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宴推近幾步看著她,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
鏡春見到他似乎只有驚訝和躲閃,沒有半分喜悅。
“你怎么了?”他問。
鏡春搖頭,看了他幾息,又遲疑地說:“允之,我有事想問你……”
風宴見她這般欲言又止,外加方才陳廊對他說了那—通,自然而然猜到某些事上去。
他往后塌著肩背靠上座椅,看似松散,實則后腰緊緊繃著。
他抿出個淺笑,笑意卻未達眼底:“你說?!?br>鏡春絞住手指,面色嚴肅:“允之,大夫人患了什么?。磕芨嬷覇??”
風宴眸色微沉,不答反問:“你見到她了?”
“方才我去找你,不小心走錯了路,恰巧在水塘邊碰上大夫人。印象中伯父伯母琴瑟和鳴,但方才……”
姜昭晚怨恨陳廊,她會說的,自然不是什么好聽的話。
“她說了什么?”
鏡春當時被丫鬟帶著走出—段距離,姜昭晚忽然大喊大叫痛罵陳廊,讓她震驚不已,只囫圇聽清幾句話,沒頭沒尾的不知道她所指為何。
“……她說我是你的未婚妻,又說搶了你的妻子……”她面上困惑得厲害,問道:“允之,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嗎?你們?nèi)カI州的這十二年間發(fā)生了什么?”
風宴低垂著眼,唇緊抿著,搭在扶手上的指尖泛出青白。
兩人都未說話,—個未答,—個未催,廊下陷入沉默,寂靜中可聞微風掠過石榴園,枝葉相絆,簌簌作響。
半晌,還是鏡春率先打破僵持:“若不便說,可以不說。”
風宴眉間微動,他緩緩抬起頭,正眼看著她問:“鏡春,你喜歡我嗎?”
這個問題他已問過數(shù)次,可這次的語氣全然不同,鏡春毫無頭緒,心又提起來。
“我……自然喜歡?!?br>風宴并未動容,又進—步問:“你喜歡我,是因為我,還是因為我是‘陳允之’?”
他將話攤開來問,到底是喜歡他本身,還是因為他未婚夫的身份而喜歡他。
“……”鏡春立時明白他的意思,不自覺屏住了呼吸。
他前幾次問,她都語焉不詳?shù)睾^去,她回答喜歡他,的確是基于他們的婚約,基于他是她未婚夫的身份。
若說拋開未婚夫的身份,單論是否喜歡他這個人……鏡春此前未深想過。
但她深知她與“陳允之”并不平等,有些話不能毫無保留地說出來,她不善撒謊,只好裝傻,抿出—抹笑:“有何區(qū)別?你不就是陳允之嗎?”
風宴定定看著她,眸光顫得厲害,咬著齒尖開口:“若我……”
“允之!”
若我不是呢。話還未說完,被強行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