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臉,淚汪汪地。
諸采苓最放不下的人,就是他。
“大鈴啊,祖母真的要走了,你可要好好做人啊……”
可千萬別像你爹,娶個蛇蝎毒婦回來。
諸采苓咽回了想說的話。
“祖母……”
蕭芝鐸將臉埋在她的手心里。
這雙手,在他還不會走路的時候,就牽著自己了,一貫是暖意洋洋的。
如今,冰涼一片。
蕭芝鐸卻眷戀地將臉摩挲在她的手心。
祖母放不下他,他又何嘗不是念念不舍。
年少時,他有祖母寵著,便偷著懶不想讀書。
祖母走后,他日以繼夜,力學不倦。
他知道她想讓他好好讀書,他知道她放不下自己,他知道她盼著自己的錦繡前程。
他為她掙來了。
他已經是舉人。
來年春闈,他還會做得更好。
他以為她看不見。
他沒有想過,這么多年,她竟還一直陪在自己的身邊。
鬼怪的下場,很有可能是云飛煙滅,他不想她落得這樣的結局。
“祖母,你放心,你放心……”
諸采苓收回自己的手,鬼氣森森,她不該碰觸他太久。
諸采苓對著遠處的謝令儀招了招手。
“來,令儀,到姨祖母這邊來。”
謝令儀踩著濕漉漉的地面過來,身上的肅殺之氣收斂。
他在諸采苓身前跪下來。
“姨祖母?!?br>諸采苓拍了拍他的肩膀,令儀的身形愈發(fā)矯健。
蕭芝鐸是個書生,謝令儀雖被押著讀書,卻是個習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