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游魂一般晃到了二樓。
二樓,是兒子的房間。
還記得四歲那年,我決意要鍛煉兒子自己睡,兒子奶聲奶氣的,親自選了這間房。
他說:“媽媽,我就要這里?!?br>
“左邊就是你的房間,右邊是爸爸的,我不管往哪邊走,都可以找到你們!”
“我要在這里住一輩子,永遠都不和爸爸媽媽分開!”
他笑起來時,處于換牙期,沒有牙齒。
可愛得我連心尖都在發(fā)顫。
可不過轉(zhuǎn)眼,兒子就連個全尸都沒有了。
我抬眼,兒子的房門半掩,心下剎時升起一抹不祥的預感。
當推開門,看到屋里的情形時,我目眥欲裂。
原本屬于兒子的房間,居然完全換了構造。
放兒子小床的位置空蕩蕩的,換成了一把粉色的椅子。
原本放書架和書桌的地方,換上了一排又一排白色的柜子,柜子半打開來,放著寧翩月各式各樣的衣服。
房間被開了一扇門,正通另一側(cè)的主臥。
兒子的臥房,居然被改成了寧翩月的衣帽間。
而原本屬于兒子的東西,蕩然無存!
本就不穩(wěn)定的情緒,剎時被刺激得更狠。
我極不冷靜地將寧翩月衣柜里的所有衣服翻出,拿剪刀全都化成碎片。
包扎完的寧翩月,看到眼前這一幕,發(fā)出一聲尖叫:
“錦一姐!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要這樣對我?”
“這,這是我媽媽送給我的成人禮,是我最喜歡的一條裙子了!”
她委屈至極地看向秦兆川,雙眼紅得猶如兔子。
我舉著剪刀站起來:“兒子的東西呢?”
“都被你放哪里去了?”
“扔了。”秦兆川眉頭緊鎖,無法理解地開口道,“許錦一,這兩天你到底在抽什么瘋?”
“不就是占了秦滿一個房間嗎?別墅里這么多臥室,他想住哪里都行!”
“翩月身體不好,最近這段時間需要在家里調(diào)養(yǎng),她就看上這間了,兒子大方點讓給她,不行?非要像你那樣斤斤計較?”
我聽不進去他在說什么,只顧著悶頭往外沖。
剪刀四處揮舞,寧翩月偏偏迎難而上,要來拉我:“錦一姐,你別生氣,大不了,大不了我就把房間再讓給小滿就好了?!?br>
剪刀擦過她的手掌,留下一道血痕。
秦兆川更是生氣,一把將我推開。
剪刀直直地插入我的手掌,鮮血淋漓。
我絕望地發(fā)出哀嚎:“把兒子的東西都還給我!”
秦兆川置若罔聞:“不值錢的玩意兒,再買就是了!你做出那副要死的模樣,是想威脅誰?”
“你吃我秦家,住我秦家,我扔我兒子一點東西,怎么了?”
我死死地咬著下唇,幾乎撕下自己的一塊血肉。
抬頭看他,滿眼恨意,雙目猩紅:
“秦兆川,你會后悔的?!?br>
“你兒子,會恨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