:“那要是,他不履行呢?”
銳哥說道:“你可以去申請強制執(zhí)行。法院會強制要求他付錢給你。前提是,你獲得了勝訴的判決。”
柳夢顯得很是吃驚,問道:“那我還會敗訴么?”
銳哥正色說道:“這個結(jié)果,我不能透漏給你,打官司是輸是贏都有可能的。過幾天你等著收判決書就行了。你提供的地址,是真實的吧?寄到那里去,能收的到么?”
柳夢點了點頭,我卻忽然發(fā)現(xiàn)她的臉上,和脖子上還依稀有著傷痕。
柳夢想了一下,說道:“可能收不到了。那我換地址了,怎么辦?”
銳哥有些不耐煩了,說道:“這樣吧,你再提供一個地址給我,一個你確定能收到的地址?!?br>
書記員打了一張當事人地址確認書,告訴柳夢這里寫上地址,這里寫上電話,這里簽字寫上日期。柳夢一一照做了,然后問道:“現(xiàn)在是不是就好了?”
銳哥已經(jīng)從后門走掉了。書記員對柳夢說道:“好了,回去等判決書吧,會寄給你的?!?br>
柳夢哦了一聲,忽而又問道:“那我要申請執(zhí)行的話,要怎么申請呢?”
書記員告訴她:“你要拿著判決書和生效證明,去被告的住所地法院申請的。具體事情你可以聯(lián)系他們,問一下的。”
柳夢點點頭,說了一句謝謝,四處看了看,向著進來時候的門走出去了。
我很是痛恨我自己的懦弱。我應(yīng)該在開庭結(jié)束時候直接去找她的,或許還可以約一下晚上一起吃個飯,聊聊天敘敘舊之類的。可我不敢。
我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我就是不敢。
晚飯時間到了,單位食堂會提供晚飯。銳哥他們經(jīng)常不在單位里吃,畢竟,家里有更加香噴噴的飯菜。對于我而言,自己一個人做飯實在是無聊,況且我也只會煮一些面條而已。還是單位里吃吃掉算了。吃完了,加會班,也比自己回到出租屋里發(fā)呆要強很多。
七點多鐘,我揉了揉有些疼痛的眼睛,伸了一個懶腰。單位里的同事已經(jīng)走的差不多了,門衛(wèi)們開始到處關(guān)燈。我收拾了一下案卷,關(guān)上房門,悄悄離開了。門衛(wèi)向我敬了一個禮,我點頭一笑,我喜歡這個門衛(wèi),永遠都很有禮貌。雖然我才聽說,他家里的老屋子拆遷了,變成了暴發(fā)戶。
一個人漫無目的的游蕩,在冬日的夜里,竟走出了一個長長得身影,似乎比路燈的桿子還要更長,還要更瘦小。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到了哪里,抬頭看時,這里是一排老舊的民房,點亮著昏暗的燈。反差極其明顯的是,約摸也就五百米開外,有一家燈火通明的大酒店,酒店門前有個永遠向天噴射的噴泉,旋轉(zhuǎn)著的門迎接又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紅男綠女。
我兀自看著,這些人,何以如此熱忱于沉迷在這燈紅酒綠之中呢?在這繁華的燈光里,究竟隱藏著什么樣的誘惑?
我竟忽然有一種要進去看一看的沖動。哪怕是花掉我好幾個月的工資。
邁進門里,大廳里有幾張圓形的沙發(fā),稀稀拉拉坐著幾個人。前臺排著隊,我坐在沙發(fā)上,等著人群散去。
這時候,忽然有個人走到我面前,睜著一雙小眼睛看著我。我抬頭一看,微微一笑,問道:“柳夢,你還認識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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