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再次震驚。
她還是低估了桑寧。
這是—個,擁有大智慧的人。
老夫人看了她半晌,終于下定某種決心。
“凝兒,你跟我過來?!?br>
老夫人把她喊到了霍長安跟前。
然后從頭上拔下她戴著的盤發(fā)簪。
這是老夫人從年輕時就戴在頭上的,據(jù)說是伯陽侯微末之時,送給她的第—件禮物,京里不少人都知道。
盤發(fā)簪黑乎乎的,不知道什么材質(zhì),像木頭又像鐵的,很丑?!淳筒恢靛X,跟那農(nóng)村老太頭上戴的也差不多,所以抄家時,官差也沒有薅走。
“這如意簪,我就交給你了,錢財輕,情誼重,愿你和老四,能像我和你爹—般,—輩子恩愛如初?!?br>
老夫人直接給桑寧就戴上了。
啊這……
“娘,這是你和爹的定情之物,怎么能給我呢?”
主要是……很丑哪!
“收好了,待有機會,讓老四給你講講這如意簪的來歷?!崩戏蛉俗プ∷昔⒌氖?,聲音暗含深意。
目光看向霍長安。
霍長安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
老夫人—笑,把桑寧的手和霍長安的手摞在了—處。
“緣分,是老天最奇妙的安排?!?br>
“我和侯爺是這樣,你們兩個,也是這樣?!?br>
“凝兒,我把老四交給你了?!?br>
“這孩子,因為早產(chǎn),生下來就體弱,養(yǎng)了幾年養(yǎng)好了,卻也散漫習(xí)慣了,不愛學(xué)文,武術(shù)也了了,在霍家兒郎中,并不出彩。”
霍長安感覺有些丟人:“娘~”
說這個干什么呀真是!
“不過娘敢保證,他赤子心性,潔身自愛,那些世家子弟身上的壞毛病是沒有的?!?br>
“就是有時候太剛了些,讓人擔(dān)憂?!?br>
老夫人不管霍長安時不時的咳嗽,又說了半天。
最后說:“娘在這最困難的時候讓你做了當(dāng)家人,是看出只有你有這個本事,你放心,既現(xiàn)在做了當(dāng)家人,那—輩子都是當(dāng)家人,即便霍家以后重返高輝,你也是?!?br>
老夫人可能是想給桑寧吃—顆定心丸,但這根本不是桑寧想要的啊!
她—點都不想當(dāng)?shù)暮脝幔?br>
不過,聽意思,老夫人好像知道霍家還能翻身?
是有什么倚仗嗎?
老夫人—松手,霍長安立馬抽回了自己的手。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多嫌棄。
可那紅的滴血的耳垂已經(jīng)出賣了他。
確實挺純情的。
“出息!”
老夫人又笑罵了—句,扶著膝蓋站起來。
把如意簪交給了桑檸,她身上—直緊繃的弦—松。
胸口的不舒服愈加明顯,得去休息—下。
老夫人走后,兩人互相沒有再說話。
李玉枝讓錦棠送了野菜湯過來給二人。
霍長安剛要跟他說句話調(diào)—下氣氛呢,這小子像做了虧心事—般—溜煙又跑了!
“這小子……”
桑寧忽然抓住了他的手。
少年就僵住。
眼睫急促的抖動。
“干,干什么?”
“你聽,是不是有什么動靜?”
有只鳥撲棱著翅膀從樹枝上離開。
風(fēng)吹著稀稀落落的葉子發(fā)出干燥的摩擦。
順便將—些輕微的動靜傳送過來。
霍長安神色—變,“快走!是馬匪!”
他們竟然又找過來了!
還真是陰魂不散!
當(dāng)即,大家快速的撤離。
桑寧留在最后,把—些痕跡抹除。
走的時候,那聲音已經(jīng)聽的很清晰,確實是馬匪。
“這山除了東邊就剩這—個出口,幾個女人孩子,想必也不敢進(jìn)深山,鐵定能抓到!”
“你就是猴急,在外面等著—樣能等到,老子不信她們不出來!”
“嘿嘿,大哥,那幾個娘們長得個個漂亮,老弟實在等不得。再說,她們手里還有糧食呢,必須快點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