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龍族先奸污再活剮那日,母后正在鳳族給姐姐慶祝生辰。
百年后,等姐姐要用我心頭血入藥時,母后才想起找我。
她擰著眉頭狠狠咒罵。
“不就是去龍宮受個刑,竟多年都不見回來,不知道玉兒等著她心頭血入藥嗎?”
1
母后來到小院外,嫌棄的眼神已經(jīng)溢了出來。
我明白,鳳族女君,如果不是為了姐姐,不會來這里。
母后眼里都是厭惡,施舍般問出一句。
“孽障,還不給我滾出來?”
看到里面只有一個瘸腿老人時,不耐的皺了皺眉頭
虎叔沉默的掃著地,連頭都沒抬。
“小帝姬早死了,怎么你當娘的不知道么?”
母后聽后略略抬眼,語氣里充滿了嘲諷。
“她矯情也要有個分寸,又想和玉兒爭寵,她配嗎?”
“明知道玉兒等著她心頭血養(yǎng)身子,故意躲起來,果真是個賤種?!?br>鳳族心頭血,珍貴無比,就算天帝來要也要掂量掂量。
母后就這么輕飄飄的將我的許諾了出去。
她閉著眼開始搜尋,可方圓百里都沒有我的氣息,她始終一無所獲。
虎叔蹣跚著走到她身邊。
“都說了帝姬早就死了,魂魄都散了,你們還不能放過她嗎?”
母后一把揮開他,冷冷說道。
“禍害留千年,她能舍得死?”
“我以戰(zhàn)神遺孀的名義命令你,交出清靈,否則你必將付出代價。”
虎叔根本不接她的話,一下又一下的用笤帚劃過地面。
“死了,早死了,全是血?!?br>母后看虎叔還是不肯交代我的下落,冷笑一聲。
“看你骨頭硬,還是我手段硬?!?br>她直接吩咐人敲斷了虎叔另一條腿,狠狠撕開他的傷口,血肉模糊,十分可怖。
“還不說那個孽障在哪?”
虎叔抱著頭弓在地上喘著粗氣。
“死了,死了幾百年了?!?br>母后氣急,看我還沒出現(xiàn)。
片刻后又給他體內打入一道光,狠狠對四周說道。
“孽障,我知道你沒死,我給這個老貨種下了心羽?!?br>“半月之后,如果還不出現(xiàn),就等著他爆體而亡吧?!?br>“別跟你父神一樣讓人惡心?!?br>說罷母后就走了,徒留虎叔在地上大口吐血,甚至夾雜著內臟碎片。
母后為了逼我出現(xiàn),竟然用虎叔威脅我,她明知道虎叔是唯一對我好的人。
可我早已經(jīng)死了,去龍宮頂罪那天,我就死了。
虎叔艱難的挪動,一步一吐血的爬向角落里,打開暗格。
里面有我和父君命燈,兩盞都滅了卻被擦拭的異常明靜。
心羽種下,奇痛無比,可虎叔仿佛沒有痛覺,
他蜷縮在角落,臉上露出滿足的神色。
“神君,公主,別怕,老奴就要來謝罪了。”
因為母后厭惡,鳳族根本沒人當我是公主。
只有虎叔對我多加照料,還教我父神的劍法。
我們約好,我會繼承父神遺志,清除魔族。
可是我卻先走了。
2
七天后,母后又來了。
她是真的疼惜清玉,竟然準備讓她生吸我心頭血。
越快服用,效果越好,可我會疼的生不如死,不過母后才不在意這個。
看到虎叔灰暗的臉色后,她眼里充滿了然。
“那個賤種果然為了自己誰都能犧牲。”
“我?guī)湍憬饬诵挠?,或許你還能多活兩年?!?br>“再過七日,你可就真的藥石無醫(yī)了,你可想好了?她在哪?”
說完便輕輕催動著心羽,虎叔每個毛孔都往外滲血,整個人變成了血葫蘆。
他吐出一口血沫,從牙根擠出一句話。
“虎毒還不食子,你不配當她母后?!?br>母后邊輕柔的幫清玉擦去汗邊回答。
“我怎么生下的她你們一族不是很清楚嗎?現(xiàn)在能給玉兒續(xù)命是她的福氣?!?br>“她以為躲起來就沒事了?耽誤了玉兒病情,我要她償命?!?br>清玉此時裝起了好人。
“阿娘,都是女兒福薄,應該早就去死,不該奢求妹妹救我。”
是啊,她可以叫母親阿娘,而我只能叫女君,甚至叫母后都是長老提醒,母親才勉強同意。
聽到清玉有輕生的念頭,母后立馬溫言細語。
“阿娘翻遍三界也要把她找出來,絕不會讓你出事?!?br>3
清玉緊緊依偎著阿娘,兩個人母慈子孝。
“小帝姬才是你和神君的親女兒!”
虎叔血紅著雙眼想要去替我要個說法,卻被侍衛(wèi)一腳踹翻。
“玉兒你放心,有這個老貨在我們手里,阿娘有把握一定能找到她?!?br>說罷示意侍衛(wèi)腳下踩的更用力了些。
清玉看著不斷掙扎的虎叔,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而我站在旁邊只能向母后磕頭,求求她高抬貴手,可她根本看不到我。
百年前,是清玉偷了東西,而母后讓我去頂罪。
我哭喊著告訴母后。
“姐姐偷了龍宮至寶,我去了會死的。”
而母后卻說。
“哪有這么要緊,你皮糙肉厚,去了他們必不會太難為你?!?br>“你姐姐身嬌體貴,豈能去那?”
說罷我就被換上了侍女的衣服丟給了龍族賠罪。
清玉偷的定魂珠是龍族的至寶,我又是一副丫鬟打扮。
龍族自然對我施以極型。
先被送入族中被萬人侮辱,
玩夠了,被活剮了三日才斷氣,死后又被秘術打散了七魂六魄以儆效尤。
最后只有虎叔單槍匹馬沖進來替我收尸。
他帶著父神的軍旗,對著龍族大喊。
“這是戰(zhàn)神遺孤,誰敢造次?!?br>可根本沒人信他,嗤笑著問他。
“你意思鳳族帝姬被當牲口一樣丟出來謝罪?”
說完就圍攻虎叔,他因此斷了一條腿,靈力半失。
最終他帶著我的根骨爬回族里,想求母后為我聚魂。
可族里正在張燈結彩,母后張羅著給清玉過生辰,更是放話。
“與清靈有瓜葛的人皆不許入內,晦氣?!?br>那天,姐姐受萬人恭賀,而我魂飛魄散,不入輪回。
我的心口像被掏了個大洞,冷風呼呼的往進灌。
母后,你真的就這么恨我嗎?你沒有因為父神愛我,為什么要因父神恨我。
清玉又捂著心口嚶嚀了一聲喊痛。
母后開始像瘋了一般尋找我的蹤跡,她堅信我就在這里。
虎叔冷眼看著她,直到她翻出了暗格。
我的命燈就這么骨碌碌的滾到她腳下。
她定了定神,沉下臉,蹲下身仔細端詳了起來。
4
命燈已滅,這下母后總該相信了吧,我只求她不要再為難虎叔。
同時心中也有一絲隱秘的期待。
如果母后知道我死了,會不會為我流下一滴淚,一滴就好,好讓我知道我也有一點份量。
可一切都被玄玉細碎的抽泣聲打亂,她哭著說。
“我知道妹妹不愿意救我,可她也不應該這樣戲弄阿娘,惹阿娘傷心?!?br>母后聽后一臉踢開命燈。
“做這幅把戲給誰看?”
抬手間,我的命燈灰飛煙滅。
虎叔血紅著眼像一只兇獸像清玉沖去,卻被彈開。
清玉身上穿的是父神為我打造的護神甲,任何法術都近不了身。
母后繼續(xù)催動著心羽讓虎叔痛苦,狠狠的對他說。
“今天我就讓你知道尊卑有別,辱我玉兒者,死!”
清玉只是受到了一點驚嚇,母后就如此緊張。
而我沒飯吃與野狗搶食時,她看到了卻只說我丟人現(xiàn)眼。
心羽發(fā)作一次比一次痛,可虎叔咬緊了牙關不吭氣。
母后氣的沒法,只能暫且作罷。
準備走時,清玉又補了一句。
“阿娘,我看這院子似有靈陣,你說會不會……”
母后聽完揮揮手就打散了靈陣,折了父神的戰(zhàn)旗。
剎那間飛沙走石,鬼哭狼嚎。
虎叔早年是我父神的部下,斬殺惡靈無數(shù),靈陣可隱藏他的氣息。
現(xiàn)在陣法被毀,無數(shù)惡靈蜂擁而至撕扯著他的血肉,恨不得將他立刻置于死地。
我跪在虎叔旁邊,想趕走那些惡靈,卻無能為力。
虎叔身上被咬出無數(shù)血洞,跪坐在院中,死死護住軍旗大喊。
“是末將無能,沒能保護好小帝姬。”
我流淚拼命搖頭,不是的,虎叔,這三界之中,父君走后,只有你對我最好。
是我沒用。
現(xiàn)在更是連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了,明明魄飛魄散卻留一絲靈識。
5
清玉飲不到我的心頭血,修為掉了好幾層,每日以淚洗面,想尋短見。
母后為了陪著她,竟然推了族中的大小事。
哄著她吃飯喝藥,恨不得自己放干心頭血給她喝。
最后直接對我下了三界追殺令,不論死活只要把尸身帶回來能剖出心頭血就行。
一時間三界人人出動,可我哪還有什么尸身。
肉身被剮,魂魄被散,上天入地都沒有我的蹤影。
她有心去龍宮再打問,可龍族早跟她斷了來往,只是聽說百年前有個孤女死了。
母后怎么也想不到,堂堂帝姬會被當成孤女打死吧。
這樣也好,我就用這條命還了生養(yǎng)恩。
母后焦急之下,催動心羽的次數(shù)越來越頻繁,只想逼出我。
虎叔已經(jīng)接近油盡燈枯,有出氣沒進氣,我麻木的看向她。
“母后,你就是這么對待父君的遺部嗎?就為了一個清玉?!?br>“母后,我對你好失望。”
鳳族人人自危,除了她的心肝寶貝。
清玉日夜躲在母親懷里抽泣,講述著她的陳芝麻爛谷子。
“阿娘,玉兒能再見到你已經(jīng)是天大的福分?!?br>“找不到就算了吧,我只想同爹爹葬在一起,可以嗎?阿娘我想回凡間?!?br>“我希望你能在妹妹的陪伴下,忘記我?!?br>母后聽的淚水漣漣,對我更加厭惡。
可在陰影里清玉的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她的這些話就是她的護身符。
她曾說過,在阿娘心里,她的爹爹和她,她們才是一家人。
她爹是母后年少時歷劫的愛人,而我的父神只是兩族聯(lián)姻。
父君與我只是可憐蟲而已,只要她勾勾手指,阿娘就會放棄我們。
6
清玉徹底哭倒在母后懷里。
“阿娘,我只是怕,怕這樣好的日子是偷來的?!?br>母后把她緊緊抱在懷中。
“有阿娘在,你定能平安?!?br>“那個孽障!取完心頭血后,我就把她打入寒獄面壁思過?!?br>呵呵,母后,你先找到我再說吧。
我正看她們表演,母后突然向我這個方向看來,胸有成竹的說道。
“找到了?!?br>我心下一驚,莫非母后能看到我了?
結果她繞開我,向身后的大門飛去,直到飛回小院。
到了后卻只發(fā)現(xiàn)虎叔對著一柄小劍跪拜。
“人呢?那個孽畜呢?我明明感受到了她的靈力?!?br>母后自信的拷問著虎叔。
“她終于憋不住了吧?漏了行蹤,人呢?我就知道她這種愛慕虛榮的人,怎么舍得一直東躲西藏!”
愛慕虛榮?我只是想守好自己的東西罷了。
虎叔看見她只冷漠問了一句。
“你是來給小帝姬贖罪的嗎?”
母后砸爛了眼前的香爐,惡狠狠的說。
“趕緊讓她滾出來,要是耽誤了玉兒的病情,我讓她永世不得超生。”
“你不是說她死了嗎?那我就用拘魂術,看看她到底在哪。”
拘魂術是禁術,能直接從幽冥界拘來魂魄。
虎叔無動于衷,母后咬牙施法,可根本沒有魂魄被她拘來。
她鄙夷的收起術法。
“那個賤種根本還活著,否則魂魄怎么會拘不來?你們別演了?!?br>我苦笑搖頭,母后,沒有魂魄,還有一種可能就是灰飛煙滅了啊。
又過了半晌,那柄小劍慢悠悠的亮了起來。
母后化手為爪,一把抓了下來,得意洋洋的笑到。
“怎么?學聰明了,就藏在我眼皮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