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狂風(fēng)驟雨,從酒店回家八公里。
楚奕一個人不也走回來了?
他走出了大門,夜間的涼風(fēng)一吹。
那幾杯喝的又快又急的白酒的醉意被放到最大。
他本想跟姜婉清說不用送了。
恍惚間卻看到昔日情景。
在高中的某個夜晚,他也是在姜婉清家吃晚餐。
飯后,那位穿著校服的少女借著送人的理由,陪自己在被路燈照亮的街頭巷尾走了好久。
相隔幾年,他在醉意上頭之際,又看到了那位心里只有自己的少女。
楚奕好想回到從前,然后給那位少女一個永不分離的擁抱。
可惜,喝的不夠醉。
習(xí)習(xí)涼風(fēng)帶給他夢一般的幻境,也吹醒了他。
忽然間,他明白了書上寫的那句: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的深層含義。
人不同...原來還有這種更可悲的解釋。
“到這里就好,我可以自己回去。”
楚奕也分不清自己在對誰說話,
是那位少女,還是眼前絕美典雅的姜婉清。
說完,他轉(zhuǎn)身離去。
姜婉清望著他漸行漸遠(yuǎn)的背影。
下意識叫了他的名字:“楚奕?!?br>
遠(yuǎn)去的背影在路燈下停頓腳步,
她正想說些什么的時候,屋內(nèi)傳來父母的閑聊聲。
話到嘴邊變成了一句:“早點休息?!?br>
楚奕沒有回答,孤單地走過一盞又一盞的路燈。
人們常說如果...如果..
可命運早就給過機(jī)會,只是未能把握住。
隨著時間的流逝,就變成了遺憾。
如果今晚姜婉清選擇追上去,拉住楚奕的手。
不說“早點休息”,換成其他不那么普通的話語。
加上已經(jīng)半醉的楚奕,事情是否又會變得不一樣?
或許那幾杯白酒,和這給楚奕帶來幻境的夜間涼風(fēng),就是命運給予姜婉清的機(jī)會。
但機(jī)會都是轉(zhuǎn)瞬即逝的。
楚奕..已經(jīng)走到家了。
姜婉清望著那個愈走愈遠(yuǎn)的身影,進(jìn)了家門消失在視線之內(nèi)。
風(fēng)兒化作無聲的寂寞,席卷了她。
回到客廳。
原本坐在沙發(fā)上看報紙的父親不知去向,只剩母親一人。
“小清,你是不是跟小奕鬧矛盾了?”
“別想著糊弄我,晚飯期間,小奕連你的名字一次都沒喊?!?br>
“平時,他一口一個‘婉清’‘婉清’喊的你爸都有點吃醋?!?br>
姜婉清不知道如何跟母親說起。
客廳除了電視的聲音,一片寂靜。
蕭素云微微嘆息。
換回了往常溫柔的樣子。
“女兒,媽媽不是偏袒小奕。”
“恰好相反,正是因為你是媽媽的親生女兒我才跟你說這些?!?br>
“小奕是個好孩子?!?br>
“我不希望看到你們之間有什么隔閡?!?br>
“好好想想吧?!?br>
“嗯?!笔捤卦频脑捵尳袂宓男那楦映林?。
她走上樓去,回到自己的房間。躲進(jìn)放滿水的浴缸。
褪去如雪華的白色長裙,修長完美嬌軀被水霧遮掩。
只能看到像天鵝般優(yōu)美的雪頸。
熱水滋潤光滑如玉的肌膚,白里透著一抹紅潤,緩解了身體上的疲憊。
卻緩解不了心里的疲憊。
姜婉清想起了母親在客廳說的話。
她回想今天一整天。
回想著和楚奕的對話。
期待找到那聲熟悉熱情的“婉清”。
可是任憑她回憶了一遍又一遍。
都沒能找到楚奕的聲音。
唯獨能想起的,就是凌墨在畫展上喊她的名字。
姜婉清卻高興不起來。
熱水漸涼。
沐浴過后,放在床上的手機(jī)亮起。
姜婉清拿起來解鎖。
是凌墨。
發(fā)來很多張今日畫展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