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時,本以為我又回到了擁擠的罪婦營,沒想到面對著卻是恩人的臉。
恩人叫夏斌,是守護(hù)邊塞的大將軍,也是匈奴人聞風(fēng)喪膽的活閻王。
他劍眉星目,長身玉立,雖然看著兇惡,但是動作卻極其溫柔。
“你還在病中,我讓人煎了藥來,你再喝一次就能徹底好了?!?br>我緊緊抓著他的手,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一盞燈火的,雙眼極亮:“求你,娶了我,好不好?”
置之死地而后生,我想得很清楚,我絕對不能就這樣死在邊塞。
我要回去,我要讓長公主因?yàn)樗闹e言付出代價!
話說出口的那一刻,我已經(jīng)做好了所有最壞的打算。
被他丟進(jìn)軍妓營、被他當(dāng)成奸細(xì)處置,又或者被丟回罪婦營。
但我怎么都沒想到,他真的答應(yīng)了。
邊塞苦寒,夏斌為了給我一個體面的婚禮,竟放下手中的事,帶著手下布置了三日。
婚禮雖比不得京都華貴,也沒有像樣的家具、更沒有華麗絢爛的嫁衣。
可是我已經(jīng)很滿足了。
夏斌不會說甜言蜜語,可他細(xì)心又耐心。
不僅讓人治好了我身上的沉疴,而且親自教我防身的招式。
他知曉我的不甘心,還承諾會幫我想辦法絆倒長公主。
“既然我娶你為妻,你的父母以后便是我的父母,我定會為了岳父岳母沉冤昭雪!”
邊塞的風(fēng)沙依然很大,但是我有了一個可靠的肩膀,會把我擋在身后。
爹娘去世的第二年,我生下了夏斌的兒子,夏云越。
夏斌年近三十才得了這一個兒子,寵得不得了,堂堂大將軍甚至親自下場教兒子騎射。
年前,夏斌告訴我,為報岳父岳母和云家七十二口人的仇。
他已經(jīng)掌握了長公主這些年私下里買賣官爵、構(gòu)陷忠良的證據(jù)。
但這些不足以扳倒長公主,為了拿到更多證據(jù),夏斌決定深入京城。
臨出發(fā)前,夏云越黏糊得緊,夏斌也舍不得他,索性一并帶上了。
我因?yàn)橛钟辛松碓校酝硇┤兆硬湃ゾ┏恰?br>想到夏云越那孩子見到我的模樣,我的心頭泛起一股柔軟,對眼前的穆震霆父子更不耐煩:
“你們沒聽錯,我說不需要,我和你早就沒有關(guān)系,你也不用來我面前假惺惺!”
許是我這話說的委實(shí)不客氣。
穆風(fēng)聽得紅了眼,伸手?jǐn)堅(jiān)谖颐媲埃骸鞍⒛?!爹爹是為了你好,你在邊塞五年,是不是又把禮儀給丟了?太粗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