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花的《一品風(fēng)華》小說內(nèi)容豐富。在這里提供精彩章節(jié)節(jié)選:一籠餃子足有六七種,每個嘗上一兩只,便覺一直挑食的胃袋舒服不少,少年也終于心情不錯的想起來問了“這餃子誰送來的?”老馬道,“下溪村寧家,就是白天遇到的那對母女聽送來的下人說,這餃子是他家二姐兒折騰著做了,給您嘗鮮的,還說回頭要給您送謝禮呢!”“原來是她??!”少年眼前頓時浮現(xiàn)出那個櫻紅色,沖人吐口水的小小身影,不覺露出幾分淡淡笑意,“倒也有心了”老馬忍不住道,“是哩,肯定想著咱們是打北方來的,...
眼看寧芳就要被甩下車去,幸好夏珍珍反應(yīng)及時。及時把將她撈到懷里,可她自己卻咣當(dāng)一聲,狠狠撞上車壁。
“你有沒有事?”
顧不得揉那被撞得生疼的胳膊和額頭,夏珍珍先眼淚汪汪問起女兒。
寧芳無事,夏珍珍那身被她嫌棄過的肥肉,成了她最好的保護(hù)墊??陕犞菢映翋灥穆曧?,她肯定疼壞了吧?
“你呢?娘你有沒有事?”
跟在后頭車上的徐媽媽,也急急過來詢問了,“二奶奶,你和姐兒摔著沒?”
夏珍珍硬是把疼得快要掉下來的眼淚,生生咽了回去,“沒,我沒事。這是怎么了?”
徐媽媽去查看究竟,寧芳也撩開了車簾。
就見在前方必經(jīng)之路的大石橋旁,忽地躥出一伙穿著公服的衙役。抬著兩個大木樁子,往橋兩邊一擺,當(dāng)中橫一根圓木,立即就封了路。
然后一個膀大腰圓,右臉上有塊銅錢大黑斑的衙役站了出來,高聲道,“各位鄉(xiāng)親聽著,從今日起,只要從這橋上過,就得給皇上過生日,捐一份圣壽錢。你們也甭抱怨,若沒有圣上老人家治理天下,哪有你們的好日子過?所以如今,就是你們該表孝心的時候了。大人三百,小孩一百,帶牲口的多加一百。交錢吧!”
此時圍觀百姓一聽,可都炸了鍋。
有個年輕后生便道,“怎么好端端的又要交份子錢了?秋后收稅時,不是多加了一份糧食,說是給皇上的嗎?”
那黑斑衙役不耐煩的敷衍道,“那糧食是給皇上拿去勞軍,給士兵的,兩碼事!少啰嗦,快點快點,排隊交錢!喏,就從你開始!”
那說話的后生顯然不服,“那我不從這里走了,我繞路!”
“喲嗬!我看你這小子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找茬是不是?”那黑斑衙役一個眼色,頓時幾個手下沖上去,便把那后生捉了回來,惡狠狠威脅,“敢不交錢,立即綁了送大牢去!”
旁邊有老者勸道,“算了吧,何必為點小事就抓人坐牢?只是這事來得急,誰身上也沒帶這么多錢啊!”
黑斑衙役眼珠子一瞪,“那你們就先湊出一個人的來,他先交了,再給你們各家?guī)€話。反正今天有一算一,誰都別想跑!”
百姓們?yōu)殡y了,有人小聲嘀咕著,“聽說這幫人前些天在鄰村也收了個什么渡船錢,沒想到今天跑這兒收來了。要是不交,他們真敢綁了人送牢房里去。到時挨頓打,藥錢也不止這些了。”
“可要交的話,誰身上有這么多錢?”
“沒錢他們也收東西的,雞鴨豬羊,看見什么就收什么。聽說有人連略體面些的衣裳,都給扒了去!”
寧芳在車?yán)锫牭脷獾貌恍?,這肯定是遇上貪官了。
從前她們鎮(zhèn)上也遇到過這樣的事,一到秋后,知道百姓有了收成,身上有錢,便成天跑來收些莫名其妙的錢。幸好那貪官沒多久便倒了臺,否則不知道要整得許多人家破人亡。
“你說是給皇上收的錢,那有圣旨嗎?就算沒有圣旨,朝廷也會出個告示,你先拿來我們看看!”
黑斑衙役沒想到,居然是一個還沒車輪高的小姑娘,從車?yán)镢@出來,清脆的發(fā)問了。
瞧她那一身衣裳,尤其是小脖子上亮閃閃的金項圈,倒象是個有錢人家的小姐。可有錢人家的小姐,到這鄉(xiāng)下來干嘛?
黑斑衙役貪婪的眼珠子緊盯著金項圈,先問,“你是哪家的丫頭,敢來鬧事?”
徐媽媽忙道,“我們是梁溪寧府的。這位大哥,這條路走的都是鄉(xiāng)親,哪有這么多的錢?既然是捐,自然得憑各人心意,也不能強(qiáng)制不是?”
要說徐媽媽也挺瞧不慣這些衙役的,成天狐假虎威討人厭。不過她為人更加老道,一下就聽出捐和稅的區(qū)別,馬上據(jù)理力爭。
旁邊鄉(xiāng)親們一聽,也紛紛附合,“說得正是!既是認(rèn)捐,哪有說定要多少的?”
那黑斑衙役一看,不高興了,“鬧什么鬧什么?這是你們能說理的地方嗎?”
他轉(zhuǎn)頭再度看著徐媽媽,冷哼道,“我道是誰,原來是梁溪寧家?不就是那個招贅了夫婿的寡婦寧家嗎?哦,是不是瞧你家二爺如今中了舉,就想抖起來了?既如此,要不要我回去請我們青陽縣的劉大人,親自到你們府上走一走,勸寧家多捐一點???”
徐媽媽一下哽住了。
破家的縣令,滅門的府尹。
就算寧家在金陵還有幾分聲望,但在這鄉(xiāng)下地方,卻是縣官不如現(xiàn)管。
如今寧家是在梁溪縣,但下溪村的田地卻是在青陽縣。真要為了幾個小錢,就折騰得官府找上門來,那才是得不償失。
此時就聽夏珍珍在車?yán)锏?,“徐媽媽,咱們把錢交了,趕路要緊。”
就算失去了部分記憶,但商戶人家的出身,卻讓夏珍珍對官府有著天然的畏懼。
從前夏老爹做生意,也不知受過多少官府的鳥氣。就算好不容易掙下偌大家產(chǎn),還得時刻提醒兒孫,要夾緊尾巴做人。所以此刻,她早把女兒拉回車?yán)铮俨豢献屗邦^。
寧芳縱再不忿,也無可奈何。
這衙役明知她家背景,還敢如此猖狂,只怕是有些倚仗。遇到這樣不講理的人,除了破財免災(zāi),還能怎樣?
寧芳這點倒沒猜錯,這黑斑衙役原是青陽縣一個地痞流氓,仗著妹子有幾分姿色,勾搭上了本地縣令,把一幫狐朋狗友全都弄進(jìn)縣衙,成日作威作福,四處撈錢。只是縣太爺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其他人誰又敢雞蛋碰石頭呢?
因有主子發(fā)話,徐媽媽便忍氣吞聲,按人頭數(shù)出銀子交了上去,誰知那黑斑衙役收了錢,卻摸摸下巴,想著寧芳脖子上明晃晃的金項圈,又得寸進(jìn)尺起來。
“你們家除了大人小孩和牲口,還有馬車和這么多箱籠呢。誰知道里頭有沒有藏著人?萬一給逃犯混進(jìn)去,不也對你們不利?我們盡點心,就替你們看看好了。”
說著話,他遞一個眼色,“兄弟們,上!”
“是!”那幫子流氓衙役早瞧著眼紅了,一得了令,頓時如狼似虎的撲上來,兩下就把寧家的車夫給拽了下來,車門破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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