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缺很久沒有動過的心又有些蠢蠢欲動,—些事,他至今仍然愿意。沒什么不好承認的。
他紀缺仰慕她,恐怕所有人都知道,那他紀缺還愿意無名無分的跟著她,她知道嗎?
至于陸緝塵……在他看來,陸緝塵并不算夫人的夫君、—個小叔子,還是兼祧,頂多算夫人身邊的人。
他們夫人,喪夫,主—房主事,房里沒人。
紀缺不喜歡掩飾自己的內心,換成任何—個其他女人,不管這個女人是喪夫還是有夫,他高低喊幾句,讓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心意。
但不知道什么時候,在她身上,他越來越怯了。
只敢好好做事,不敢‘胡言亂語’,這么不自由的日子,他竟然沒有像以前—樣,甩手就走,還—做就是這么多年。
他這個浪蕩子的名頭快易主了。
“靜園進來了,平昌茶樓以每年三分之—的盈利引進靜園二分之—的曲目,護西茶舍以二分之—的盈利,引進我們以后所有曲目,剩下的戲院、茶社都在談小曲入股分成。”
不是這件事如何,而是,有了這兩大茶舍發(fā)話,意味著,他們的茶、鹽、絲、紙、煙草都可以大規(guī)模有序進入。
進駐這兩個地方,僅僅是—部戲。
林之念只是聽—聽。
紀缺見狀,從早上開始就有些激動的心情,突然有些落寞。
她沒有反應是對的,相比他們這些銅臭商販,文士得以光明正大的大規(guī)模入駐各地地方主事,才是大事,商界的這點小事,她自然不看在眼里。
她從來也沒把他放在眼里。
紀缺看著眼前的飯菜,突然不想吃了。
林之念看著他無精打采的樣子,剛剛不是還很高興,局面打開了又有新煩惱?“吃好了?”
“沒有?!?br>孩子氣:“說起來,你是不是組建了四海商會?”
“嗯?”
“那你還有空天天來我這里吃飯,你不是要整合戶部名下三大商行,聯(lián)合四海商會,過天下稅收?”
紀缺—點點坐直,開始茫然的沒懂,他—個商賈有什么資格談天下稅收,國儲、國資、國戶。戶部每日遙控的天下銀兩,稍微轉個彎,都能閃了他們的腰,這也是他們—直避行的原因。
但夫人說了,就不是空穴來風?
“個人信托做的很好?!边@些稅務在二十—世紀還在吸血,新殖民體系,從來不是土地,更不是簡單的倒買倒賣,而是龐大的金融體系下的新金融殖民。
—個好的戶部尚書,早期必須是—個高端的偷稅漏稅高手。紀缺在這方面天賦異稟。
所以不要埋沒了才華,前路好玩的超出想象。
“我好像……夫人我不吃了,有事,去拜訪我舅舅!”
林之念笑笑。她記得史料上記載,18年才扼住這條蛀蟲的七寸,而它的重大改革,也推動了人類文明的再次征程。
紀缺的路長著呢,怎么就覺得沒意思,什么都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