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萍對他的憤怒嗤之以鼻。
前世,她雖然想利用他離開村里,也是打算認(rèn)真過日子的。
努力幫扶他家里,好讓他無憂的去深造,共同創(chuàng)造美好的未來。
可有的人只能同甘不能共苦,他家條件好了,就開始挑剔嫌棄,百般刁難,甚至還陷害她搞破鞋。
可原先林錦文陪她回村,表現(xiàn)得非常愛她,她說什么都沒人信。
最后凈身出戶,從頭打拼。
如今,各走各的路,她也想看看,他能否依靠陸清梅撐住家,等待他家好日子的到來。
她神色冷淡,“滾開,別擋路?!?br>“好好好?!绷皱\文冷笑著,退開了兩步,“你真沒福氣,我年底就回城了,到時候會帶著你姐一起。傅家本來就討厭這門親事,你去了傅家,就是跪下磕頭當(dāng)老媽子,也不可能得到你想要的好日子。你......”
“說完了嗎?”
被她冷聲打斷,林錦文更加憤怒,“我原想看在我們之前的情分上,不嫌棄你殘花敗柳,還能接納你的。既然這樣......”
啪!
陸清萍給了他一巴掌,甩了甩太過用力打人而發(fā)麻的手,“你臉皮真厚,疼死我了?!?br>“陸清萍?!绷皱\文咬牙切齒喊她的名字。
陸清萍噓了一聲,“別吵,不然我喊人了,要是你對我耍流氓的事傳出去,你就別想回城了。”
她施施然的轉(zhuǎn)身離開,把林錦文詛咒的“你會后悔的”話甩在身后。
后悔?
她有什么可后悔的。
難不成還后悔這輩子沒能陪他吃苦,然后被算計拋棄?
她在鎮(zhèn)上醫(yī)院,果然找到了傅堯,都過了一夜了,居然還掛著輸液瓶,藥果然后勁大。
他靠在村衛(wèi)生所的墻上,沒輸液的那只手隨意搭在腿上,能看得出來長手長腳的。
他閉著眼睛,眼瞼下有些青黑,唇緊緊抿著,卻能隱隱看出來被她咬破皮留下的血跡。
陸清萍默默地走到他旁邊等候,也沒敢吱聲。
這事真沒法解釋了。
難不成說是陸清萍為了嫁給林錦文,然后故意陷害她?
說出去有人信才有鬼了。
傅堯察覺身邊的人遲遲沒動,掀開了眼皮,看到胸口別著大紅花的她,眸色更冷幾分。
還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嫁給他。
本以為陸爺爺?shù)募胰撕退粯诱?,灌酒只?dāng)是熱情和村里習(xí)俗,沒點戒備,這才著了道。
算他倒霉。
不過,她也休想過得好。
陸清萍低頭看看大紅花,忘摘了。
伸手揪掉,輕咳了一聲,“要不要喝水,我給你倒點?!?br>也不管傅堯同不同意,就去找了碗,借了衛(wèi)生室的熱水壺,端了一碗水回來,彎腰遞給傅堯。
“喝點吧?”
傅堯盯著她的手,想起昨夜迷迷糊糊的,這雙手亂捏亂摸......
總覺得這什么藥太毒,還真有點口干舌燥。
他別過了視線,喉結(jié)滑動了下,冷聲道,“離我遠點?!?br>陸清萍也不強求,把水放在他旁邊的凳子上,自己找了個地傅坐下,秀氣的打了個哈欠。
昨晚折騰了許久,夢里又都是前世今生的交替,壓根沒睡好,索性靠在墻邊打瞌睡。
傅堯并不想看她,鬼使神差的,視線還是落在她臉上。
她皮膚很白,完全不像是每天下地勞作的,睫毛也長長的,從側(cè)面看就像是一把小刷子,鼻子小巧又不塌。
最要命的是,她偏著頭,露出的纖細而修長的脖子,上面紅色的痕跡,像是雪地里開出來的紅梅。
這些都是他沒克制住犯下的罪行。
她把包袱抱在胸口,纖細的手指緊緊抱著,讓布包塌陷了幾分。
傅堯猛然閉上眼睛,他什么時候那么無恥了?
縱然陸清萍不是好東西,也是個女同志。
“差不多了,下次別吃這種藥了,雖然都說可以壯陽,畢竟不是給人吃的,血氣虧損不說,還有可能吃死人?!?br>陸清萍聽到這話,忙睜開眼睛,還沒來得及看傅堯的臉色,就看到大夫轉(zhuǎn)過身,沖她來了。
“你們是夫妻吧?男人要是不行,也要鼓勵著來,亂吃藥是不行的,聽到了嗎?”
輸液室還有別的病人,目光齊刷刷地落在陸清萍身上,讓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活了兩輩子,她都裝的很好,從小在村里都是出了名的乖巧孩子,后來更是良家婦女典范。
這種事,也只有做夢的時候猛如虎。
何曾當(dāng)眾被人說這些,她漲紅了臉,“我們......”
“衣服上的紅花都沒摘,剛結(jié)婚吧?也算是人之常情,沒有責(zé)怪你,就是讓你們注意點?!?br>陸清萍咬牙,“知道了,下次會注意的?!?br>在其他人意味深長的目光中,傅堯黑著臉離開,一個眼神都沒給陸清萍。
陸清萍不用他招呼,亦步亦趨地跟著,乖順得不像話。
傅堯猛然回頭,眼神銳利,嚇得她后退了兩步。
好像......堂姐哭訴過,說他會打人的,怎么忽略了呢。
她立刻垂著腦袋,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認(rèn)真道歉,“對不起,害你丟人了?!?br>傅堯既煩躁又不爽,這會兒裝乖了,昨晚不是挺大膽的么。
可她這副模樣,再多的火氣都發(fā)不出來,只能冷哼一聲,“我答應(yīng)娶你就會做到?!?br>犯不著覺得他會甩開她,跟得那么緊,生怕別人不知道兩人是夫妻。
陸清萍咀嚼了下這句話,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這是嘲諷自己跟這么緊是怕他跑了。
呵......
他猜對了。
她不是陸清梅,把人跟丟能有錢買票去京城傅家,只能靠傅堯。
她假裝沒聽懂他的嘲諷和惡意,眨巴著眼說道,“我知道你是好人的,說話準(zhǔn)能算數(shù)。”
故意撒嬌的時候,尾音帶了小小鼻音,又嬌又軟。
傅堯有氣,卻也只能憋在心里,沒法和她一般見識。
怪不得陸家不是原定的未婚妻陸清梅上場,而是換她來,是有點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