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倆一夜未歸。
等顧承安打開臥室門時,就只看到空蕩蕩的客廳。
手里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他打開一看,孟予笙的短信就彈了出來。
老公,公司有個會議,我先走了,順便送女兒去幼兒園,桌上的早餐記得吃。
他沒有拆穿她拙劣的演技,回復了一個嗯,就直接出了門。
他沒空陪他們繼續(xù)演戲,他還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顧承安直接打車去了火葬場,預約火葬名額。
工作人員邊在電腦上登記相關信息,邊詢問他逝者是誰。
顧承安淡淡開口,“我自己?!?br>工作人員敲鍵盤的手一愣,憐憫的看了他一眼。
這么年輕的一個人,真是可惜,是得了絕癥嗎?
顧承安忽視她們同情的眼神,繼續(xù)道:“麻煩你們,在10月22號直接來淺水灣別墅九幢,將把我的尸體拉來火葬?!?br>工作人員震驚的看向他,他怎么連自己的死亡時間都知道得這么清楚。
“那骨灰后續(xù)需要怎么處理呢,是打電話通知您的家人還是?”
顧承安搖頭,“不需要,我再加一筆錢,你們把我骨灰燒好后,直接撒了。”
脫離世界后,他的靈魂會抽離,肉身會在這個世界死亡。
可他要讓自己徹底消失,讓這母女倆連祭拜他的地方都沒有。
付完錢后,顧承安拿著手機走了出去。
一眼就看到不遠處坐著的三個人。
他的老婆正抱著江宴辰輕聲安慰著。
他的女兒也貼心的拿著帕子給江宴辰擦眼淚。
三個人溫馨的猶如一家人。
如果他沒有出聲的話。
“你們在做什么?”
看到顧承安的一瞬間,母女倆頓時慌了神。
一個連忙松開抱著的江宴辰,一個也跟著她母親一樣站得筆直,瞬間與江宴辰保持起了距離。
顧承安走了過去,看向孟予笙,“你不是去上班了嗎?”
說完,又低頭看著一旁的女兒,“你不是去幼兒園了嗎?”
孟予笙快步走到他面前,話音里帶著一絲慌亂,“承安,你不要誤會?!?br>“我送孩子去幼兒園的路上,看見他在路邊哭得不能自已,隨口問了幾句,才知道他至親去世,他太難過了不知道怎么處理,我才帶著他來了火葬場,剛剛也只是在安慰他。”
聞言,孟懷瑜也走了過來拉著他的衣角,可憐巴巴的解釋:“是啊,爸爸,媽媽是看宴辰叔叔可憐才送他來的,爸爸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看到這一幕,江宴辰也收起了眼淚,不安地看了顧承安一眼,走上前道歉。
“顧先生,都是我不好,耽誤了孟總的工作和小姐的學業(yè)。”
“至親去世,我痛苦萬分,他們剛剛只是在安慰我,您不要生氣?!?br>這話本沒有什么問題,可他話音剛剛落下的瞬間,工作人員就抱著一個小小的骨灰盒走到江宴辰面前。
“江先生,您寵物狗的骨灰已經裝好了?!?br>顧承安掃了一眼,開口道:“這就是你們說的至親?”
江宴辰接過骨灰盒的手指緊了緊,臉上的悲傷也變得僵硬。
他張了張嘴要說什么時,孟予笙開口接住他的話。
“承安,這狗也陪了江秘書十多年了,勝似親人?!?br>顧承安深深看了她一眼,沒再說什么。
把骨灰盒埋在墓地后,四個人上車去餐廳吃飯。
開到一半,孟予笙才像是想起什么一樣看著旁邊的丈夫。
“承安,你今天怎么突然來火葬場了?”
顧承安心里諷刺一笑。
都這么久了,你才想起來要問嗎?
他看了眼坐在前排的江宴辰,平靜開口。
“我朋友的狗也死了,她哭得不能自已,只能我替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