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到了,男人緩步走進電梯,轉(zhuǎn)過身來面對著我,是蘇晨。
他眼底閃過一絲慌張,隨即又一臉玩味地看著我,眼底盡是挑釁。
我驚疑不定地看著他。
得手什么,送人去哪里,什么錢,一連串的疑惑讓我的思緒一團亂麻。
直到電梯門緩緩閉合。
蘇晨手指無節(jié)奏地敲擊著金屬扶手,揚著下巴戲謔地看著我。
我才回過神來。
沉著臉,等下一班電梯去頂層的辦公室。
可公司的員工已經(jīng)大換血,沒有人認識我。
女助理將我攔在門外:“抱歉,沒有預約我不能讓你進去打擾沈總?!?br>
我不耐煩地拿出手機,沈清的電話長久無人接聽。
蘇晨的動態(tài)卻更新了:“我說有點上火,她立即馬不停蹄趕來幫我瀉火?!?br>
想到剛才差點在極度高溫的車內(nèi)悶死。
我怒不可揭地推開助理,用力砸著辦公室的門。
動靜很快引來了一大群圍觀的員工。
“先生您要是繼續(xù)這樣,我只能請保安了。”
女助理拿起對講機。
我怒極反笑:“我是沈清的丈夫,這家公司也是我一手創(chuàng)辦的,你們憑什么攔我。”
人群中頓時一片嘩然。
那些詫異,鄙夷,戲謔的眼神落在我身上。
“從來沒聽過沈總結(jié)婚了。”
“肯定是來的,沈總有錢長的又那么美,怎么可能看上一個殘廢?!?br>
“也不好說,說不定這男的有錢,是沈總背后的金......”辦公室的門猛地被拉開,沈清衣衫凌亂面色潮紅。
她赤紅著雙眼掃視著人群,極力壓抑著怒火沉聲道:“怎么,是我給你們安排的工作太少了?!?br>
人群一瞬間噤聲,低著頭四散而去。
我看著她身后漫不經(jīng)心地撥弄著腕表的蘇晨,心底蹭地升起一股怒火。
沖進辦公室一拳砸向了他的臉。
沈清驚聲尖叫地扯開我:“林森你發(fā)什么瘋,我不是讓你在車里等我?!?br>
“蘇晨他做錯什么,你要下這么狠的手。”
聯(lián)想到之前在電梯口聽到的話,念著過去和沈清這么多年的情分。
我深吸了兩口氣,緊握著雙拳,放緩語氣勸誡道:“他就不是個東西,你跟他糾纏在一起不會有好下場?!?br>
她卻輕笑一聲:“那你就干凈么?
消失這么多天,也不知道和哪個賤人在鬼混,回來就吵著要跟我離婚。”
我只覺得前所未有的疲憊裹挾著,身心俱疲:“言盡于此,好自為之。”
邁著沉重疲憊的步子轉(zhuǎn)身離開。
可沈清卻突然沖上來扼住我的手腕:“你今天鬧得這么難堪,必須當眾給蘇晨道歉,不然他在公司還有什么威信可言?!?br>
我呼吸一滯,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眼前這張臉從未讓我覺得如此惡心,下意識地想掙脫束縛。
本就術后恢復沒多久的我渾身乏力,推搡之間我跌倒在地。
義肢脫落滾到一旁,我掙扎著想爬過去撿回來。
可沈清卻踩著高跟鞋不緊不慢地走過來,一腳狠狠地踢飛義肢。
她蹲下身,嘴角噙著幾絲嘲諷,輕輕拍著我的臉頰:“你打了他一拳,我只是讓你道個歉而已,不過分吧。”
蘇晨輕咳了兩聲:“沈總,我不礙事的,他畢竟是你的......”沈清冷聲打斷,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你看看蘇晨,多大度。”
“這么多年我養(yǎng)著你,慣著你,就是念著你當初救了我。”
“可你現(xiàn)在越來越得寸進尺,難不成你想用這兩條廢腿綁架我一輩子?”
她轉(zhuǎn)身坐到沙發(fā)上,交疊著雙腿,抿了一口蘇晨端過來的酒杯。
“你一直死皮賴臉地跟在我身邊,討好我像塊狗皮膏藥一樣不就是為了錢么。”
她面帶不屑地扔過來一張黑卡:“這是100萬,待會我召集所有員工開會,你當面給蘇晨道個歉,就說你是......”沈清問詢地眼光看向蘇晨。
他嗤笑一聲:“不如就說是遠房窮親戚來要錢的?!?br>
沈清拍了拍他的手背,笑的花枝亂顫:“還是你聰明,就這么解釋,免得那些員工在底下議論紛紛?!?br>
我只覺得滔天的怒火幾乎要沖破胸膛。
可沒有義肢的我沒有任何的反抗能力。
我怨毒地剜了他們一眼,忍著刀口的劇,幾乎咬碎了后槽牙,一點一點地爬向遠處的義肢。
沈清猛地把手里的酒杯砸了個粉碎。
她怒不可揭地沖過來,拿過義肢狠狠地砸向我的頭。
“真是給臉不要臉,這么多年我對你夠仁至義盡,你擺這個臉色給誰看?”
她猛然間想到了什么,從辦公桌里拿出一個木盒子。
“反正今天話都說到這份上,不如我再給你一個驚喜?!?br>
她扯著我的頭發(fā),迫使我仰起頭。
看清木盒里的東西之后,一瞬間全身的血液都沖上頭頂,我猩紅著雙眼低吼了一聲。
從沒有哪一刻像現(xiàn)在這樣如此恨毒了自己當初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