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叫做《假紈绔與高嶺花》是噗爪的小說。內(nèi)容精選:蘇戚從未經(jīng)歷過如此復(fù)雜的感情糾葛小時候,她基本算是個孤兒父母隱形,常年不露面,只會固定打來微薄的生活費(fèi)保姆是個不愛吭聲的老太太,眼神兒和耳力都不怎么樣,根本難以溝通因此,家里總是安安靜靜的,如同一潭死水所幸巷子里住了很多老街坊蘇戚從小就在各家各戶混了熟臉,今天跟著老大爺學(xué)下棋,明天幫胖大媽賣竹篾編織籃給開武館的中年大叔撐場面湊人數(shù),踢踢打打?qū)W拳腳功夫,一連數(shù)年這些老鄰居們脾氣都挺古...
掌管刑獄的酷吏出現(xiàn)在紅鸞街,這事兒怎么看怎么邪乎。
別說穆念青不敢相信,連跟著秦柏舟出門的蕭煜,也很難接受這個事實(shí)。他在路上就調(diào)侃秦廷尉大白天挑花燈的行為,結(jié)果對方非常冷靜刻板地回答道,晚上要審人,沾了血再買燈,不吉利。
瞧瞧,向來不知感情為何物的活刑架,也在乎吉兇問題了。
蕭煜眼瞅著秦柏舟站在花燈鋪前選燈,搖搖頭感慨道:“早知道一首情詩有這么大效用,我就該抄個十篇八篇的,不光我抄,署內(nèi)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抄,抄到京城手帕售罄?!币娗匕刂酆翢o反應(yīng),他輕輕咂嘴,又提起蘇戚來,“也不知蘇戚是個什么妖孽轉(zhuǎn)世,身上一堆爛賬,偏偏總有人掏心挖肺的。你給他買燈,他要么?”
話音未落,秦柏舟猛然扭頭,望向街對面。蕭煜一看,樂了:“喲,這不蘇戚么,又跟穆小子在一起混呢?!?br>
秦柏舟視線落在兩人身上,看見蘇戚和穆念青勾肩搭背,眼底神色暗沉幾許。
蘇戚正嫌棄穆念青又重又硌,肩膀卸力一扭,身體順勢退開幾步。她過街和秦柏舟打招呼,穆念青隨即跟上來,沖著秦柏舟呲牙笑。
“秦廷尉,挺巧啊。你來買燈?”他表情古怪地盯著秦柏舟,“買什么……引魂燈嗎?”
蕭煜特別不厚道地笑出了聲。
穆念青不愧是穆連城的兒子,在秦柏舟面前,也保持著沒心沒肺天王老子都不怕的氣勢。
秦柏舟并不惱怒,只冷淡回答道:“是贈人的花燈?!?br>
昌寧節(jié)有贈送花燈的習(xí)俗,贈親友,贈情人,贈兒孫。取長明光照之意,祝事事順?biāo)烨奥饭饷?,有情人相攜相守共暖一生。
蘇戚大致也知道這些習(xí)俗,想著回家給老爺子也帶一盞。
她方才喝多了酒,沒醉,但渾身輕飄飄的,像踩在云朵里。
“廷尉大人也給人送燈么?”蘇戚扶了下攤位,站穩(wěn)后隨手拿起盞琉璃燈,笑著遞給秦柏舟?!跋嘤黾词怯芯?,我也贈燈一盞,祝大人諸事順?biāo)欤桨部鞓?。?br>
秦柏舟接過燈來,看著蘇戚隨意卻真誠的笑容,很快垂下眼眸:“嗯,我曉得了?!?br>
穆念青皺眉,不大高興地問道:“蘇小戚,我呢?”
蘇戚已經(jīng)習(xí)慣穆念青偶爾幼稚的表現(xiàn),打算再挑一盞燈,結(jié)果手指還沒碰到燈柄,就感知到一股冷冰冰的殺意。
蘇戚:“秦廷尉?”
她向秦柏舟投去疑問的目光。后者不言不語,只拿結(jié)了冰的眼眸盯著她。
蕭煜嘖嘖嘆氣,哀聲唱道:“無情啊無情,蘇戚你沒有心。哎呀呀……”
……陰陽怪氣的,你誰?。?br>
蘇戚不認(rèn)識這個站在秦柏舟身側(cè)的男人,也懶得搭理。哪知對方反而上前一步,擺出笑臉彎腰作揖,揚(yáng)聲說話:“鄙人蕭煜,任廷尉左監(jiān)?!?br>
哦,總在背后說她壞話的蕭左監(jiān)。
蘇戚向來不喜歡這種煽風(fēng)點(diǎn)火出損招的,皮笑肉不笑地回禮道:“久仰了。”
蕭煜笑容更盛,狹長的五官瞇成狐貍樣:“我亦久仰蘇公子大名。”
兩人視線交錯,竟有幾分刀光劍影的味道。
蘇戚開口還想說點(diǎn)什么,街上突然喧鬧起來,十幾個穿姜袍的官兵氣勢洶洶朝他們奔來。為首的壯漢揮舞長刀,大聲吼道:“捉拿嫌犯穆念青,閑雜人等速速回避!”
蘇戚扭頭看穆念青,穆念青一臉茫然。
官兵們迅速擁至花燈鋪,正要拿人,卻發(fā)現(xiàn)秦柏舟和蕭煜也在場。一群人大眼瞪小眼,踟躕半天,才有個中年男子站出來,囁嚅著小聲對秦柏舟賠罪。
“秦大人,蕭大人,卑職不知您二位也在,沖撞大人實(shí)在罪該萬死……是這樣,杜家二郎狀告穆公子強(qiáng)搶貢品,茲事體大,須請穆公子前往掖庭官署參與案審……”
“杜二郎,杜衡?中尚署令杜安春之子?”蕭煜哼笑出聲,意味深長地念道,“掖庭官署啊……”
掖庭,屬少府。中尚署,同樣歸少府管轄。
在自家地盤審親屬的案子,親屬還是告官的苦主。
中年男自然聽懂了蕭煜話里的意思,憋得臉漲紅,結(jié)結(jié)巴巴解釋道:“蕭大人,卑職不是不避嫌,只不過此事涉及天家供御,不得不審……”
蕭煜懶洋洋揮了揮手,中年男人松口氣,示意手下人把穆念青和蘇戚帶走。蘇戚疑惑,穆念青直接伸手?jǐn)r人,語氣咄咄:“你們帶他作甚?”
“蘇戚與本案也有干系?!泵鎸δ履钋嗪吞K戚時,中年男顯然輕松許多,“穆公子不必疑心,去了就都知道了?!?br>
蘇戚有些驚訝。眼前忽地閃過杜衡陰沉的笑容,某種不太好的預(yù)感逐漸滋生。
沉默已久的秦柏舟突然開口:“我一同去?!?br>
在場官兵陷入緘默,帶隊的中年男子更是滿面驚惶,僵硬著臉皮連聲稱是。掖庭官署雖不歸屬廷尉,但在廷尉署面前,絲毫無招架之力。秦柏舟要陪同審案,誰敢拒絕?
蕭煜笑意凝滯,咬了下后牙槽:“我也去?!?br>
秦柏舟率先邁開步子,路過蘇戚身邊時,語氣平平地安慰道:“你別擔(dān)心?!?br>
他說話的聲音不低,周圍一圈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這他娘什么情況,蘇戚和秦柏舟啥關(guān)系?
可憐掖庭署消息閉塞,關(guān)于秦柏舟的消息又捂得太嚴(yán)實(shí),幾乎沒人知道其中糾葛。他們帶著滿臉的驚悚疑慮,也不敢對穆念青和蘇戚動粗,一路客客氣氣安靜異常。
蘇戚望著秦柏舟的背影,漸漸回過味來,心里不覺有些復(fù)雜。
也許她該找個時機(jī),好好和秦柏舟談一談。誠懇道歉,解釋情詩的誤會。
拖下去并非良策。
坦白事實(shí),卻又面臨生死危機(jī)。
說不準(zhǔn)哪天坊間文學(xué)就出新書,標(biāo)題為《論蘇戚之死:一封情詩引發(fā)的血案》。
難,真難。
蘇戚再次陷入惆悵情緒。
一群人在極其詭異的氣氛中進(jìn)到掖庭官署審案的大堂。里頭早坐著幾位官員,皆著姜袍,繡龜甲魚紋。蘇戚掃了一眼,對他們的官職大致有了把握。坐正位的肥胖男人為掖庭令,左右兩側(cè)為副官丞。
沒記錯的話,這幾位……都是宦官。
掖庭主管后宮及供御雜務(wù),設(shè)詔獄。也不知穆念青究竟做了什么,能牽扯到天家之事。
秦柏舟和蕭煜出現(xiàn)得猝不及防,原本老神在在的官員們驚得紛紛站起,還沒來得及跨出腳步,就被蕭煜制止。
“莫慌,莫慌,我們只是來看看嘛。”蕭煜笑魘如春風(fēng),隨便挑了個下首的位置坐好,“你們繼續(xù)審案,沒事。”
秦柏舟不說話,略一頷首,也在旁邊坐下了。
幾個官員只好整肅容顏,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嗓子眼里堵滿了各種各樣的臟話,偏偏罵不出來。
下面的人都干什么吃的,飯桶嗎?有這么兩尊神跟來了,也不說提前通報一聲!
短短幾息內(nèi),他們將署內(nèi)能罵的人全問候了個遍。居正位的掖庭令擠出親和笑容,聲音甜膩而恭敬:“秦廷尉,那……下官開始審了?”
秦柏舟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掖庭令手抖得差點(diǎn)兒沒抓住驚堂木。他定定神,高聲喝道:“傳杜衡!”
沒多久,面色蒼白的杜家二郎出場,前腳剛跨進(jìn)大堂,身體便撲倒在地。
“大人給我做主啊——”
其悲呼高亢曲折,山路十八彎,震得蘇戚腦袋嗡嗡直響。
再看杜衡,僅穿一身樸素常服,除了頭上碧玉簪子,找不出第二件飾品。這模樣,倒真像個低調(diào)庶子——前提是蘇戚沒見過他那天騎馬持鞭的富貴派頭。
杜衡以袖掩面,悲悲切切地開始敘述事情經(jīng)過。
說自己承蒙父親抬愛,參與皇室貢品采辦事務(wù),一直兢兢業(yè)業(yè)不敢怠慢。某日穆念青與蘇戚碰上他外出辦事,恰巧看中他攜帶的器玩寶物,強(qiáng)行出價購買。
“若是平日,他穆少爺想要什么,我哪敢不給。但他看中的寶貝,恰恰是烏山郡進(jìn)貢之物,專為乞巧節(jié)宮宴準(zhǔn)備。我?guī)追粡?,原以為穆念青就此作罷,哪知前些時候他竟敢強(qiáng)搶!”杜衡雙目赤紅,表情既憤怒又隱忍,“光天化日之下,穆念青搶奪貢品,揚(yáng)長而去!何等囂張無狀,視天威于無物!”
天威。
這個詞出來,蘇戚就知道麻煩了。
搶奪財物罪名可大可小,涉及到皇室,即可羅織天大罪名。
掖庭令徐徐問道:“杜二郎,穆念青強(qiáng)搶何物?”
杜衡猛地抬頭,厲聲道:“烏!山!血!玉!”
蘇戚身體一悚,借著寬大衣袖的遮掩,手指撫上腰間玉佩。溫潤的血玉此刻泛著絲絲涼意,透過布料鉆進(jìn)指尖。
昔日陽光明媚,竹馬翻墻而來,贈她一枚血玉。
——杜家二郎的寶貝血玉,你不是喜歡嗎?我和他要來的。
少年言笑晏晏,眉梢眼角寫滿了肆意張狂。
轉(zhuǎn)而又是街上驚馬,趕過來的杜衡面目陰沉,嗤笑蘇戚的無知狂妄。
——穆念青護(hù)不了你多久,等著瞧吧。
這一刻,模糊潛藏的危險,終于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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