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dāng)我迷茫之際。
感到手上的兩個瑩白團(tuán)子微微發(fā)熱,隨后他們竟?fàn)恳易呦蛄烁邓鼓辍?br>“寶寶?”
我試圖和寶寶溝通,但他們卻并沒有其他的反應(yīng)。
我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只好跟上了傅斯年。
如果說桑雪瑩走后,華國還有誰會在意我,可能大概也只有他了。
傅斯年剛坐進(jìn)車內(nèi),手機(jī)便急促地響了起來。
“臭小子,你又跑到哪里去了!”
傅老夫人威嚴(yán)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出來。
傅斯年輕輕嘆了口氣,壓抑著心底的煩躁。
“奶奶,我在云城有點事要處理,您有什么事?”
“你還好意思說!我給你安排的相親,你不去就算了,怎么也不告訴那姑娘一聲?!?br>傅斯年這才想起,這段時間他一直把注意力放在了我身上。
當(dāng)時他聽說云城查到了他要找的人的消息,便心急如焚地趕了過來,相親的事早已被他拋諸腦后。
便沉著性子解釋道:“這件事是我唐突了,到時候我會給那姑娘賠禮?!?br>“還賠什么禮呀?那姑娘因為等你,不小心出了車禍,現(xiàn)在一直昏迷不醒?!?br>傅斯年心中一驚,感到有些愧疚。
雖說相親是奶奶安排的,但畢竟他也沒有想起來要取消。
人家因為他出了事,他心里始終有些過意不去。
“這么嚴(yán)重嗎?我馬上找最好的醫(yī)生給她治療?!?br>“哪用得著你找醫(yī)生,你又不是不知道,全華國醫(yī)術(shù)最好的專家就在裴家?!?br>“但是裴家那邊傳來的消息不太好,估計人一時半會醒不了?!?br>“你要真覺得對不起那姑娘,就聽奶奶的話,兩家訂婚,也算是對人家姑娘有個交代?!?br>周特助開著車,心里暗自思忖。
傅老夫人對傅少的婚事催得越來越緊,但這么多年來,哪一次相親不是無疾而終?
眼下,傅少似乎又找到了那個他一直在尋找的姑娘,恐怕這次訂婚更是難上加難。
傅斯年沉默了片刻,隨后淡淡開口:“好,我同意,這樁婚事就由您做主吧。”
“我年紀(jì)也大了,你為什么就是不同意......等等!”
“你這是答應(yīng)了?太好了,我這就去裴家定親?!?br>電話那頭,傅老夫人的聲音充滿了驚喜,以為自家孫子終于鐵樹開花了。
傅斯年敷衍地掛斷電話,臉上的表情卻沒有絲毫的驚喜。
周特助透過后視鏡,瞄了一眼傅斯年的平靜臉色。
輕聲開口問道,“傅少,你這是突然轉(zhuǎn)了性,居然真的答應(yīng)老夫人訂婚?”
傅斯年只是將手按在了胸前的無事牌上,心中苦悶不堪。
既然不能與心愛的人共度余生,那么與誰在一起,又有什么區(qū)別呢?
“就權(quán)當(dāng)幫奶奶實現(xiàn)心愿吧?!?br>我聽著他們的對話,不禁搖頭嘆息。
豪門果然沒有真感情,不是利益糾紛,就是各取所需。
即便矜貴如傅斯年,也要為家族而聯(lián)姻。
不過就是不知道傅斯年要聯(lián)姻的裴家是什么來歷,我竟然從來沒有聽人說過。
周特助見傅斯年對婚事的態(tài)度冷淡,便心領(lǐng)神會,不再追問此事。
跟著傅斯年回到傅家后,他把自己鎖在了書房,拿起筆,畫起了人像素描。
我靜靜在旁邊看著,隨后陡然發(fā)覺,為何他畫的人竟然和我這樣像?
心中不由得萌生了一個想法,難道傅斯年找的人是我?
然而,我仔細(xì)回想,十分確定自己從未與他有過任何交集,不禁覺得可笑。
或許他要找的人只是與我長得相像罷了。
這樣一來,他對尋找我下落的執(zhí)著似乎也變得可以理解。
他就這樣不斷臨摹,畫了一張又一張,直到深夜。
受到傅斯年情緒的感染,我心中也涌起惋惜。
或許,每個人的內(nèi)心都有遺憾吧。
第二天,王警官,臉上帶著烏青的黑眼圈,就找上了傅斯年。
我這才知道,在桑雪瑩的交代下,傅斯年成了我失蹤案的對接人。
這讓我的有些說不出的感覺,沒想到除了桑雪瑩最在乎我的,竟然是和我素未謀面的陌生人。
王警官聲音沙啞地向傅斯年匯報。
“傅少,經(jīng)過48小時的連軸排查,我們發(fā)現(xiàn)了陸倩倩失蹤當(dāng)天,醫(yī)院附近的確出現(xiàn)了一輛可疑的套牌黑色汽車。”
“那輛車現(xiàn)在找到了嗎?”傅斯年迅速問道。
王警官搖了搖頭,“車子駛?cè)朐瞥墙紖^(qū)后,就像蒸發(fā)了一樣,我們懷疑它可能已經(jīng)被遺棄?!?br>傅斯年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眼神狠戾。
“就是掘地三尺,也要在三天之內(nèi),給我找到這輛車?!?br>王警官臉上有些難看,他們的人就算沒日沒夜,也來不及在三天之內(nèi)排查玩云城所有的郊區(qū)。
傅斯年看向王警官,垂眸片刻,隨后轉(zhuǎn)向周特助。
“周特助,立刻通知京城的人增派人手。”
聽到有增援,王警官神色稍緩,傅斯年這尊大佛他可得罪不起。
不過出于職業(yè)的敏銳度,他帶著好奇心探究地看向傅斯年。
說起來,陸家的這位大小姐的情況確實令人費解。
自家人對她不聞不問,反倒是京城來的傅少對她這么上心。
王警官忍不住問道,“傅少,您和陸小姐是什么關(guān)系?”
傅斯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這不是你該問的,你要做的就是盡快找到人?!?br>王警官立即低下頭,不敢再多言,匆匆離開。
幾天的搜尋如同大海撈針。
最終,傅斯年的人在外云江下游的岸邊,找到了浸在水里的黑色汽車。
汽車打撈的時候,我也跟著傅斯年趕來了現(xiàn)場。
隔著大老遠(yuǎn),我一眼就認(rèn)出了這輛汽車是我當(dāng)時被綁架的那輛。
旁邊陸續(xù)有警官七嘴八舌地討論道。
“這么多天人不見,不會已經(jīng)跟這輛車一起沉到底了吧?”
傅斯年聽到這些猜測后,指不由自主地緊緊握住,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
周特助看著傅斯年的臉色越來越黑,隨即上前制止。
他冷聲道:“在沒有確鑿證據(jù)之前,不要散播無根據(jù)的猜測?!?br>隨著起吊機(jī)的轟鳴,汽車被打撈上岸。
周特助迅速匯報,“傅少,車前座和后座都沒有看到人。”
傅斯年緩緩松了一口氣,沉聲命令:“好,檢查一下后備箱?!?br>聽到這句話,我的心臟瞬間好像被捏緊。
我死的那天,就是在后備箱里被割的喉。
直到現(xiàn)在我還記得,血液在我脖頸之間流淌的溫度。
王警官深吸一口氣,雙手顫抖地觸摸著后備箱的開關(guān),金屬的聲響在寂靜的空氣中顯得格外清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這里,傅斯年也緊盯著后備箱。
我不忍回憶,緩緩閉上了眼睛。
“終于,要找到我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