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靈將成,臨時易主,便不成。
這不成的半靈,在母蠱的催化下,化作至陰毒的東西,可奪修仙之人性命。
好在白露有護身法寶。法寶碎裂,她撿了半條命,卻廢了全部修為。
全宗震怒,師父順應眾意,將我關入宗門煉獄思過。
沒有人給我解釋的機會。他們認定是我要毒害同門,即便沒人能夠解釋我為何能夠未卜先知,知白露要奪我的朱雀劍。
本就舊傷未愈,在這時而極寒時而極熱的兇殘之地,即便是有靈氣護體也難免再遭重創(chuàng),才數(shù)日我便奄奄一息。
看守的人惡狠狠告訴我,朱雀劍被折作數(shù)斷,扔到穢水池變成漆黑廢鐵,最后燒做灰燼。
強忍著折磨不肯認罪的我,在聽到這個消息后,終于撐不住慟哭。
被燒毀的不僅僅是一把劍,更是我在凌霄宗最幸福的近百年歲月,支離破碎,一去不返。
故人仍在,故劍不存。
相親相伴近百載,情誼全無只一朝。
我知道白露并不缺法寶,索要此劍,只為羞辱挑釁。
她為何如此恨我,針對我?!
我從未得罪于她,可她謀害我在先,欺辱在后,不肯停手。
我恨極。
我不能忍。
我要她百倍償還?。?br>長歌和云期不顧宗門規(guī)定擅闖煉獄,逼問我解蠱在哪。
我怎么可能知道。
長歌一腳踹來,我的肋骨斷了幾根,痛苦悶哼吐血。
云期倒是沒有動手,可他說出來的話卻是徹骨冰寒。
「你若是再不松口,我便只能用抽魂術?!?br>聽到這三個字,我身子驟然僵硬,血色全無。
他曾經(jīng)告訴過我,這是他們家族流傳下來的秘術,凡是經(jīng)過一遭的無一不魂殘魄損,就算不死也是癡傻廢人。
「不是我…」我艱難開口。
云期微微蹙眉,笑容帶上幾分厭煩。
他打個響指,青色的火焰綻放于指尖,帶著鬼魅的森寒。
就在我驚恐無比之時,師父出現(xiàn)了,阻止了云期。
「是霍恒下的蠱?!?br>「什么?!」
霍恒,合歡宗的現(xiàn)任宗主。
姿容絕世,據(jù)說年輕時放浪形骸,出了名的不羈之人,如今醉心修煉,收斂許多。
合歡宗雖不是魔修,卻因其宗派修煉方式難以言述,向來名聲微妙,不入此界主流。
霍恒身為頂尖大能,怎么會對一個練氣的小修士下手?
謎團雖未解,可我的冤屈算是暫時洗白。
長歌冷哼一聲:「這是上次欠的,修仙之人斷幾根肋骨算什么?」
說罷急匆匆走了。
云期看了我一眼,一言不發(fā)跟著師兄離開。
那一眼格外復雜,如烙印入心,久久揮之不去。
冷意,探究,嗤笑,還有幾分隱隱的恨。
我被抬回房間,茍延殘喘。
沒人在意我的死活,大家的心思都在別的地方,想盡辦法和合歡宗那邊交涉。
我直挺挺躺著,宛若已死之人。
可我不想死,我還沒有復仇。
強烈的恨意讓我又一次挺了過來,重新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
沒有人對我道歉。
之前用惡毒言語咒罵我的人,此刻都默契回避,絕口不提,只滿心擔憂白露。
就在白露垂死眾人驚惶不安之時,霍恒終于現(xiàn)身明輝殿。
「想要解蠱?好說。讓這個死丫頭把偷走的法寶還給我,我就給。」
長歌神情激動,即便對方是一根指頭就能碾死他的大能,他也不管不顧地跳出來,就像曾經(jīng)維護我那樣。
「少栽贓!師妹連根草都不會拿人家的,怎會偷你的法寶?」
霍恒不惱,閑閑問:「哦?那她是怎么中的蠱?」
長歌語塞,一張臉漲成豬肝。
霍恒剛要開口,忽然神情微動,眸色驟深。
他環(huán)顧四周,看了一圈后,最終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把她給我?guī)滋?,我就答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