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破爛半多年胡之然手里也就幾萬塊錢,這還是省吃儉用從牙縫里摳出來的。
算上老黃答應給的五萬,胡之然手里也就不到十萬塊錢。就這點錢,還不夠塞牙縫的。
胡之然在明陽沒什么根基,工程開工就這點錢能堅持幾天?就算在老家寧江也沒人賒料給自己,這是一個讓人頭疼的問題。
有句很有諷刺意味的話,打電話給所有朋友借錢,愿意借給你的才是朋友,剩下的都算不上朋友。
現(xiàn)在的胡之然,除了老黃,胡之然連個能借錢的朋友也沒有,當年胡啟文公司還在的時候親戚朋友排著隊來借錢??珊鷨⑽某鍪轮螅璩鋈サ哪切╁X甚至要不回來,更不要說借給你錢。
所以這些年胡之然看到的完全是這個世界陰暗的一面,沒有親情,沒有感情,沒有友情,就連愛情也成了奢望。
此時,讓胡之然感覺最親近的只有錢,天地這么大,對胡之然有溫度的除了母親與老黃也只剩下錢了。錢是最誠實的,只要你努力就會有,該多少就是多少。
胡之然已經(jīng)無心去收破家電,第一次賴床到半晌午,頭天夜里一腦子問號基本沒睡,把前前后后的問題全都琢磨一遍。
一陣電話聲把胡之然吵醒,揉揉眼睛拿過電話看了眼,是一個陌生號碼。疑惑的接起來,懶洋洋的喂了一聲。
“是胡先生嗎?”電話那頭隨即傳來問候聲。
胡之然答應了一聲,問對方是誰。
“我是曲總的秘書張澤。”張澤的口氣非??蜌猓骸拔沂峭ㄖ阋宦?,再過半個月牛角河那邊就要開工了?!?br>胡之然騰一下坐直身體,睡意全消,怎么也想不到會這么快,頭天才說起這事,今天上午就辦好了?完全不給自己準備的時間。
現(xiàn)在的胡之然,缺錢缺料還缺人,可以說除了自己什么都沒有。
半個月,時間太緊。胡之然沒有絲毫猶豫,趕緊客氣的道謝。對方是曲瑾瑜的秘書,宰相門前三品官,怎么客氣都不為過。
畢竟只是打了通電話,謝過之后客氣的收了線。胡之然揉揉腦袋,看來什么事都要加快節(jié)奏才行。
胡之然還不知道曲瑾瑜能給自己弄來多少工程量,想來應該不會太寒酸。這一次,胡之然要打一個漂亮的翻身仗。
自從父親離世之后母親就沒過一天好日子,曾經(jīng)的闊太太儼然重新回到起點,變成一個標準的農(nóng)村婦女。
人從窮到富容易,從金字塔尖上一夜落到底可以想象有多難,心里有多苦,那是一種天塌下來的感覺,如果沒有胡之然母親八成跟著父親去了。
胡之然心疼母親,掙了第一筆錢最少要改善一下母親的生活。
胡之然立即起身,從破板床下面拖出一個落滿灰塵的大箱子。胡之然已經(jīng)很久沒打開這個皮箱了,從來了廢品站這個箱子就一直在床下蒙塵。
箱子打開,整整齊齊的疊放著頗為高檔的衣服,另一側(cè)則是幾只手表。
曾經(jīng)的胡家雖然算不上豪門巨富,但也不是泛泛之流。人靠衣裝馬靠鞍,胡之然就在等一個機會,等一個讓自己重新站起來的機會。所以無論之前多困難,這幾只手表都在沒舍得賣。
換上一身休閑裝,戴上一只中檔手表,背上小背包,胡之然的氣質(zhì)瞬間有了質(zhì)的提升。低頭看看腳丫子,自嘲的笑了笑。
胡之然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理個發(fā)然后買雙鞋。接著,胡之然就要回一趟寧江。
走過堆滿廢品的破舊院落,胡之然站到老黃身后。
有個老漢弄來舊冰箱,還有半拖車的廢鐵。
老黃與老漢扯著嗓子談著價,臉紅脖子粗就像要干仗。
廢舊家電老黃愿意收,廢舊金屬一般不沾手,除非價格太劃算有便宜可占。不是老黃不懂行情,而是做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