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皇宮,金龍殿。 “父皇那丞相府大小姐本該是許給兒臣,為何父皇又將她下旨賜給四弟?”景容跪在玉階下,雙目間滿是不服。 金鑾寶座之上,一人生的劍眉星目,雙目炯炯,看上去甚是威武。長須黑髯,顴骨高聳,眉宇之間盡是千軍萬馬之勢。 “你喜歡丞相府家的大小姐?”皇上一聲低沉如獵豹的質(zhì)問,聽著都令人心顫。 景容咬了咬牙,他腦海里始終忘不了那個性烈如火,率真灑脫的女子。也怎么都忘不了景煜將她摟在懷里時當初的那一抹挑釁的笑。 “是!兒臣喜歡她?!边@一句回答他說的斬釘截鐵。發(fā)自肺腑的真誠。 “混賬!”皇上劍眉倒豎,“天下千金閨秀眾多,為什么你偏偏要喜歡上這一個無能無知的蠢貨!” 景容驚詫地抬起頭來,像是聽到了一個難以置信的大笑話。 他親眼看見司云錦在街上暴打那知縣大人的公子,只為救一個賣身的少女。 那般率真坦蕩,不畏權(quán)貴,哪里無能?不但如此,她看出自己身上中了詭異的毒,哪里無知? “不知父皇是從哪里聽說她無能無知?她可是丞相府的大小姐?!本叭莺鋈挥X得這其中有蹊蹺,父皇不會無緣無故去關(guān)注一個閨閣女子。 皇上目光嚴肅,從那金鑾殿上步步走下,帶來一陣不怒自威的威壓。 “難道你覺得有人敢欺君,將一些虛無縹緲的事告訴朕嗎?”他俯視而下,目光冷如刀劍。 景容低下頭抱拳道:“兒臣不敢,但世間流言蜚語大多不可輕信。” 他在真正見到司云錦之前,也曾聽說過丞相府的大小姐,是個蠢鈍如三歲孩童的傻子。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就沒有一樣,是她學得會的。 可當那天他真正見到她之后,才發(fā)現(xiàn)她跟那留言中的人完全就是兩個人。 “是你母后告訴朕的,難道你覺得她所聽到的事都是空穴來風嗎?”皇上沉聲低語。 原來是母后!景容心中一震。 從小到大,母后都跟自己說將來一定要娶一個對他有利的賢內(nèi)助。不管她樣貌是丑是美,是好是壞。只要家族門楣夠大,能夠給他做靠山即可。 如今司丞相貴為一國之相,權(quán)力地位都今非昔比,只要能娶到他的女兒。那自己這儲君之位就是板上釘釘,誰都無法動搖。 于公于私,司云錦都必須屬于自己! “母后一定是誤會了,兒臣這就去找她解釋?!本叭菰捯魟偮?,忽然就意識到自己失言,“相府嫡女即將要嫁給四弟,誤會了人家總歸不好?!? 父皇已經(jīng)下了圣旨,將司云錦許配給四弟。君無戲言,更不可能朝令夕改。 皇上聽見這么說,揮了揮手讓他退下。 離開金龍殿,景容馬不停蹄地就趕往皇后的歸寧宮。在他的詢問之下,果然發(fā)現(xiàn)那在父皇耳邊吹風的就是自己的母后。 “太子,你可不知道那相府嫡女就是個針扎到身上都不知道喊疼的榆木。要娶了她那就是倒八輩子霉了,就算她是相府嫡女,也絕對不能成為你的太子妃。”皇后一襲金紗流裙,體態(tài)端莊。 景容聽了,徹底絕望閉上了雙眼。 他將在街上看到的所有一切都說了,真正的司云錦本不是傳言中的模樣,或許只是那歹毒的二夫人為了吹捧自己的女兒,故意在煽風點火。 皇后聽了那是一萬個不信,立即派出宮人去打聽丞相府內(nèi)司云錦一切。 然而得到的回復(fù)就是丞相府內(nèi)發(fā)生的一切,司云錦不但敢于跟那傲慢囂張的二夫人面對面對峙,甚至還讓她的老嬤嬤自相殘殺斗毆在了一起。 那事情雖然荒唐,但司云錦得以全身,足以證明她不是傳聞中的榆木腦袋。 “難道一切都是我誤會了!”皇后緊蹙眉頭十分疑惑,“這人還能一夜之間性情大變不成?” 景容沉沉嘆息一聲,臉色已然陰沉:“這么好的一個女子,居然被父皇許給了四弟。兒臣倒是希望司云錦是個傻子,不要給四弟帶來任何好處?!? 皇后面容如吞了蒼蠅難看,她這可是將一個香餑餑拱手讓人了。 她硬是擠出一絲笑容:“太子也別過于憂心,景煜那小子太醫(yī)不是給他診過脈,說他最多活不過兩年。到時司云錦成了寡婦,母后再去替你求?!? 別人家的寡婦自然是一文不值,落在泥里。但丞相府的嫡女那是金枝玉葉,就算做過十次寡婦,身份地位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景容想到司云錦給他喝了自己的血,他體內(nèi)的毒便好像緩解了很多。 相府三小姐是什么時候會醫(yī)術(shù)的? “我查了這么多年,還是沒查出到底是誰給我下的毒,那解藥也沒有完全研制出來。可今天司云錦以血為藥,竟然將我毒身上的毒解了七八分?!本叭菽\大小周天,只覺氣血通暢。 皇后眼眸一亮,驚訝道:“當真如此?”她立馬命人喚來太醫(yī),給兒子把脈。 十個太醫(yī)輪番看診,驚嘆連連,沒有想到世上竟有如此奇跡。 “其稟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身上余毒已然消散了。只需每日運功過氣,那毒可自行解去,再無性命之憂。”太醫(yī)令首席太醫(yī)站出來說道。 皇后喜笑顏開,眼中浮出欣慰的眼淚。太子身上的毒殘存了數(shù)年,總是讓她放不下心來,今日她總算是能睡一次好覺了。 “如此說來,那司云錦還是個奇人?!?她那狹長的鳳眸微微一挑,“本宮倒還真想見一見了。” 景容抬眼看了一眼母后,心里微微一動,仿佛察覺到了什么,但他眼眸輕閃什么話也沒說。 母子兩人各懷心思,端起手邊的茶輕抿了一口,誰也沒有再開口打破這寂靜。 天色已晚,依照宮規(guī)景容也順勢離開。 “傳本宮手諭,明日宣司云錦入宮?!被屎髮χ磉呇绢^冷冷吩咐,眼眸浮出一絲狡黠。 既然那女子身上的血能解毒,那日后留在太子身邊。不就可以讓他百毒不侵,有人想暗算太子都得通通敗興而歸! 這樣的女人當然不能白白便宜了別人。 “再傳令下去,只許她一人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