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毓注意到那個憑空出現(xiàn)的男人時,那個男人也看見了唐毓,兩人對視一眼,朝著各自的方向離去。

男人身高超過一米八,頭發(fā)長而雜亂,厚厚的衣服下皮膚有些暗黃。

唐毓與這個男人對視時,看出了對方眼中蘊含的莫名兇光,為什么?

算了,不想這么多,此時還是找回記憶重要,唐毓分清重要性,往前走了幾步,遠遠的看見幾個黑點向這里跑來。

“那里的人,站住~”

呼喊聲從黑點處傳來,聲音沒有迷霧中的沉悶感,黑點極速靠近。

一,二……六,七,唐毓數(shù)了下,一共七個人向這里跑來,見對方人多,他狀態(tài)也不太好,就沒有離去。

為首的一人身材與他差不多,身穿黑色衣服,剩下的都比較矮,同樣穿著黑色衣服。

隨著這些人接近,唐毓聽清了他們的討論聲。

為首的人道:“就是這里吧?!?/p>

跟在他旁邊的小弟拿起一塊形狀不規(guī)則的物體,物體材質(zhì)不明,表面有流光閃爍涌向一個方向,這個小弟回答道:“沒有錯,就是這里。”

為首那人點點頭,然后就對著唐毓問道:“你在這里做什么?有沒有看見什么人從這里跑出去,他是個扭曲者,你有義務(wù)將情況告訴我?!?/p>

扭曲者,那是什么?

唐毓心想,卻不能提問,提問就會顯露出自己的異常。

“我看見對方從這里跑出去了”唐毓回答道,他并不打算隱瞞。

為首那人指了指一個小弟,“你留下看著他,其他人跟我進迷霧?!?/p>

一名身高不足一米五的男人留了下來,他馱著背,讓人感覺更矮了。

這個人似乎很高冷,沒有和唐毓說話,唐毓也沒有主動挑起話題,避免暴露太多。

也才十幾分鐘,那群人就回來了,他們部分人身上多了一些傷口,那個不規(guī)則物體也出了一個大洞,流光消失不見。

唐毓注意到這些人進出的時候無形墻壁并沒有泛光,決定接下來的問話回避這一點。

為首那人對著留下來的小弟搖了搖頭,繼續(xù)詢問唐毓最開始的問題。

唐毓按照想好的回復(fù)對方,將自己名字、迷霧降臨前的身份說出,在這里是為了尋找找儀式用的材料,但并未說明是什么材料。

對方聽唐毓說完后點了點頭,帶著人直接離開了,詢問好像只是例行公事。

也可能對方有判別謊言的方法,唐毓一開始就想到,因此他說的全是真話,只是漏掉了一部分關(guān)鍵。

唐毓說尋找儀式材料時觀察到這些人沒有反應(yīng),看來儀式在這里是稀松平常的事物。

那些人漸漸遠去,很快又成了小黑點,唐毓跟著這些人離去,很快也化作了一個小黑點。

隔離迷霧的無形墻壁泛起光芒,與唐毓對視的那個男人從迷霧中歸來,他眼中映照出唐毓遠去的身影。

唐毓跟隨黑點走了近半個小時,一路上荒土和枯草仍是不變的主題,偶爾能見到一兩顆不知死活的樹木,讓他感嘆到受迷霧影響的不只是人,植物同樣也是。

隨著遠離迷霧,人的數(shù)量開始增多,人們?nèi)齼蓛傻木奂谝黄?,弓著腰對著土地不知道在做什么,距離有點遠唐毓沒看清楚,應(yīng)該是從事生產(chǎn)活動。

到了這里,唐毓已經(jīng)知道方向,就放棄繼續(xù)跟隨那群人。

他抬頭遠遠望去,沒有任何云彩的蒼白天空下,一棟獨棟大樓若隱若現(xiàn)。

見到現(xiàn)代化的建筑,唐毓記憶中的迷霧消散了一個角。

迷霧降臨后,建筑物間被憑空插入一段空白土地,讓建筑物的距離拉大,具體多大那時沒有人能去測量。

他只記得與自己家相隔不過半根竹竿的并排樓棟,迷霧降臨之后再也找不到對方的蹤跡。

記憶恢復(fù)了一點,唐毓揉了揉太陽穴,腦海中讀取著這段記憶,心想或許不需要強行回憶,只要隨著時間推移,見到的事物增多,記憶便會完全恢復(fù)。

隨即又擺脫了這種咸魚的想法,他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身上發(fā)生了什么,自己的父母怎么樣了。

唐毓向大樓靠近,大樓有三十三層,地下兩層很高,是作為商鋪出租的樓層。

過往儀式需要兩面全身鏡,全身鏡在店鋪中應(yīng)該能找到,只是借用一番應(yīng)該沒有問題。

越靠近大樓見到的人越稀少,稀少到臨界點后又開始增多。

大樓門口有保安,保安見到唐毓靠近根本沒有理會,任隨進入大樓。

唐毓從保安的表情看出,像自己這樣身著破爛的人很多,沒必要管。

進到大樓,唐毓經(jīng)過樓梯口繼續(xù)往前,大樓一層原本是店鋪,這里光線昏暗,沒有任何人的蹤影。

店鋪門多數(shù)被砸爛,里面空無一物或者堆積著一些毫無價值的雜物,枯草和枯木占了一大半。

逛完這一層店鋪,唐毓失望了,這里沒有見到一面鏡子,他準備去第二層看看,再找不到的話只能暫時放棄。

他正打算離去,安靜的空間突然響起了腳步聲,腳步聲很輕微,像是故意壓抑步伐導(dǎo)致的。

唐毓想了想,躲到了枯木堆里,枯木和他身上的污漬顏色相近,不是觀察能力很強的人不可能發(fā)現(xiàn)他。

腳步聲越來越近,“撲~撲~撲~”,聲源到了近處,一個一米八以上的人影出現(xiàn)在了唐毓的視野,這個男人頭發(fā)長而雜亂。

是他!唐毓心中驚呼一聲,讓自己的呼吸變得更加輕緩,是那個被稱為扭曲者的人。

唐毓不知道扭曲者代表什么,但從追捕扭曲者的人話中可以推論出,對方很危險。

那個扭曲者左右看了看,往前走去,腳步聲逐漸輕微,然后消失。

唐毓依舊一動不動的,果然,那個扭曲者逛完一圈后又走了回來。

唐毓看著他在昏暗的地面擺了不知道什么東西,也許是在擺弄儀式。

什么儀式?是在找人嗎?在找我?為什找我?

唐毓心中做下決定,從枯木堆中起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