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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蕭北辰懷中捧著一對雪兔,身上的鎧甲尚未來得及褪下,站在院子門口,神情陰冷。

他一向不茍言笑,身上獨屬于武將的肅殺之氣更是令人心生畏懼。

平日也只有在我面前時會展露出柔情的一面。

林宛娘顯然有些心虛,愣了一下后連忙換上無辜的表情,扭著細軟的腰肢貼到蕭北辰身上,小臉乖順地伏在他胸口。

“王爺, 您今日不是陪圣上圍獵了嗎,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是不是想宛娘了……宛娘也是閑著無聊,便在府中隨意晃蕩,無意發(fā)現(xiàn)了這處宅子,心生好奇才進來的……”林宛娘邊說邊小心翼翼觀察著蕭北辰的神情,發(fā)現(xiàn)他嘴角崩得更緊了些,她立刻眼神一閃,指著地上蓬頭垢面,衣不蔽體的我說道。

“宛娘在院子外遠遠看見這個女人鬼鬼祟祟摸進來,行為甚是可疑,我也是想到王爺您再三強調(diào)過,這個院子不允許任何人踏足,才跟著過來一探究竟的……這個賤人公然違背王爺?shù)拿?,宛娘已?jīng)替王爺教訓(xùn)過她了!”

蕭北辰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淡淡瞟了我一眼,嫌惡地皺起了眉頭,隨即將視線挪開。

蕭北辰,他,沒有認出我來……林宛娘故作嬌嗔地嘟著嘴:“王爺,別被這賤人污了眼,您瞧瞧,今日宛娘的裝扮,您可還喜歡?”

“這步搖和簪子可都是您昨日剛賞的,宛娘珍惜的緊呢!”

蕭北辰?jīng)]有說話,只是微微側(cè)身,與林宛娘拉開距離,低下頭專心地撫弄懷中的兔子。

林宛娘眼睛一亮:“王爺,您怎么知道宛娘最愛雪兔!

這是您親自為宛娘獵到的嗎?”

林宛娘伸手去抱兔子,卻被蕭北辰一句冷聲,嚇得不敢動彈。

“宛娘,本王喜歡你聽話的樣子……本王說了,這地方不是你能來的,你說本王要怎么懲罰你呢?”

8他雙眼微微瞇起,我知道那是他強忍怒氣的樣子。

林宛娘卻將蕭北辰的怒意當做了打情罵俏,一手撫上他起伏的胸膛,嬌滴滴地說道:“王爺你真壞,這里還有外人呢……你想怎么懲罰宛娘都行……宛娘都喜歡……”蕭北辰的神情有些松動,怔怔地看著那張與我相似的臉,嘴角勾起愉悅的角度。

“宛娘,你不乖……”林宛娘臉紅到了耳根,蕭北辰將懷中兔子交給身后的侍衛(wèi),冷聲質(zhì)問:“今日是誰當值,竟出了這么大紕漏,你們知道本王的規(guī)矩?!?br>
侍衛(wèi)弓著腰連連點頭。

“是。

屬下這就將今日當值的侍衛(wèi)全部打入死牢,凌遲?!?br>
林宛娘聽到“凌遲”二字,這才反應(yīng)過來,僵在原地不敢動彈。

她怎么也沒想到,闖進這院子的后果竟這么嚴重。

蕭北辰吩咐完,才將臉色蒼白的林宛娘摟到懷中,近乎癡迷地看著她。

“別怕我,我會心疼……”林宛娘這才恢復(fù)幾分血色,指著地上的我:“王爺,都怪這個賤女人,若不是她擅自闖入,這些侍衛(wèi)也不會被連累!”

蕭北辰抬眸,又往我這邊瞧了瞧。

就在我以為他會認出我的時候,他冷冷開口。

“給本王拖下去,一并處理了。”

蕭北辰說完便摟著林宛娘轉(zhuǎn)身,還咬著她耳朵低聲說著什么,林宛娘一張小臉紅得能滴出血來。

不,他不能走,他若是走了,我今日真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我拼命喊出聲,可嗓子早就因為先前的哭喊變得無比沙啞,連我自己都聽不出來。

侍衛(wèi)們拉著我在地上拖行,靠近蕭北辰身側(cè)時,我試圖抓住他的衣角。

可我忘了,我雙手骨頭盡數(shù)斷裂,只能眼睜睜看著衣角從我指縫劃過。

“蕭北辰……”我低聲喚著他的名字。

他頓住了腳步,林宛娘死死盯著我的手,狠狠給了我一腳,我痛哼出聲。

“下賤的狐媚子,王爺何等尊貴,豈容你動手拉扯!”

“還敢直呼王爺?shù)拿M,簡直該死!”

我奮力抬起右手,露出腕間的紅色胎記,蕭北辰視線觸及的一瞬間,生生頓住了腳步。

林宛娘嫌惡地用帕子捂著嘴。

“死到臨頭還不忘勾引人,當真是下賤……還不快拖走!”

9蕭北辰臉色鐵青,一把將林宛娘推到在地,又狠狠踹了她一腳。

林宛娘面露痛苦,捂著受傷的小腹,不敢置信地望著蕭北辰。

“王爺,宛娘哪里做錯了,您要下這么狠的手……”蕭北辰對她一向?qū)櫮缬屑?,人人都說攝政王性情陰冷難測,可偏偏在她面前連句重話都沒有,更別提對她動手了。

今日這般還是頭一回。

蕭北辰視若無睹,厲聲呵斥:“放開她!”

隨即,他快步上前,一掌將拉著我的侍衛(wèi)擊飛,小心翼翼將我抱在懷中,輕柔地摩挲著我腕間的胎記。

我就知道,他定能認出這個胎記。

三年前,我就是伸手遞給了他一塊餅,腕間的玫瑰胎記便被他一直記在心間。

情濃之時他無數(shù)次親吻著我的腕間,訴說著他壓抑多年的情意。

他顫抖著手慢慢撥開遮蔽我面孔的發(fā)絲,看到觸目驚心面目全非的一張臉時,徹底慌了。

“朝瑰……是誰!

是誰把你害成這樣!”

我聲音沙啞地不成樣子。

“蕭北辰,你終于認出我了……”他臉上是我從未見過的驚慌失措,抱著我的手臂止不住地顫抖。

他心疼地握住我的手,卻只換來我一句悶哼:“痛,好痛……”蕭北辰這才看清我的手,原本白皙纖長的手指,如今滿是血污,關(guān)節(jié)處猙獰地扭曲著,整個手背都高高腫起,像個沾滿臟污的饅頭。

我自幼擅琴,對自己的這雙手尤為珍視,平日里連一根針都不會碰。

蕭北辰也最愛我的琴音,即便亡國后,我的琴音里滿是怨懟,也不妨礙他的癡迷。

如今卻被人傷成這樣,他再也忍不住了。

他紅著眼,胸口劇烈起伏,他極力壓制著心頭的怒氣,抬眼看向小臉皺成一團的林宛娘。

“她的手,也是你干的?”

林宛娘眼里閃過一絲嫉妒和不甘,卻又不敢正面回話:“王爺,是這個女人公然違背您的命令,偷偷摸摸進了這處院落,定是圖謀不軌……宛娘只不過對她小懲大誡罷了,王爺不是說過,宛娘遲早都是王府的女主人嗎,如今只是提前行使王妃管理后宅的權(quán)利……王爺不會怪罪宛娘吧……”蕭北辰臉色難看到極點,咬著后槽牙吐出一個字。

“好,真好……”林宛娘見蕭北辰?jīng)]有怪罪,便更加理直氣壯告起狀來。

“王爺,這個女人不知道用了什么邪門的法子,竟然將臉弄得和宛娘如出一轍,定是想要趁機取代宛娘!”

“您瞧,她連宛娘眼角那顆痣都不放過!

不過,王爺放心,宛娘已經(jīng)將她的假痣剜去了,還毀了她的臉,她再也無法假扮宛娘了!”

林宛娘咬牙切齒地說著,臉上的恨意絲毫不加掩飾,手里還捧著剛剛從我臉上剜下的小痣。

10“所以,她臉上這些刀疤也都是你的杰作?”

林宛娘得意洋洋地輕輕點了點頭。

蕭北辰的視線落在我裸露的肌膚上,又看見沾滿血污的衣衫,眼里的心疼幾乎要溢出來了。

“你還用了鞭刑?”

林宛娘邀功似的拿出鞭子,“王爺,宛娘用的正是您賞賜的鞭子,用來教訓(xùn)這些不知天高地厚,妄想高攀主子的賤婢最適合不過了!”

“只是,這鞭子被賤人的血染臟了,怪可惜的……”林宛娘鼓著腮幫子向蕭北辰撒嬌。

蕭北辰眼里卻像是要滴出血來。

“宛娘管理起后宅還真是雷霆手段……真是個王妃的好人選!”

“王爺謬贊,宛娘不過是憑著對王爺?shù)囊磺粣垡?,遵從本心而已……”她話還沒說完,脖頸便被蕭北辰死死攥在手中,整個人雙腳離地,沒一會小臉漲的通紅,擠出幾句破碎的求饒。

“王爺……您,這是干什么?”

“宛娘,究竟是哪里,做錯了嗎?”

“可您明明說過啊,在王府,宛娘可以為所欲為……如今不過是整治一個狐媚子,您為何要生這么大的氣?”

“王爺,難道,您不愛宛娘了嗎……”林宛娘嗚嗚控訴起蕭北辰,一旁的小桃見到主子遭難,立刻跪著爬過去來,抱著蕭北辰的褲腿苦苦哀求。

“王爺,您饒了我家娘子吧,我家娘子身嬌體弱,可禁不住您這樣……王爺,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沒有攔住娘子,才讓娘子誤闖了這里,惹得王爺生氣,您要罰就罰奴婢吧!”

蕭北辰居高臨下睨了小桃一眼。

“她身上的傷,也有你一份?”

小桃艱難地點了點頭。

11蕭北辰猛地松手,林宛娘狠狠摔倒在地,小桃連忙上前查看,主仆二人哭著抱成一團。

蕭北辰心疼地將我抱到躺椅上安頓好,低聲問我:“朝瑰,可是這兩個不長眼的賤人傷了你?”

我心中的委屈瞬間爆發(fā),重重點頭,口中發(fā)出破碎的嗚咽。

“朝瑰,對不起,是我來遲了……別哭,欺負過你的人,都得死!”

他指著身后待命的侍衛(wèi),冷聲道:“營中日子無聊,兄弟們也素久了,本王就將她們主仆賞給兄弟們?!?br>
“告訴他們,務(wù)必盡興!”

林宛娘不敢相信地搖著頭,一個勁兒往蕭北辰面前爬去,口中喊著饒命。

“王爺,宛娘是您的女人,怎么可以充為軍妓……你們誰敢動我,我是攝政王妃!”

蕭北辰一腳將她踢開,又蹲到他面前,死死扣住她的下巴:“不過一個替身而已,是哪門子的王妃?”

“能有幾分像朝瑰,是你的福氣,如今你自尋死路傷了朝瑰,本王暫且留你一命已是開恩!”

“拉下去!”

侍衛(wèi)們上前將她們二人抬走,林宛娘的嘶喊聲久久不散。

我長長松了一口氣,小腹傳來一陣尖銳疼痛,我忍不住痛呼出聲。

“蕭北辰……我的肚子,好痛……”我只感覺身下濡濕一片,意識也開始昏沉。

眼前最后的畫面是蕭北辰驚慌失措的臉。

權(quán)傾朝野的少年攝政王,第一次感受到內(nèi)心如此的惶恐,仿佛即將失去一件極為重要的東西。

“太醫(yī)!

快宣太醫(yī)!”

12昏昏沉沉中,我感覺房中有無數(shù)人進進出出。

蕭北辰的怒吼就在耳邊,像只受傷的小獸。

我除了疼,沒有其他任何感覺。

太疼了,渾身都疼,從里到外都疼……“公主究竟怎么樣了!

為何到現(xiàn)在還不醒?”

太醫(yī)被蕭北辰一聲怒吼嚇得冷汗直流。

“回攝政王,公主身上的鞭傷深可見骨,這鞭子又被特殊藥水浸泡,若不是微臣診治及時,怕是公主早已經(jīng)血盡而亡……如今婢女已經(jīng)替公主上了藥,倒也危及不到性命,至于臉,雖看著可怖,但都是皮外傷,只要用微臣祖?zhèn)鞯挠袢莞?,假以時日便可恢復(fù)如初,只是……只是什么?”

蕭北辰焦急追問。

“公主這雙手關(guān)節(jié)筋骨盡斷,即便老夫一一續(xù)上,只怕也很難恢復(fù)往日的萬分之一……”蕭北辰的心仿佛被緊緊揪著,氣都喘不上來。

“她以后還能撫琴嗎?”

太醫(yī)凝重地搖了搖頭,“能拿起碗筷已經(jīng)是萬幸,撫琴是絕不可能了……”蕭北辰雙手握拳,狠狠捶在自己腿上,痛心疾首。

“朝瑰她視琴如命……若是此生不能再撫琴,她怕是再也不會快樂了……她剛剛為何喊著肚子疼,還留了那么多血?”

蕭北辰想起剛剛朝瑰身子浸泡在血水里的情景,渾身都止不住顫抖,他差一點點就要永遠失去她了!

太醫(yī)重重哀嘆一聲。

“王爺難道不知?

公主剛剛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剛剛的情形,是小產(chǎn)……”身孕?

朝瑰肚子里,竟有了他的孩子?

蕭北辰仿佛覺得天都塌了,眼里猩紅一片,此刻只想沖到林宛娘那個賤人面前,將她碎尸萬段!

他日夜期盼的孩子,能將朝瑰心甘情愿留在自己身邊的唯一籌碼,就這樣被那個賤人害死了?

“來人!

告訴將士們一聲,賣力些,留林宛娘那個賤人一口氣就行?!?br>
他呆愣地坐在朝瑰床榻邊,看著自己千寵萬愛,恨不得將一顆心都捧到她面前的女子如今毫無生機地躺著,渾身上下被繃帶纏繞,他就恨不得將所有傷害她的人全部撕碎。

13我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我醒來時只看見蕭北辰守在我床邊,滿臉胡茬,整個人透著疲憊。

那日的事情,我不敢去回想,可即便如此,那情景還是不停地跑到我的夢里,日復(fù)一日折磨著我。

蕭北辰出了上朝外,寸步不離地守著我。

太醫(yī)更是干脆在王府住下了,專門照料我的身體。

雖說這些傷沒有傷及性命,但每日換藥那鉆心的痛都讓我恨不得一頭撞死。

蕭北辰看我被折磨地小臉慘白,大汗淋漓,心疼地不能自已,甚至將自己的手臂送進我的口中,任我啃咬,轉(zhuǎn)移一些疼痛。

連太醫(yī)都覺得慘烈:“微臣從醫(yī)數(shù)十載,從未見過女子受過這般慘烈的傷,即便是上過戰(zhàn)場的男子都難以承受,公主當真是受苦了……”知道我小產(chǎn)時,我并不意外,受了那樣重的傷,又流了那么多血,那孩子能留下才是奇跡。

可不知為什么,我內(nèi)心雖然并不歡迎那個孩子,可真的知道他已經(jīng)離開我的身體時,我還是涌上一陣難以言說的悲傷。

蕭北辰見我難過地發(fā)愣,越發(fā)心疼地將我摟到懷中,輕撫著我的發(fā)絲,小聲勸慰我,聲音柔地能滴出水來。

“朝瑰,孩子,我們還會再有的……你放心,那個膽敢傷害你的賤人已經(jīng)得到了教訓(xùn),我這就讓人帶她上來,任由你處置!”

我心中冷笑,蕭北辰,林宛娘固然可恨,可若不是你的縱容,她又怎么會有機會傷害我?

14林宛娘主仆被帶上來的時候,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根本不能被稱之為“人”。

不過短短半個月,我身上的傷已經(jīng)恢復(fù)了個七七八八,容貌也與往日無異,只是拜林宛娘所賜,眼角少了一顆痣。

而林宛娘卻面目全非了,她臉上布滿了烙鐵留下的疤痕,紅一塊黑一塊,十分可怖,眼角那個痣的位置還被刺上了一個“賤”字。

原本那雙透著機靈的大眼睛也不翼而飛,只剩兩個黑窟窿。

她身上穿著的白色囚服被血污掩蓋,根本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仔細看去,衣服包裹下的身軀還在流著血,與我身上的鞭痕一模一樣。

她的雙手雙腳被盡數(shù)斬斷,露出森森白骨。

一旁的小桃也如出一轍。

我倒吸一口涼氣。

蕭北辰不虧是死人堆里爬出來的戰(zhàn)神,折磨人的本事當真是厲害。

蕭北辰低頭握緊我的手,用眼神安撫我:“朝瑰別怕,她們再也傷害不了你了……她們的命握在你手上。”

她們顯然聽出了我的聲音,立刻跪地求饒。

“公主,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您的身份,求您饒我一命!”

“求您別再讓我當軍妓了,那些男人簡直不是人……”她們二人瘋狂磕著頭,可因為沒了眼睛,連方向都是錯的。

蕭北辰見我不說話,冷聲道:“林宛娘,本王不過見你有幾分肖似朝瑰公主,才多給你了一些恩典,沒想到你竟把自己當做王府的主人了!

還膽敢在本王眼皮子底下傷害公主!”

“你們可知道,即便是本王自己都不能傷害她!”

林宛娘黑洞洞的眼眶里流下了淚。

“王爺,您當真從未愛過宛娘?”

“不過是個替身罷了,還敢跟本王談愛?

真是癡心妄想?!?br>
“傷害公主的人,都得死!”

蕭北辰周身的殺意再明顯不過了。

我嘆了口氣,揮揮手,示意蕭北辰自行處理。

她們是死是活對我而言沒什么不同,畢竟,她們手段殘忍,心狠手辣,的確該死。

可這一切都是因為蕭北辰。

若不是他的寵愛給了林宛娘底氣,她又怎么會對我下狠手。

15后來,我聽婢女說起,蕭北辰將林宛娘主仆大卸八塊,打包送回了林府。

林府得知庶女得罪了攝政王,當即宣布將林宛娘從族譜中除名,又將她的尸身丟到了亂葬崗,任由野狗分食。

蕭北辰身邊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別的女子,他日日守在我身邊,即便我再也沒有給過他任何回應(yīng)。

“朝瑰,是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朝瑰,我們再要個孩子好不好……朝瑰,再對我笑一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回到當年,我只想做一個受你恩典的小乞丐……至少,你還會對我笑……”縱情的深夜,他都悵然若失,只能借酒澆愁。

不久后,皇弟們在北地揭竿而起,前朝忠義之士趨之若鶩,很快便拿下邊關(guān)百里城池。

蕭北辰奉命出征的前夜,他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氣,在耳邊一遍又一遍喚我的名字。

“朝瑰,或許這是最后一次了……我走之后,你便去找你的皇弟們,一家團聚吧?!?br>
“一切我都安排好了。”

我閉上眼,感受他最后的熱情,一滴淚沒入發(fā)間。

再次見到蕭北辰是在帝都的城樓之上,皇弟的大軍勢如破竹,很快便攻入帝都。

而蕭北辰的頭顱則被當做示威,高高掛在城樓之上。

世人都說蕭北辰是一代戰(zhàn)神,從未有過敗績。

而他打的唯一一次敗仗就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只有我知道,他是一心求死。

正如那夜他失魂落魄地問我:“朝瑰,到底要怎么樣你才能原諒我?”

我淡淡回道:“你死了,或許能原諒……”后來我又回到了自小生活的宮殿,成了高高在上的朝瑰長公主。

回想起被他強取豪奪的那幾年,真如一場夢。

午夜夢回,我泣不成聲:“蕭北辰,若我們出生尋常人家,沒有國仇家恨,該多好啊……”完結(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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