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叫做《殿歡春深云綰綰》是云綰綰的小說。內(nèi)容精選:百里晉微怔這話她之前就已經(jīng)問過一次,還真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執(zhí)拗“我早已說過,為故人”徐婉眼底眸光閃爍,她想問的,正是這故人正待徐婉還想開口,卻聽見馬車外一聲“大司馬”“下車吧”百里晉扶著她下了馬車,月色下,沈湘臉色平淡,眼中仍然帶著些許醉意“大司馬繁忙,在下將徐姑娘送回來了”百里晉身后跟著徐婉“晉公子費(fèi)心,”沈湘道,“這馬車若是再不到,沈湘只怕就要封城了”徐婉與百里晉心中都明了...
方才自己與傅若微的齟齬,自然已經(jīng)到了太后耳中。
傅若微如何告狀,自不必說。
然而此時來喚自己的,是太后身邊的宮人。
想來終究是太后覺得自己鋒芒不斂,日后仍是隱患,須得讓自己銼銼銳氣。
徐婉沉吟片刻,裊裊起身,朝宮人福了福,“煩請公公帶路?!?br>
百里晉緊握手中酒杯,目送那裊娜的身影往宴廳中間走去,腳步完全不似前夜跟著自己那般飄忽。
沈湘本已與鄰席推杯換盞,余光瞟見一個纖細(xì)身影抱著琵琶走近,不由多瞧了一眼。
這一瞧,眼底便沉了兩分。
“日后還企望大司馬多多提點(diǎn)......”
“大司馬日理萬機(jī),哪有功夫提點(diǎn)......”
耳邊的奉承猶在,可沈湘的目光卻敷衍起來,趁著低頭啜酒的功夫,往臺上望去。
徐婉已經(jīng)換了衣裳,并不是來時的素紗,而是一身艷紅紗衣。
這紗衣質(zhì)地染色,一眼就能看出十分拙劣,能在宮中找出這么一件衣裳,也屬實(shí)不易。
可偏偏這衣服穿在徐婉身上,倒將她略顯蒼白的小臉,襯得明艷動人。
那張臉,沈湘早已看了兩年多,可今日仍是不由多看了兩眼。
遠(yuǎn)處有竊竊私語傳來。
“這不是玉春樓的花魁嗎,她不是跟著......”
“咳咳咳!”
許是礙著沈湘的面子,竊竊私語越來越低。
沈湘心中愈沉。
太后讓自己帶徐婉進(jìn)宮,又令她如伶婢一般在人前獻(xiàn)藝。
不是敲打,是什么?
沈湘臉上愈發(fā)肆意,一雙醉眼掃著四周。
“徐婉,今日都是京中貴胄,你可要拿出看家的本事。”太后鳳目微抬。
“是?!?br>
徐婉調(diào)了絲弦,裊裊娜娜坐了下去。
“娘娘?!?br>
傅若微瞥了徐婉一眼,欠了欠身子。
“臣女聽聞,坊間嬉戲時常會設(shè)局,伶伎們?nèi)羰菑椬嗟睾?,便得封賞,若是出了什么差錯,便要懲罰?!?br>
“不知你們是不是這樣的規(guī)矩?”傅若微轉(zhuǎn)臉朝徐婉輕蔑看去。
“你們”二字說得著重。
徐婉沒有看她,反倒泰然看向太后。
“公主博聞,只是民女并未聽過,想是柳月居等處的玩法也未可知?!毙焱袷止еt。
話音剛落,臺下竟然陣陣竊笑起來。
家眷們看著身邊竊笑的夫君,都有些莫名其妙。
柳月居是勾欄之地的極致。
媽媽、姑娘都是波斯等地來的尤物,玩得也十分花,一般勾欄院中尋不到的樂子,那里大抵都有。
可傅若微堂堂宣王府養(yǎng)在深閨的女兒,竟然知道那里的規(guī)矩。
沈湘醉眼瞥了一眼滿臉難堪的傅若微,嘴角扯出一抹弧度。
太后這枚棋子,不甚高明的樣子。
可太后面上仍是看不出波瀾。
“這倒是有趣,”太后掀了掀眼皮,“你入宮一趟,若沒有賞賜,倒顯得哀家小家子氣?!?br>
徐婉垂眸。
賞賜?
自己還敢奢求賞賜!
“不過,若是這宴廳上無人喝彩,那就要罰了。”
“這懲罰嘛,”太后此時神色倒帶著些和藹,“就取一只手指吧?!?br>
果然賞賜為名,實(shí)則為了重罰!
徐婉不自覺收了收手指,目光掠過宴廳。
眾人已經(jīng)沒了方才的調(diào)笑之色,都略帶些沉肅。
坐在此處的,都是朝堂之上的老狐貍,能有幾個看不懂其中玄機(jī)的?
徐婉不必多想也知道,一曲作罷,一聲喝彩都不會有!
她心底漸沉。
本以為太后示好,自己便有了底氣。
沒有想到,朝堂風(fēng)云,波云詭譎,一不小心便陷進(jìn)深淵。
可要用這手指買個教訓(xùn),未免太貴了!
徐婉扣在弦上的手指一直在顫抖。
“還等什么?”
宮人一句高聲,好似重錘捶在徐婉心頭。
也罷。
徐婉手指微動,就要撥動絲弦。
“慢著!”
循聲望去,一個長身瀟灑走到宴廳中間。
“太后娘娘,臣放肆,想借這音律一舒酒意,望娘娘恩準(zhǔn)!”
徐婉詫異抬頭。
沈湘已經(jīng)走到她身前。
眾人臉色無不有變。
金陵這些世家子弟,喜愛斗酒斗詩,興起時便喜歡聞音起舞。
沈湘更是紈绔中的佼佼者,深諳這類風(fēng)雅自不必說。
眾人屏息,等著隆裕太后開口。
靜!
好似針落在地上也清晰可聞。
“準(zhǔn)?!?br>
徐婉只覺得背后一道冷汗滑下。
聞著沈湘身上隱隱的松木氣息,她似乎覺得回魂一般。
蔥白細(xì)指撥動絲弦,好似大珠小珠落玉盤。
沈湘折扇翻飛,說不出地瀟灑不羈。
衣袂風(fēng)動,和著琵琶婉轉(zhuǎn),眾人看得有些癡了。
今日是什么日子,竟然聽得數(shù)千兩銀子一曲的琵琶!
又看了大司馬此生可能都不會再現(xiàn)的折扇舞姿!
更重要的!
看到了太后娘娘對大司馬的態(tài)度!
這宮宴值了!
一曲作罷,眾人喝彩自不必說。
太后的賞賜已經(jīng)端到眼前。
“這是江北珍貴絲繡帕子,宮中一共才百十條,太后娘娘恩賜姑娘一條?!?br>
徐婉跪謝,起身瞥見那帕子,白晃晃的,比一般的帕子還長些。
怎么看,都像條白綾。
徐婉雙手接過又再謝恩。
“大司馬可就沒有賞賜了,”太后似笑非笑,“哀家已經(jīng)把朝瑰公主賜予你,可不許辜負(fù)了?!?br>
“臣遵旨!”
宮宴又是一片歌舞升平。
徐婉回到席上,才發(fā)覺自己腿抖得厲害。
“喝下這杯,會好些。”
百里晉已將滿杯推到她面前。
徐婉不知如何熬到宮宴結(jié)束,由百里晉陪著她上了馬車。
不必等沈湘了。
他要送的,不是自己。
馬車上,二人沒有多言,快到將軍府時,百里晉才開口。
“莫說朝堂,整個金陵都這般波云詭譎,你一個女子,還是早些脫身為妙?!?br>
這話說得不假。
徐婉微微頷首。
只是,現(xiàn)在自己身契仍在沈湘手中,想要脫身,談何容易。
更何況,她想要去的,是北國。
馬車停住,百里晉撩開車簾,往外瞥了一眼“將軍府”三個字。
“今日太后對沈湘說的什么,你也聽見了,來日公主入主此間,你日子恐怕不好過?!?br>
字字句句都是勸她離開。
徐婉卻只能抿了抿唇,爾后抬眸問,“公子究竟為何這般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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