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紹函轉(zhuǎn)著輪椅的手一頓,驚訝地看向杜云笙。
難道,他就算不來,她其實(shí)也不會有事?
杜云笙心里冷笑。
前世,她因?yàn)楹翢o保命能力,輕易被杜雨薇弄死,重生后,她花了好幾日,終于研制出一種特殊的蠟丸。
捏碎后,吸入或者碰到藥粉的人,動作越大或者情緒越激烈,越容易渾身僵硬,動不了。
比如越用力或者越緊張越害怕,身體就越僵硬,離她越近,吸入越多,也越容易僵硬。
她將此蠟丸取名為木頭丸。
方才被踢了一腳后,當(dāng)即捏碎全身攜帶的木頭丸。
這時,抓杜云笙的宮女似乎想動,下一刻臉色也大變。
“娘娘,奴婢們也動不了。是王妃,一定是王妃對我們做了什么!”
皇后當(dāng)即對皇上開口:“陛下,函兒,你們看到?jīng)],王妃當(dāng)著我們的面,都敢隨意對宮里人用毒,實(shí)在膽大包天,不可饒?。倓傏A公公和齊嬤嬤就是被她下了毒!才一動不能動?!?br>
蔣紹函正要說什么。
杜云笙的聲音響起。
“皇后,您看不慣云笙、借著教云笙規(guī)矩,其實(shí)想仗打云笙便直說,何必找如此蹩腳的理由?!?br>
杜云笙說著,徐徐抽回宮女抓著的自己的雙手,起身對皇上行禮。
“云笙見過父皇,父皇萬歲萬萬歲?!?br>
“父皇,請您明察,方才御醫(yī)都說贏公公沒中毒。臣妾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還能定住誰,不讓她們動嗎。”
杜云笙話音才落下,打人嬤嬤和宮女們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能動了,她們沒穩(wěn)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十分迷茫。
皇上蔣霆桓見此,認(rèn)定是嬤嬤宮女故意說自己動不了,想栽贓給杜云笙。
他看向皇后:“皇后,靖王妃哪里惹到你了,第一次進(jìn)宮,就要教她規(guī)矩、打她板子?”
皇后想開口說杜云笙行禮沒跪她。
話到嘴邊突然停住,杜云笙又不是給她敬茶,就算沒跪著行禮,她身為皇后斤斤計較,顯得她小肚雞腸!
皇上都會對她印象變差。
杜云笙果然如常奶媽所說,絕不能小瞧,一不小心,就會被狠狠反咬一口。
皇后張了張嘴,想到什么,眼珠子一轉(zhuǎn)。
“陛下,臣妾是氣王妃善妒,方才臣妾怕王妃一個人,照顧不來函兒,提議給函兒選個側(cè)妃,王妃竟直接拒絕臣妾。說什么要是敢給函兒選側(cè)妃,她便和離!不信您問問齊嬤嬤她們。”
齊嬤嬤等人趕緊跪趴著點(diǎn)頭。
蔣紹函緊緊皺眉:“母后,兒臣不要側(cè)妃!”
皇上見此,卻看向杜云笙:“皇后說的,可是事實(shí)?”
杜云笙有些佩服皇后,給她挖了個避不開的坑,她若否認(rèn),那皇后肯定會順勢給蔣紹函指一個側(cè)妃。
她若承認(rèn),她就背上善妒名聲,她若堅決不接受蔣紹函納側(cè)妃,皇后定會順勢讓蔣紹函和她和離。
而后,皇后就能給蔣紹函選過一個王妃,繼續(xù)掌控他。
這一刻,杜云笙終于能確定,之前常奶媽背后的人,就是皇后!
可杜云笙想不通,蔣紹函可是她親兒子啊!
皇后怎會讓下人這般羞辱他,甚至給他下藥,想要他的命!
杜云笙下意識地看向了蔣紹函。
意外撞進(jìn)他那雙如深淵般,看不見底的墨黑眼眸。似乎里面,任何光都無法照進(jìn)去。
沒有人知道,蔣紹函袖中的雙手,正緊緊攥著,眼眸也微微顫動,他有些怕杜云笙的回答。
他見杜云笙張開嘴,再次急切開口:“母后,兒臣不納側(cè)妃!”
可這時,杜云笙的聲音也同時響起。
“父皇,母后說的沒錯,若母后堅持給王爺納側(cè)妃。我便和王爺和離!”
蔣紹函呼吸一滯。
皇后都忍不住皺眉。
杜云笙竟真的順著她的話說?
怎么看都感覺像個陷阱。
皇后卻想不通,杜云笙的陷阱到底是什么。
她只能順著對方的話,對蔣霆桓道:“陛下,您聽到了,王妃這般善妒,根本不適合當(dāng)正妃。臣妾甚至懷疑,她能不能好好照顧函兒?!?br>
“陛下,臣妾心意已決,明日便給函兒選個側(cè)妃過去,若王妃不同意,那就讓她自請下堂?!?br>
皇上聞言,挑不出皇后的錯處。
女子善妒,不讓納妾,本就犯了七出之條。就是休了也正常。
蔣霆桓看向杜云笙:“王妃,你要如何選擇?!?br>
杜云笙毫不猶豫開口:“我還是那句話,側(cè)妃進(jìn)門,便和離!”
蔣紹函腦中只有和離兩個字,那雙本就死寂的雙眸,定定地看著杜云笙。
誰也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皇后萬萬沒想到,這么輕松,就能解決杜云笙。
所有人都離開后,不知躲在哪里的常奶媽,出現(xiàn)在皇后寢宮。
皇后看到她,有些得意地開口。
“不是說杜云笙難纏,本宮出手,還不是輕松解決?!?br>
常奶媽一個勁地吹捧:“娘娘您英明神武,杜云笙豈是您的對手。”
皇后有些滿意,她吩咐常奶媽:“明日一早,把本宮安排的人送進(jìn)靖王府。至于你,暫時繼續(xù)在我這里待著,過些時日,再到本宮身邊。”
常奶媽心里不太愿意,但想到明日側(cè)妃進(jìn)靖王府后,杜云笙不是隱忍就是滾蛋,她的心情就好了不少。
……
杜云笙帶著蔣紹函回到王府。
晚上,襄苧給杜云笙青紫了一大片的膝蓋上藥時,十分擔(dān)憂。
“姑娘。你這膝蓋真的不痛嗎?”
杜云笙沒有說話,當(dāng)然會痛。
她一向有仇必報,膝蓋之仇,她記下了。
杜云笙吃完,就來到蔣紹函的逐風(fēng)苑。
一進(jìn)去,就發(fā)現(xiàn)房間里異常安靜。
蔣紹函躺在床上沒有任何舉動,從出宮到現(xiàn)在,他甚至沒有再看一眼杜云笙。
杜云笙拿起手術(shù)用具,對蔣紹函道:“今日宮中,謝謝你替我說情。我先幫你清理傷口,然后上藥?!?br>
杜云笙的手剛伸到蔣紹函面前,就被他抓住。
他直接揮開了杜云笙,冷漠開口:“不需要?!?br>
哎,還是老樣子!
杜云笙皺眉,要再次幫他清理。
蔣紹函眼神一冷,抓住了她的手。
“本王說不需要,沒聽到嗎?明日母后定會抬側(cè)妃進(jìn)門。你也沒必要多此一舉了!”
畢竟杜云笙說過,若是納側(cè)妃,她就和離。
他說完,緊緊盯著杜云笙的臉,想看她是什么反應(yīng)。
杜云笙只是挑眉:“也對。是沒必要。那你早些休息?!?br>
說完,起身出去了。
蔣紹函看著緊閉的房門,想到她離開時淡然的態(tài)度,眼睛慢慢變得赤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