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浪記得,那次詭異的經(jīng)歷,是發(fā)生在華夏榕城市的一個詭異的小區(qū)。肖浪是名巡警,正在固定的車巡線路上巡邏。
那時是1月底,臨近春節(jié),冬季的榕城容易起霧,車組是早班,巡警早班六點就要出門,天還不亮,那天出門發(fā)現(xiàn)周圍都是灰蒙蒙的,打開車窗,臉上還會吸附上水汽,冰冰的,只得打開遠(yuǎn)光燈,警示燈。
他們基地在城市西郊,而車組分到的線路在城市市區(qū),所以每次都要開二十分鐘環(huán)城待到上了環(huán)城高速到達(dá)車巡線路,能見度只有幾十米了,只能慢慢開,又繼續(xù)開了十分鐘。
“今日應(yīng)該無事!遲到會兒沒事?!毙だ俗诟瘪{上,咬了口煎餅道。
“吃你的,見鬼,今天霧怎么這么大,有沒搞錯?!敝緰|白了肖浪一眼道。
肖浪和志東,還有一個輔警老白,是固定一組巡邏搭檔。
老白是榕城本地人,人到中年,也是干了快二十年的輔警……
據(jù)說在刑警隊呆過,年紀(jì)大了,就來這里,為了不用上夜班可以清閑些。
老白在車后坐有點困,人到中年,已經(jīng)不如年輕人能熬了,車班又起的太早,每次都要在路上補(bǔ)下覺。
肖浪看了下后視鏡里在后面腆著肚子,閉目養(yǎng)神的老白,心里羨慕道,能睡是福啊,嘴里答道“誰說是霧,這是霧霾吧,我靠,這么大,污染真是嚴(yán)重。”
志東剛想接肖浪話題侃下去,電臺突然響了,“車巡五組,這里是指揮中心,剛才你們說到了二環(huán)那里,現(xiàn)在呢?”
志東“現(xiàn)在還在東大街出口附近。”
電臺“緊急情況,請從東大街出口下去,高蓋分局求援。”
肖浪心里臥槽,這樣也能出警,真是人在車上坐,警從天邊來。
老白在一番嘈雜的通話中,也醒了,打了個哈氣,寬慰道“肯定又是家庭糾紛,估計信號不好,這大霧天氣,十警九假,據(jù)我多年經(jīng)驗,大清早的不好好睡覺,說不得是哪對小夫妻起床氣大,晚上床上打完,起床再打,嘿嘿,”
志東有氣無力道“收到,請給我對方電話和地址?!?/p>
電臺“報警人電話15667××66。南臺區(qū)東大街新世紀(jì)小區(qū)7號樓,B棟14層1408,有人求救,收到請回復(fù)!”電臺里面又重復(fù)了三遍。
肖浪拿起手機(jī)記下電話后撥通,志東也在車上導(dǎo)航地址后回答“收到。” 就在肖浪在輸完號碼拿起手機(jī)抬頭接聽時,從后視鏡看到老白臉上眉頭一皺,張嘴似乎想說什么,欲言又止,見肖浪看他,對肖浪苦笑了一下。
就這樣,他們心中草泥馬奔騰的開車沿著輔道下來,世紀(jì)小區(qū)也就在輔道邊不遠(yuǎn)的方位,如果不是大霧,在這段環(huán)城高速上也是可以看到這個小區(qū)的全景。
路上坐在副駕上撥通電話,電話那方始終沒有接通,肖浪一臉無奈的看向志東,志東也無奈道“不通就不通,反正都得去?!?/p>
肖浪當(dāng)時心中有種不好的預(yù)感,不過也是一閃而過,我華夏治安好也是世界有名的,特別還是榕城,之前遇到的警情,基本都是家庭糾紛,要么就是假警,更多的時候是在出警半路就被通知撤回了,他想這次應(yīng)該也差不多吧。
然而五分鐘后到了新世紀(jì)小區(qū)大門,沒接到撤回的命令,肖浪再一次撥通電臺和電話,也聯(lián)系不上高蓋分局同事和報警人,不想這次連指揮中心都聯(lián)系不上了,電臺和手機(jī)都只有嘈雜聲。
放下手機(jī),肖浪仔細(xì)觀察,這是一座新開的樓盤,還未有人入住,還有幾棟樓頂上還掛著‘封頂大吉’,有背靠南臺區(qū)最高的山——臺山。
其實也就兩三百米的小山,但南臺區(qū)本身就是南臺島,是閩江沖刷出的江島,這也是南臺最高的山了。
這時還未日出,大霧彌漫,天也還未亮,一排排樓房后的臺山隱藏在濃霧里,就只露出一角,就像一只巨獸潛伏在迷霧里,等待著獵物的出現(xiàn)。
他們警車開近大門,只見大門口停著輛閃爍的警車,車內(nèi)空無一人,車旁就一個保安,在那里來回踱步。
那保安中年黑瘦,穿著一套不合身,寬大的保安服,一看到他們來,馬上一臉呆呆的小跑到警車跟前。
肖浪搖下副駕車窗,還沒等他開口,保安就先急匆匆的用一口豫省口音說到“你們可算來了,前面兩個公安都上去半個小時了,讓俺在這里等你們……”說的又急又快,有點含糊不清。
肖浪看到他時,心里不知道為什么感覺怪怪的,總覺得那里不對,可是就是說不出來那里不對,就打斷道“他們在那里?”
那個保安呆呆的轉(zhuǎn)頭一指大門邊一棟樓道“就是那棟2樓,下車來,很近,我?guī)銈內(nèi)フ宜麄??!?/p>
肖浪和志東交換了下眼神,便把掛在左胸前的執(zhí)法記錄儀打開,剛想拿槍下車,這個時候老白在后面突然冷不丁的來了句“走路多慢,開車去樓下,能省幾分鐘是幾分鐘,你上來!”
肖浪和志東愣了下,那保安也是一愣,志東剛想說什么,老白突然提高聲調(diào)喝道“愣什么!還不上來。”一邊說一邊跟肖浪他們打了手勢,有問題!
肖浪也是不動聲色,就瞄到看到老白不知道什么時候,把他油膩中年人的標(biāo)配,手腕的佛珠攥著手里了。
不得不說,老白這一聲很有氣勢,那保安在愣了下后,顯然措手不及,點頭呆呆道“好……好的?!?/p>
老白把左后車車門打開,那保安木訥的走向后座,肖浪和志東也緊緊盯著他。
就在那個保安彎腰把頭探進(jìn)車門后,不知他哪里撞到車頂了,只聽車內(nèi)有輕輕碰撞聲的回聲,就在這時,只見老白突然左手一把拽住他的衣領(lǐng),大喝道“我就知道是這樣!”
右手把佛珠拍在他額頭上,只聽“噗”的一聲,保安突然怪叫一聲“?。 彼澈箫w出一道白影,那白影飛出瞬間就變消失不見。
肖浪和志東也是被這突然詭異的場景一驚,原本以為是要把保安騙到車內(nèi)按住再控制起來的,不想出乎意料,看到這么詭異的場景,愣住了。
肖浪和志東回過神來時,只見老白把保安推出車外把車門一關(guān),手中的佛珠竟成黑炭,他招呼道“快撤,這事邪乎著!所里的兄弟們怕是兇多吉少?!庇值吐暳R道“mad,就知道來臺山,準(zhǔn)又沒好事!”
肖浪和志東被這一陣詭異的事搞的有點蒙,這時就見老白一臉焦急道“還不快走,等死???”
志東正色道“有人求助,要是臨陣退縮就是瀆職。”他說著便要下車。
肖浪在副駕上心里雖然打起了鼓,但也沒辦法,吃這碗飯,就要對得起這身警服,況且就算再詭異,但多年馬克思唯物主義教育,潛意識里對這種事情,心里會自己找科學(xué)解釋。
老白這時吼道“你瘋了嗎,難道你沒看出來,剛剛那個事,非人力所能及的嗎?”
他哆哆嗦嗦掏出了根煙就在車?yán)镂似饋?,又說道“剛剛那個保安,就是被臟東西附體了?!?/p>
志東停下來“你怎么知道?”
老白深吸一口煙吐出煙圈后,鎮(zhèn)定了好多,解釋道“在剛被上身的時候,人和那東西之間還隔三寸,隨著附身時間變長間隔就變短,直至融合入體……
臟東西還是馱在人背的狀態(tài),反應(yīng)還比較慢,所以這個時候,當(dāng)人走過了門檻,臟東西卻還沒有,所以剛被附身不久的人過門檻時,就會有觸碰門檻的回聲!
回聲就是他背上臟東西接著進(jìn)門也碰到門檻,警車車門和門檻是差不多的,而且,你看他癡呆異常,眼睛沒眨過!”
肖浪心道,難怪盯著他的時候會感覺怪怪的,就是他沒眨眼過!
老白又道“剛剛明明見他只是擦著車頂,車頂卻有碰撞聲,那就是臟東西撞到了車頂了?!?/p>
老白又拿起成黑炭的佛珠給我們看,志東和肖浪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驚恐。
老白手里的佛珠還有剛才看到的白影,真的是實實在在的物證,肖浪心中猶豫不決,也許是一種自然現(xiàn)象,只是他不知道原理,多年接受的教育讓他無法一時間認(rèn)定他遇到的是真的,說不定是他們產(chǎn)生了幻覺。
接著老白又是用近乎哀求的語氣“你知道剛剛是什么嗎?看到我們都不怕的臟東西,我不是第一次見到,但居然還敢進(jìn)警車的,我頭一次見到……
這得多兇啊,至少等天亮再進(jìn)去把,就快亮了,我只是臨時工,沒必要把命這樣搭上吧?!?/p>
肖浪看了下時間,已經(jīng)是六點四十一分,一月榕城日出時間是六點五十左右。
志東這次內(nèi)心也有所松動,但多年所受科學(xué)教育,最后還是堅持道“就算是,我們職責(zé)所在,不能臨陣退縮,天快亮了……不然你就留下來看著這個保安吧。”
志東說著,便把那個保安拷上。
又對肖浪道“肖浪,我們趕緊進(jìn)去,晚了里面怕出事情?!?/p>
雖然肖浪心里有點打鼓,但穿著這身衣服,就得有這份擔(dān)當(dāng),也只得硬著頭皮進(jìn)去了。
一邊老白則如蒙大赦,一聽不用進(jìn)去,趕忙屁顛的去控制住保安。
于是就這樣,肖浪跟著志東進(jìn)入了小區(qū)。志東拍了拍肖浪后背“等下,安全第一,看我指示行動,沒事的,反正都快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