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這藥太苦了吧?!奔惧\宸輕咳了兩聲,撐著單薄的身子又躺了回去,柔和的目光落在季挽歌的身上扯出一抹笑。
“及笄之禮可還順利?你和沈長風(fēng)的婚事也該定下日子了,這樣皇兄心愿也了了?!?br>不知道為什么,總有長輩會覺得嫁了人,娶了妻之后日子就會好過了。
而皇兄身子骨弱常年臥病在床,那些消息自然是不敢叫他知道的。
母妃是這樣想的,但是季挽歌不會。
她想,她必須讓皇兄讓母妃認清現(xiàn)實了。
“沈長風(fēng)對我的好都是裝出來的,他本身就瞧不起我們?!奔就旄枭钗跉?,握住了母妃要攔住她的手,將事情娓娓道來:“他私下在外養(yǎng)了個女人,還要同一天跟我一起入府?!?br>“甚至在今日還意圖毀我清白,他想借著我公主的身份讓他的官途順?biāo)欤瑓s不懂得如何尊重我,理解我?!?br>“什么!”季錦宸急了,他劇烈的咳嗦了兩聲情緒有些激動。
季挽歌擔(dān)憂的上前扶著皇兄,嘴上卻依舊不停:“我剛剛在街六巷買桃花酥的時候見過那個蕓娘了,是個心思多的,知道我的身份還想要踩在我的頭上。”
“不過被我教訓(xùn)了一頓,估計回去也得朝沈長風(fēng)告狀,但依照沈長風(fēng)的性子估計也只會來找我興師問罪才是。”
她話落見皇兄咳嗦的厲害,將一旁桌上的湯藥拿了過來,用嘴抿了一口,察覺沒什么問題就遞給了皇兄:“將藥喝了吧,再苦的藥也要咽下去才是。”
“只有病好了,才能讓這些人付出代價。”
“我們偏安一偶,從不惹是生非,可是他們偏偏要利用我們,利用完不說還嫌棄我們沒用不聽話,這叫什么道理。”季挽歌不滿的說道。
她今天的話有點多,將這十六年的委屈都宣泄了出來。
“挽歌,只要你們平安就好,母妃不想讓你們這么辛苦?!笔珏袂閼n慮的說道,她本是罪臣之女,如今能安然在宮內(nèi)活著,已經(jīng)是很好了。
只要自己一雙兒女能一輩子平平安安,她就知足了。
“可是你不去找人,人就回來找你啊?!奔就旄璺瘩g道:“母妃,你就是太軟弱了,她們都覺得你好欺負,從前你讓我避其鋒芒既可以保我們?nèi)野踩粺o恙?!?br>“但現(xiàn)在看來不是的,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他們就得寸進尺?!?br>“況且,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父皇了,三年內(nèi)必須要沈長風(fēng)倒臺?!奔就旄璩了计蹋骸拔业哪芰δ銈兪侵赖?,沒道理差不到他犯罪的證據(jù)。”
“挽歌。”季錦宸喝了藥,臉色好轉(zhuǎn)了一些:“也許可以從賢妃那里下手,她是護國公的親妹妹,沈長風(fēng)的親姑姑。”
“定會知道不少東西,只是我們現(xiàn)在還沒有撕破臉?!?br>他是理解自己的妹妹的,畢竟在母妃看不到的地方,他也沒少受人鄙夷。
季挽歌知道,皇兄雖然常年臥病在床,卻一直不甘如此,因此閑暇時候,母妃總是會找一些書籍供他觀看。
有時候好轉(zhuǎn)了,下地也會抄寫詩文。
她的皇兄本該是風(fēng)光霽月的樣子,如今卻被病魔折磨成了這般模樣。
“皇兄......”
季挽歌話剛出口,外面一個宮女匆匆趕了過來焦急的說道:“淑妃娘娘不好了,賢妃她......她帶了一堆人過來將季白給帶走了!說是要為自己的侄子出氣呢!”
“以賢妃娘娘的性子,季白不死也殘?。 ?br>季挽歌聞言氣的將藥碗咣當(dāng)一聲放在了桌上!
“母妃,皇兄,你們可是瞧見了,我們沒找他們算賬,他們反倒還找起我們了?我差點被那沈長風(fēng)毀了,身為本公主的貼身侍衛(wèi)還不能救我了是嗎!”她眸中盛滿怒氣:“這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
她氣得直接就要沖出去,卻被淑妃攔?。骸叭フ夷愀富拾?,母妃去拖延時間,賢妃圣眷正濃,背后又有護國公府,你貿(mào)然前去母妃擔(dān)心你?!?br>季錦宸起身,靠在軟墊上,他搖了搖頭:“母妃你去找父皇,挽歌到底是父皇的女兒,但你不一樣?!?br>本朝因為上次巫蠱之禍廢后,便在未立后,甚至連貴妃都沒有,父皇后宮最高位,只有賢良淑德四妃。
賢妃為首,擁有協(xié)理六宮之權(quán),要是母妃去了賢妃有一萬個理由處置母妃。
但是季挽歌就不一樣了,她到底是皇上唯一成年尚且在皇城內(nèi)的女兒,算是長女了,賢妃不敢怎么樣的。
“可母妃,母妃已經(jīng)半年沒去了?!笔珏杏行┠懬印?br>季錦宸忍不住咳嗦了兩聲:“母妃你如實相告便好,這件事我們占理?!?br>“皇兄說得對?!奔就旄璞硎举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