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讓其滅亡,必先使其猖狂。
陸懷玉沒有理會錢嬤嬤,從她身邊擦身而過。
錢嬤嬤似乎是摸透了陸懷玉的底線,臉上得意之色更甚。
好像在說:看看,我家主子就是個軟柿子,還不是任由我隨意拿捏。
王府的丫鬟婆子本還有些狐疑,這會子倒是相信了。
看來,這位新王妃是個沒主見沒手段的。
瞬間,許多人掃把一丟,開始明目張膽的偷懶。
......
“王妃,您罰錢嬤嬤跪著,她竟然坐在了地上,您為什么不嚴(yán)厲懲處她?王府里的丫鬟婆子們都看著呢,進(jìn)門第一天您不立威,以后恐更加難以管束了?!?br>
陸懷玉拍了拍張嬤嬤的手以示安慰。
“本宮縱使能當(dāng)場處置了錢嬤嬤,但未必會讓王府下人信服,我乃新婦,鎮(zhèn)北王妃的身份雖尊貴,卻無實權(quán),這王府的掌家權(quán),在老夫人手里。”
張嬤嬤立刻明白了陸懷玉的意思。
“王妃您的意思是,首先要取得老夫人的支持?”
陸懷玉但笑不語。
她的院子里,容不得吃里扒外的東西。
至于王府的掌家權(quán),她會一點點的奪過來。
重來一世,她要的從來都不是情情愛愛,而是做這內(nèi)宅之中最尊貴的當(dāng)家主母。
兩個人很快來到了慈安堂。
未曾踏入,便聽到有人正在譏諷。
“這兵部侍郎家的千金可真是矜貴的緊,我們一盞茶都喝完了,她還不來?!?br>
“二嫂要多體諒,昨晚洞房花燭夜,四弟妹起來晚些也是正常?!?br>
“三弟妹真是會開玩笑,四弟身在邊關(guān)抵御外敵,四弟妹跟誰洞房?”
“二嫂說的是,我倒是把這茬忘了,既然未曾洞房,這四弟妹怎的還不出現(xiàn)?莫不是還在睡覺?”
“想來是四弟妹對王府道路不熟悉,這才在路上耽擱了,左右我們閑來無事,多等一會兒也沒關(guān)系?!贝蠓蛉藦埵仙平馊艘獾牡馈?br>
“我們妯娌等著也就罷了,可母親是長輩,早早起床心心念念只想喝一口新媳婦兒敬的茶,這四弟妹怎的如此不上心。”
“就是......”
坐在上首的顧老夫人,聽了下面三個兒媳婦的話,心里極其不舒服,對陸懷玉的印象有些大打折扣。
昨天在禮堂之上,見她行事果決,還以為是個聰明的,不曾想今日連給她這個做婆婆的敬茶都來晚了,真是個拎不清的。
就在此時,陸懷玉進(jìn)來了。
她先是給老夫人行禮問安。
老夫人神色淡淡。
二夫人王氏陰陽怪氣道:“說曹操,曹操就到了,只是四弟妹這來的是否太晚了些?”
陸懷玉看向她,淡淡道:“方才有事,耽擱了?!?br>
“哦?到底是什么事,比給婆母敬茶還要重要?”
二夫人沒安好心,故意在老夫人面前給陸懷玉上眼藥。
陸懷玉知道為什么,因為大房一直覬覦鎮(zhèn)北王之位。
大房巴不得顧時瑾戰(zhàn)死沙場。
只要他死了,顧承安那個廢物根本翻不起浪花,鎮(zhèn)北王之位就落到大房頭上。
可現(xiàn)在她成了顧時瑾的王妃,一旦生下兒子,好好培養(yǎng)的話,有很大可能襲爵。
上一世,顧時瑾死后,老夫人痛失愛子,沒多久也跟著去了,只剩下她和顧承安兩個人在鎮(zhèn)北王府如履薄冰,好幾次差點被三房聯(lián)合起來害死。
結(jié)果,她沒死在他們手里,卻被陸軟軟殺了,死后都不得安生。
大房向來假清高,表面人淡如菊不爭不搶,實則讓二房和三房當(dāng)出頭鳥,達(dá)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陸懷玉看向顧老夫人,一臉真誠:
“母親,兒媳之所以來遲,是因為兒媳帶來的嬤嬤失了禮數(shù),那婆子非要讓兒媳與王爺和離,兒媳與王爺?shù)幕槭率悄赣H您親口答應(yīng)的,豈容一個婆子置喙,她此等行為乃是對母親大不敬,故而兒媳才會罰她在院中罰跪。”
她說的有理有據(jù),情真意切,出發(fā)點還是為了老夫人的顏面。
老夫人聽完,剛才對陸懷玉那點不快,瞬間煙消云散。
老夫人臉上掛著笑,剛要對陸懷玉說些什么,不想二夫人王氏卻突然開口。
“一個陪嫁婆子都敢如此不敬,看來四弟妹真是管教無方啊?!?br>
三夫人許氏在一旁幫腔。
“陸府雖不及我鎮(zhèn)北王府顯赫,但兵部侍郎好歹是正四品京官,四品官府邸的婆子如此不知禮數(shù),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在陸府也就罷了,我鎮(zhèn)北王府是斷斷容不下如此刁奴的,大嫂你說呢?”
大夫人張氏微笑道:“四弟妹已讓那婆子罰跪了?!?br>
“罰跪不痛不癢,怎么能抵消她對母親的大不敬之罪,四弟妹這樣處罰,未免太輕了些,還是說,在四弟妹眼里,母親還不如一個婆子重要?”
二夫人王氏咄咄逼人,一臉挑釁。
老夫人從始至終都不發(fā)一言,她看出大房二房和三房是有意給陸懷玉一個下馬威。
若陸懷玉不能化解,那她以后在鎮(zhèn)北王府的日子定然不會好過。
陸懷玉一抬眸就對上了老夫人探究的目光。
她立刻意識到,老夫人不阻止那三人,也不幫助她,是在考驗她。
過關(guān)了,她便能獲得老夫人的信任。
若是不能過了這一關(guān),她在老夫人的眼里便沒了利用價值。
陸懷玉不慌不忙,道:“二嫂和三嫂教訓(xùn)的是。”
二夫人和三夫人一愣。
她居然就這么痛快的承認(rèn)了?
呵呵!
果然是個蠢貨。
然而,還不等兩人得意,便聽陸懷玉道:
“我的陪嫁婆子不知禮數(shù),確實是我管教的失職,而我又是新婦對王府規(guī)矩不甚了解,如果母親能親自給我指派個得力的人,幫著我調(diào)教的話,我想我?guī)淼呐慵扪诀咂抛?,定然會進(jìn)步神速。”
在場眾人:“......”
這陸懷玉是傻了吧?
沒有人希望自己的院子里被安插眼線。
尤其是大房二房和三房,因不是老夫人親生,所以一直嚴(yán)防死守,絕對不允許老夫人把手伸到他們的院子。
陸懷玉如此行徑,實在是蠢,太蠢了。
不僅三房的人震驚,連老夫人都有些震驚。
陸懷玉說這話是真心還是假意?
老夫人一時間有些摸不清了。
陸懷玉對在場人的反應(yīng)十分滿意,她沉默半晌后,又道:“說道規(guī)矩,我突然想起一件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