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山里的《汴京春事》小說內(nèi)容豐富。在這里提供精彩章節(jié)節(jié)選:余府的馬車又一次停在了醫(yī)館門口旁邊盯梢的人戳了戳同伴,“上午來一趟,下午來一趟,這醫(yī)館就這么香?”同伴盯緊了門口,“上頭讓盯著就盯著,澹護(hù)衛(wèi)交待過了,這人得盯仔細(xì)點,盯漏了回去得領(lǐng)鞭子,公子看中這事”那人說:“都盤問過了,跟刑部那個案子沒關(guān)系,咱們還盯著干啥?誒?你說,會不會是咱們公子還是免不了俗,看上……”“閉嘴”同伴出聲打斷,“人下來了”只見那車簾掀開,躬身出來個身量頗高的丫鬟,緊接著...
這副身體的確是差了點,大夫診過脈開了方子,余晚之喝完藥就睡,次日醒來也不見好,頭反倒是又沉了幾分。
此事余錦安摁得緊,家中長輩知曉他們回府后相繼請了大夫,只當(dāng)夜露過重染了風(fēng)寒,絲毫不知落水一事。
余錦安坐在床榻邊的椅子上,“我昨夜已狠狠斥責(zé)過錦棠,她也著了風(fēng)寒, 已承諾待她痊愈之后來給你道歉?!?br>
余晚之彎了下眉眼,眼神干凈純粹,“沒關(guān)系的二哥,四妹應(yīng)當(dāng)也不是故意拉我下水的?!?br>
聽者有心,其實說者也并非無意。
余錦安勉強(qiáng)地笑了笑。
他心里何嘗不清楚,拉下水可以說不是故意,但之后的栽贓嫁禍卻是實打?qū)嵉墓室舛鵀橹?,他也是時至今日才知道,向來乖巧懂事的四妹竟也有這樣的一面。
“你不怪她,我這個做兄長的卻不能由著她胡來,讓你受這委屈,屆時她來道歉,你只管收著。”
余錦安今日還要辦差,稍坐片刻便離開。
余晚之靠在床上想了想,忽然側(cè)頭喚人,“墜兒?!?br>
“在的在的。”墜兒跑進(jìn)屋,繞過屏風(fēng)站在床前。
余晚之上下打量著她。
墜兒年紀(jì)不大,身量卻挺高,她是從莊子上隨余晚之回府的丫鬟,府上已經(jīng)過了春秋裁衣,身上的衣裳是從庫房取的,沒有適合她的尺寸,穿在身上短了一截,手腕腳腕都露了出來。
見余晚之一直盯著自己看,墜兒局促地縮了縮,想把自己盡量縮進(jìn)這窄小的衣裳里,主要是她也覺得自己這樣不大好看。
余晚之不禁笑了,“你沒著風(fēng)寒?”
墜兒舉起手臂,“沒著,我身子骨強(qiáng)健著呢?!?br>
“你會泅水嗎?”余晚之又問。
“不會?!?br>
余晚之抬起眼皮看她,“既不會泅水,那你昨夜跳下來做什么?”
昨夜余晚之落水的時候,聽見了墜兒喊三小姐也落了水,也是確確實實看見這個丫頭跟著跳下水。
“我哪想那么多啊,我當(dāng)時就是著急,萬一你淹死了……呸呸呸?!?br>
墜兒趕緊拍了兩下自己的嘴,“我的意思是萬一小姐有個好歹,那我也活不成,想著萬一還有救呢。”
余晚之收回目光盯著被子上的花紋,事實上,瘋傻那些年的事情她記得并不是很清楚清楚,只有些零星的片段,但至少醒來之后,對她兇和第一個跳下水想要救她的是同一個人。
“小姐……”余晚之不開口,墜兒心中就更是緊張。
余晚之靠著引枕,“你坐吧,我仰頭看你脖子酸。”
墜兒沒敢坐椅子上,蹲身坐在了腳踏上,“你,你是不是準(zhǔn)備處置我了?”
余晚之笑了,“我為何要處置你?”
“從前……我從前待你不好?!?br>
“怎么個不好法?”
“我經(jīng)常罵你,還打過你?!眽媰撼吨约旱男渥?,“可是我也是沒有辦法,你總是到處亂跑,我不讓你跑你還打我,我實在是忍無可忍才打回去的?!?br>
她連忙又補了句,“可我也沒敢用力,小姐身上太容易起印子了?!?br>
余晚之問道:“若是不容易起印子,你就要用力打嗎?”
墜兒想了想,“應(yīng)該是會稍稍再用力些吧。”
余晚之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緊接著又是一陣咳嗽。
墜兒連忙給她倒了杯水,余晚之喝了水,緩了緩才道:“你往后可以跟在我身邊,但我不要無用的人?!?br>
“我有用的,我有用的?!眽媰黑s緊坐直,“我可以好好伺候小姐,以后再也不兇你了?!?br>
余晚之淡淡道:“伺候人的活,是個丫鬟都會,我為什么非要留你呢?”
這問題可是把墜兒給難住了,想了半天才來一句,“我比其他丫鬟力氣大些。”
余晚之搖了搖頭,“我喜歡簡單,不喜歡在我面前耍小心思的人,你為人老實,這算一個優(yōu)點,也是缺點?!?br>
“我聽不大懂?!眽媰簽殡y地說。
余晚之緩緩道:“在這深宅大院里,若是讓人一下就摸清你的底,那你就成了別人的盤中菜,任人拿捏?!?br>
“可我又不去惹她們。”
“你太天真了?!庇嗤碇D(zhuǎn)了轉(zhuǎn)茶碗,“這世上的人并不是非黑即白,世道也并不是非對即錯,不是所有的討厭都有理由,也不是所有的好都能得到回報,人生便是如此,你不去惹麻煩,麻煩總會來找上你。”
墜兒覺得這話可太深奧了,“小姐為什么懂這么多?”
“因為啊……”余晚之拖長了調(diào)子,“我癡傻的時候,在佛祖膝下受了點撥,你信么?”
“信的。”墜兒點頭,“不然小姐怎么能清醒過來呢,一定是佛祖保佑?!?br>
“或許吧?!?br>
或許是一切起于大昭寺,佛前行腌臢事,就連佛祖也看不下去了吧,才給了她一次替自己沉冤的機(jī)會。
余晚之拋開思緒,正色道:“你既跟著我,從今往后,首先管住你這張嘴,不該說的不要說?!?br>
墜兒點頭,“那什么是不該說的?”
余晚之扶額,真不知道留下這丫頭是對還是錯。
“多聽,多看,少說話,明白了嗎?”
“明白?!眽媰旱溃骸拔乙蚕肼斆餍?,可他們嫌我不夠聰明,沒讀過書也不識字,所以才只能去莊子上干活,后來他們看我力氣大,才分我去伺候小姐?!?br>
余晚之將喝盡的茶碗遞給她,“你是怎么到的余府?”
墜兒接了,沮喪道:“我娘生了五個女兒,家里窮得揭不開鍋了,我爹嫌我是個累贅,才給我起名贅兒,我七歲就被賣到余家了,別的丫頭都有主子賜名,但我是干粗活的,所以沒人管我。”
余晚之一怔,原來墜兒竟是累贅的贅么。
回想起自己七歲的時候承歡父母膝下,在家備受寵愛,這世道就是這樣,窮人家的孩子,從來就沒得選擇。
“你既跟了我,那我給你賜名?!庇嗤碇肓讼搿?br>
“就叫墜云吧。”
“墜云,墜云……”墜兒喃喃念了幾遍,咧開嘴笑了,“我喜歡這個名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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