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溫時笙同沈青隱的關(guān)系,也是如此。
彼此相敬如冰,那是真正的疏離。
溫時笙起初還有點女子的矜持,耐心等著。
然而過繼嫡長子一事讓她徹底慌了陣腳,這才焦急起來。
在想著法子,數(shù)次接近對方無果之后,最終被迫無奈,竟聽信了溫夫人的蠱惑,給對方下了藥!
也因為這樣,才被溫夫人拿捏住了把柄,在往后的日子中不得不乖乖受她鉗制。
中了藥的沈青隱,完全變了個模樣,再沒往日的冷靜自持。
紅浪翻被,彼時,他一雙墨眸中,滿滿都是她!
雖說受了一夜的苦,那時的溫時笙卻甘之如飴。
半點沒有對方藥效清醒后跟她算賬的擔(dān)憂。
反而覺著,既然兩人生米已經(jīng)煮成熟飯,便是沈青隱再生氣,又能拿她怎么樣?
然而就有人無情如斯,第二天天一亮,溫時笙便被扔進了祠堂思過。
不是形容詞,是真正的扔。
為此,溫時笙還跌斷了一條腿,在床上休養(yǎng)數(shù)月!
對方當時的陰沉,成功令她畢生難忘。
而那一次的算計,也是兩人成婚數(shù)年,唯一的一次肌膚之親。
按照溫夫人所言,也是她肚子爭氣,不僅順利有孕,還一舉得男。
這輩子,是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了。
沈青隱完全不知溫時笙心中所想。
只看眼前前一秒還神情糾結(jié)的小女子,突然就慌亂成了一片。
不住地后退,眼見著差點撞上身后的架子。
他忙快步上前,及時扶了她一把。
下一瞬,就被推開了。
溫時笙猶如驚弓之鳥:“你,你做什么?!”
沈青隱:“……”
這,已經(jīng)是她第二次,用這么充滿驚恐的眼神拒絕他了。
他們是夫妻!
雖說……
沈青隱面色隱晦,淡定縮回手,退了回去。
同時再度將手上的銀票擱在書桌上,往前推了推。
思慮一二,還是道:“這錢你且收著罷,不用入中公,算是我另外給你的。
宴初尚未成年,少不得需要有你操心的地方,你多擔(dān)待一些?!?br>
哦,原來是有條件的啊。
是想讓她對沈宴初好一點兒。
這話,溫時笙聽懂了。
是給她的辛苦費呢。
既然沈青隱能說出這樣的話,可見之前她那些見不得人的小手段,對方壓根心知肚明。
反正她已痛定思痛,沒想再對沈宴初怎么樣。
若是不收,指不定對方還怎么不放心呢。
瞬間坦然,將銀票摸了過來:
“那就多謝將軍了,我一定盡力?!?br>
白給的錢,不拿白不拿。
誰還能跟錢財過不去呢?
溫家的是,沈青隱的,也是。
都是她應(yīng)得的。
溫時笙盡量隱忍了,但還是擋不住嘴角不住地往上翹。
這才幾天啊,就有人接二連三地排著隊給她送錢。
按照這個勢頭下去,日進斗金那都不是夢,她很快就會富有起來。
到時候另尋活命的良機,指定不在話下!
小姑娘自認為掩飾的很好,殊不知收錢時候的開心,藏都藏不住。
或許是被她給影響到,一直到溫時笙揣著銀票走了,疾風(fēng)跟烈日兩個侍衛(wèi)進來,恍然驚覺自家將軍嘴角竟也揚著令人不易察覺的弧度。
疾風(fēng)首當其沖,懷疑自己瘸了眼睛:
“將,將軍,您……給夫人錢了?”
“嗯?!?br>
沈青隱聞言,并無隱瞞,
“公子的事,對她而言也算不甚公平。
到底年紀還小,任性一些也在情理之中,還需安撫一二?!?br>
這個年紀小,指的自然是溫時笙。
按照這么算,自家將軍大了她足足十歲,這么說倒也沒什么問題。
可就是讓人聽著怪怪的。
再看一旁的烈日,已經(jīng)是一臉即將崩壞的樣子。
口中不住地喃喃道:“完了,那溫氏會妖法,將軍竟都被她給蠱惑了……”
疾風(fēng):“……”
旁人崩不崩壞,跟溫時笙關(guān)系可不大。
一回了自己自己院子,她便點了點沈青隱給的銀票。
不多不少,正好三千兩。
加上溫家的……
知了端著水盆進來,看自家夫人宛若財迷的模樣,忍不住直嘆氣。
那模樣,跟此前的刻意避嫌,簡直是天壤之別,完全沒眼看!
虧她此前還擔(dān)心的不行,現(xiàn)在……
也不知道是好事兒還是壞事。
無聲搖頭,知了將手中剛剛擰干的帕子遞了過去:
“夫人,別數(shù)了,咱先擦把臉吧?!?br>
抬眸對上自家丫鬟眼里的心疼,溫時笙這才后知后覺,自己可還挨了一巴掌呢。
剛才數(shù)錢不覺著,這會兒回神,才覺著火辣辣的。
臉頰應(yīng)該是腫了,不適感很強。
尤其帕子一敷,一陣刺痛登時席卷而來。
“嘶,下手可真狠?!?br>
真不愧是她的好父親。
往后這種事情,怕是還多著呢。
溫時笙嘴角掛著諷笑,吩咐知了去拿藥膏。
臉是她自己的,得好好保養(yǎng)著才行,畢竟還得頂著出去見人呢。
知了去的時間有點兒長,回來的時候,手上拿著不少東西。
有藥膏,也有個盒子。
臉上表情看著也是古怪:“夫人,這是將軍讓人送過來的!”
自從她家主子嫁進來,將軍還從未讓人送過什么呢。
當然他自己也沒來過。
現(xiàn)下這遭,是不是說明,夫人終于要熬出頭了?
跟她滿腔期待相比,溫時笙興致缺缺。
沈青隱早就說了,他自己準備給老夫人入藥的雪蓮,想也知道盒子里頭是什么東西。
也不過問,只趕緊招手:“你倒是幫我擦藥啊,疼?!?br>
一聽這話,知了也再顧不上別的,忙放下盒子湊上前。
洗了手,就著剛拿的藥膏,替溫時笙細細抹臉。
清涼很快襲來,痛感被很快壓了下去。
看她表情不再難受,知了雙眼晶亮:
“夫人不疼了吧?當真是好藥?!?br>
就是這話,讓溫時笙一下子聽出了不對勁來:
“你別告訴我,這藥也是……”
“是將軍讓人送來的啊,疾風(fēng)侍衛(wèi)說了,夫人臉上的上,得及時擦藥,才能不留疤痕呢?!?br>
溫時笙:“……”
哪里就那么脆弱了?
她又不是經(jīng)不起風(fēng)雨的嬌花。
不過,也因此想到了沈青隱那時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