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閨蜜一起嫁入豪門蔣家。
我嫁了生物制藥的CEO蔣明見,閨蜜嫁了天才醫(yī)生蔣明為。
婚后第三年,為了蔣明見退圈那天,我被人從高空推落。
腰間被鋼筋洞穿,身體像被釘在地上的破布娃娃。
鮮紅的血液裹滿全身。
我顧不上渾身的劇痛,顫抖著手按下親情號碼,求蔣明見救我。
只說了一個字,電話便被生生掛斷。
再撥,只傳來蔣明見不耐煩的聲音:「別鬧!我今天要為露露接風,你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別來煩我。」
瞬間,不知道是心里更疼還是身上更疼,只能閉了閉眼等死。
最后,閨蜜將我送進了醫(yī)院。
聽著手機李傳來的嘟嘟聲,我心全涼了。
在我閉眼等死時,是最好的閨蜜幫我叫來了120,她哭喊著安慰我:「戚戚,你堅持住,馬上就到醫(yī)院了?!?br>
可真到了醫(yī)院,醫(yī)生們束手無策,需要簽字,需要好醫(yī)生。
閨蜜抓了一下頭發(fā),拿起手機給蔣明見打電話。
還沒說兩句,那邊惱怒的聲音響起:
「今天不管是誰死了,都不要給我打電話,一會裝死,一會說去醫(yī)院,戚為芬有病就去治腦子,別在這作!」
聽著手機切斷的聲音,腰間的那根鋼筋似是直接捅到了心里,那里也破了一個大洞,汩汩漏風。
眼角留下行行濕痕。
閨蜜罵了一聲,又重新給蔣明為撥號。
「嫂子的腦子有問題,你能不能保持清醒勸勸她?最起碼別跟著她一起鬧好吧!我在給露露接風呢,別給我打電話!」
又是掛斷。
護士在一旁焦急催促:「再不做手術,病患就要出問題了?!?br>
我嘶啞著嗓子,喘著粗氣,抖著唇艱難地說道:「我父母不在了……老公…現在也死了,好友她……給我簽字?!?br>
護士看我渾身是血,樣子凄慘,憐憫地點點頭。
一旁的閨蜜淚流滿面,不停的安慰我:「戚戚,我們會好的,會好的?!?br>
我艱難地轉動著頭,想笑一笑安慰她,讓這個哭包別哭了。
但是……太難了,也……太疼了。
恍惚間,我像是被死神掐住了脖子,連呼吸都疼,腰間冷冰冰的麻木一片。
這時,醫(yī)生問我:
「戚小姐,你的腰被鋼筋洞穿,手術風險極大,稍有不測可能會面臨癱瘓?!?br>
他頓了頓,似是面色不忍。
「如果是蔣明為醫(yī)生親自操刀,說不定還有6成把握,我們的話只有3成.」
聽聞只有蔣明為能救自己,心里的恐懼鋪天蓋地的漫了過來。
閨蜜面色瞬間慘白,淚流的更兇了。
她背過身抹了一把淚,再一次撥通了蔣明為的電話。
我對著撥通的電話,艱難地長了張嘴,想做最后的努力。
「蔣明為……求你,給我做手術?!刮乙е溃帽M力氣啞著嗓子求他。
那邊呼吸一頓,剛要說話,卻被蔣明見直接打斷:
「明為,別理這個瘋婆子,她腦子有病沒救了,別和她浪費時間,露露就要來了。咱們餐桌上還差一點玫瑰花瓣就完美了?!?br>
我聞言身體像被冰封住,心如刀絞,眼里空空再流不出淚。
這時,那邊已經掛了機。
轉動眸子,望向閨蜜,慘聲道:「算了?!?br>
她眼眶紅紅,一把搶起手機又撥了過去。
電話一接通,她搶先一步哭訴道:「明為,求求你來醫(yī)院給戚戚做手術,她告別演出出了大事故,跌下高臺腰間被鋼筋刺穿了,只有你能救她,只要你今天能來,以后我什么都聽你的?!?br>
電話那端的人頓了頓,聽著哭聲,不確定地問了一句:「真的?」
閨蜜急急地說:「我在二院,你同科的費醫(yī)生就在這里,不信你可以問問?!?br>
可電話那邊插進一個女人的聲音:「哎,明為,戚為芬可是歌手影后雙棲明星,今天發(fā)生事故的話,網絡上早就有新聞了,可現在什么消息都沒有,不會是騙你們回去吧?」
「一個大影后,一個王牌經紀人,什么事故演不出來?你們問問清楚,別被騙了。」
電話開著免提,吳露露的聲音一字一句清晰地傳進我耳朵。
我目呲欲裂地瞪著手機,恨不得隔空殺了對面那個女人。
蔣明見附和道:「就是,這閨蜜兩都是戲精,別和他們啰嗦了,露露最愛的絲襪我都已經買到了,待會讓她試試看,先關機關機!」
他話音一落,再撥,關機。
閨蜜紅著眼,試著再撥蔣明見的電話,電話里傳來冰冷的電子聲音。
我心下覺得諷刺至極,外面都說蔣明見是一個溫柔儒雅的好男人,可他的妻子躺在手術臺上正等著他救命,他卻為別的女人撒玫瑰花瓣買最愛的絲襪。
這一瞬,我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心如死灰。
我頂著滿臉淚痕,定定望向醫(yī)生:「拜托了?!?br>
可閨蜜不死心,她嘴里不斷安慰我:「戚戚,你別急,我給爸媽打電話,蔣家家大業(yè)大他們認識那么多人,一定會有辦法的。」
她眼里含著淚,手里撥電話的動作不停。
幸好那邊接通了。
「媽,戚戚受了腰傷躺在手術臺上,求求你幫忙給她找個厲害的醫(yī)生給她手術!」
思思在電話里慌亂地說著。
可蔣媽在手機里深嘆了一口氣,才淡聲道:
「思思啊,不是我說,你和戚戚今天也太不懂事了,露露和他們兄弟兩從小關系好,好不容易出國回來,你們兩就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騙他們回去,我和你爸都看不過去。」
閨蜜氣得咬緊牙關,當即反駁:
「媽!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我和戚戚再不知輕重也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喂?喂?喂!」
蔣母的電話早已掛斷。
她氣得直接蹲在地上哭了。
一旁的醫(yī)生估計也沒見過這樣奇葩的家人,突然插嘴建議道:
「蔣家醫(yī)療資源豐富手下好幾座醫(yī)院,肯定有厲害的專家醫(yī)生,你們是蔣家兒媳可以直接打電話問問他們院長?!?br>
我和思思對視一眼,眼里的光陡然間又亮了起來。
閨蜜立即開始打電話,可對面院長說出的話,讓我心里一顫。
「抱歉二夫人,蔣董幾分鐘前打來電話……」他頓了頓,才繼續(xù)說:「說今天即便你和大夫人,哪怕是在手術臺上死了,都不要我們管?!?br>
思思顫抖著唇問:「你們,是指?」
「蔣氏集團旗下的醫(yī)院和醫(yī)生。」
房里猛地靜了下來,只剩下空調隱約的風扇聲。
我對蔣家最后一點幻想,徹底破滅。
閨蜜哆嗦了一下,手機沒拿穩(wěn),直接摔在地上「嘭」地一聲,屏幕熄滅。
就像我眼里的光,徹底暗了下去。
我死死地咬緊唇,直到嘴里滿是血腥的味道都恍然未覺,剛升起的希望又破滅了。
生活真是比演戲精彩。
誰能想到昨日還風光無限被無數人追捧的大明顯戚為芬,此刻躺在手術臺上茍延殘踹被所有家人拋棄。
誰又能想到坐擁醫(yī)療資源無數的豪門蔣氏,居然對自家兒媳見死不救,說出去簡直笑掉大牙。
窒息般的疼痛將我瞬間淹沒,我忽略嘴角流出的濕熱液體。
撐著最后一口氣,望向旁邊的醫(yī)生,點點頭。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間我被推出了手術室。
醫(yī)生嗓音沙啞低聲道:「對不起,我們盡力了?!?br>
「戚小姐的腰保住了,但她可能再也站不起來。另外,」
「他頓了頓,眼神憐憫地看著我:「她腹中的孩子也流了……」
再醒來,看見思思的第一眼,我眼眶紅了。
思思難過地拍拍我,強壯笑臉安慰我,說會一輩子罩著我。
我抹抹淚,佯裝沒事人一樣,澀然道:「我要離婚。」
閨蜜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痕,眼里閃過一絲決然道:「你離,我也離。」
晚間,思思出門給我找點吃的,手機叮咚一聲提示有新熱搜。
我隨手一滑,吳露露和蔣家兄弟的照片印入眼簾。
她頭上帶著壽星的花冠,一手拉扯蔣明見的領帶,一手將蛋糕喂進蔣明為嘴里。
三人的笑得明媚且肆意,與我們姐妹倆的愁容慘淡形成鮮明對比。
會搞事的媒體甚至配上標題:「露露女神坐收豪門蔣家兄弟,左擁右抱。」
交際的朋友們在線調侃:「人家兄弟兩都是有老婆的,這女人太露骨了,不虧叫露露?!?br>
眼尖的朋友看到吳露露的無名指上,帶了一顆碩大的祖母綠戒指。
半開玩笑地問:「這不是蔣董剛拍回的古董戒指嗎?轉眼就送給了她。怎么,蔣董這是要停妻再娶?太真愛了吧?!?br>
我心里沒來由一股悶氣,顫著手直接在下面評論:「祝白頭偕老?!?br>
正房一出,評論區(qū)立馬收聲。
次日一早,蔣明見的電話直接打了過來:「老婆,過了一夜你氣也該消了,你不要整天和露露爭風吃醋,你是大明星氣量總要大點嗎。」
我簡直氣笑了,以前一個星期也不主動給我打一通電話,
電話里也從來只叫我大名戚為芬,現在,一牽涉到吳露露,
他立馬站出來維護,還惡心地喊我老婆。
但我再也不想和他啰嗦。
「蔣明見,離婚吧?!?br>
他在那邊先是愣了愣,轉瞬間語氣又不耐煩起來,只聽得他提高聲音冷冷道:
「戚為芬,你想好了,你一個戲子嫁進我蔣家本來就是高攀,如今享受了我蔣家一切資源現在就要離婚?你這算盤未免太會打了吧!」
我掃了掃,毫無知覺的下半身,啞聲譏諷道:
「高攀?享受資源?別惡心了,你只會為你的露露買古董,砸投資,你什么時候在我身上花過一分錢?」
他聞言一噎,轉瞬更氣了,恨恨地說:「行!離就離,誰怕誰!」
直接切斷電話,再不想聽他比比。
用最大的力氣,掐了掐大腿,可下身依然毫無所覺,我恨恨地用拳頭錘了又錘。
依然沒有動靜。
眼里含著的淚再也忍不住,大顆大顆地往下落,砸上手背一片冰涼。
一想到以后將要在床上或輪椅上度過一生,就沒來由地恐慌。
臨睡前,律師告訴我離婚協議已經寄過去,我平靜地點點頭。
我貴為娛樂圈當紅雙棲影后,本身就是豪門。
為避免別人說閑話,在結婚前就和蔣明見做了財產公證。
我從不沾他蔣家分毫。
享受資源?更是無稽之談!
沒想到幾日后,我和思思碰上了前來醫(yī)院交流的蔣家兩兄弟。
他們錯愕地愣住了。
蔣明見一貫地不耐煩,很不理解地問:
「你們怎么會在醫(yī)院?你們就算要鬧也要有個限度,這里是醫(yī)院不是家里,總要顧及幾分體面?!?br>
我剛要說話,后面?zhèn)鱽硪坏罍厝崤暋?br>
「明見哥,戚戚姐的劇組應該來了醫(yī)院吧,我聽說今天住院部在布景,有劇組的拍攝任務?!?br>
吳露露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面上一副敬佩的表情做作道:
「戚戚姐,你在圈內是出了名的敬業(yè),這不才剛布景,你就裝上病人到醫(yī)院體驗生活來了。」
她真不虧是圈內出了名的綠茶,三言兩語,就讓蔣氏兄弟認為我在醫(yī)院拍戲。
要是以前,我早就急著解釋了。
可現在,我心里沒有絲毫動容。
我忽然發(fā)現,和人要講人話,但是和畜生則不用。
因為,他們聽不懂。
思思在一旁氣得忍不住,雙眼噴火地吼道:
「你們這對殺人兇手還有臉出現在我們面前?你們怎么敢!」
「就因為你們要給這個綠茶接風,蔣明見!你錯過了做爸爸的機會?!?br>
「戚戚再也站不起來了!你的孩子也沒了!」
病房里陡然一靜。
蔣明見一聽,面色一變,沉聲道:
「你瞎說什么!錯過什么!我們兩夫妻的事,你一個外人為什么一直摻和?」說完他掃了眼蔣明為。
「你也該管管她那張嘴,別害蔣家失了體面?!?br>
蔣明為一聽哥哥這樣說,立即把思思拉到一邊,壓低聲音道:「他們兩口子的事兒,你別管,嫂子演技高超,你別被她騙了,她一直沒有任何反應,怎么會懷孕?」
直到現在,他們依然認為我在裝病,在發(fā)揮演技。
我咬緊了唇,一言不發(fā)。
吳露露見兩兄弟都不信我,面上閃過得意的神色,隨即幫腔:
「其實明見哥明為哥每日工作很忙的,要是家里有個賢內助幫忙處理些瑣事,還能松快些,要是家里有兩只攪家精的話,那就只能頭疼了,我看著都心疼?!?br>
說著,一邊刻意從包包里掏出紙巾遞給蔣明見,示意他擦汗。
一邊嘴上說:
「戚戚姐是個明事理的人,演戲就演戲沒什么的,畢竟這是你的職業(yè)嘛~,只是一直說謊就不太好了。」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看我和思思,話里意思說的明白。
我和思思就是蔣家的攪家精,攪得蔣家家宅不寧。不用說,肯定是我婆婆在她面前嚼了舌根。
她才有恃無恐。
蔣家一直期盼著孩子,婆婆多次話里話外夾槍帶棒地指責我一心事業(yè)不想生,可因為昨晚的意外,那么小的他甚至無緣看看這個世界。
心里澀澀地疼,我突然之間就不想忍了。
這幾天,我一直避免和思思說孩子,可現在。
這份痛苦也該讓他們嘗嘗。
我冷笑幾聲,將床頭的掛著的病歷直直砸向蔣明見,譏諷道:「你堂堂蔣董,應該不只會幫女人買絲襪,應該能看懂病歷?!?br>
蔣明見被我一噎,面色黑沉,他并沒有拾起掉在地上的病歷,而是看看左右沒人才冷聲開口:
「戚為芬,我一直給你留著情面呢,你別不識抬舉!」
「你從昨晚一直鬧到現在,不是假裝受傷哄騙明為做手術,就是假裝懷孕流產。你這么能演怎么不去好萊塢?在國內真是埋沒了!」
「你不是要離婚?可以,離!我不會說一個不字!」
那眼里早已沒了面對吳露露時的萬般柔情,只有冷冰冰的漠然。
我雙拳緊握,死死盯著對面的男人。
這就是我愛了多年,愿意為了他甘愿退圈的男人?
為什么之前從來沒有發(fā)現他這一面?我真蠢!
「好!」我冷笑著答應!
一旁的思思氣得牙齒咯咯響,喉嚨里擠出聲音嘶吼:
「蔣明見!你腦子進水了嗎!你說我們在演戲,那你為什么不去問問醫(yī)生!」
「為什么不去看看病歷!你一個總裁整天就知道疑神疑鬼,你脖子上的腦袋就只是擺設嗎!」
「我和戚戚真是蠢,眼睛瞎了才會嫁進蔣家!」
站在旁邊的吳露露嘴角隱約翹了翹,立刻打抱不平:
「你怎么能這樣說明見哥,他好歹是你大哥。你堂堂蔣家二夫人,竟然這樣撒潑傷的是明為哥的臉面?!?br>
蔣明為更是一把扯過思思,兜頭就是一頓指責:「你再無理取鬧,我也保不住你了,咱們只能離婚?!?br>
我忍著下身的疼痛,從床頭的文件包里掏出文件,直接砸在兩人身上。
「離!我們一起離!」
「字,我們已經簽好了,你們簽吧?!?br>
蔣明見還要說什么,這時門口傳來「砰砰」的扣門聲。
「查房時間到了,請保持安靜?!?br>
蔣明見眉心微促,張了張口,旁邊的吳露露倒是先出聲了:
「你們醫(yī)院也太配合了,這種查房的拍攝細節(jié)都要提前彩排嗎?」
蔣明見聽吳露露這么說,面上神色一緩,唇角譏諷地翹了翹。
離他一步遠的蔣明為,面色逐漸蒼白,不確定地問:「費醫(yī)生,你也在幫劇組出境?不應該啊,你……」
蔣明為的話還沒說完,費醫(yī)生立馬上前懊惱道:
「哎!蔣醫(yī)生你可算來了!前幾晚要是能找到你,這位病患的下半身和腹中的孩子就都能保住了?!?br>
「可惜,你當時在忙,電話一直打不通?!?br>
這話一出,蔣明為的面色更白了。
「你說的……是真的?」他顫著聲不確定地又問了一遍。
醫(yī)生無奈道:「人命關天的大事,我怎么會開玩笑,說起來也真是可憐,她老公新死手術沒人簽字,只能讓朋友代簽?!?br>
說著彎下腰將病歷撿起,遞給蔣明為。
幾秒鐘后,蔣明為的面容毫無血色,雙眼大睜一瞬不瞬地望向蔣明見,抖著唇道:
「大哥,嫂子她……她沒騙我們,腰間手術是真,孩子流產……也是真?!?br>
蔣明見聽自家弟弟這么一說,立即搶步上前,拿起病歷證明仔細翻看。
半晌,他瞳孔緊縮,唇色蒼白地顫聲道:
「你……」他一開口就被我打斷。
我搖搖頭,對著費醫(yī)生有氣無力地說:
「費醫(yī)生,我頭暈,這些閑雜人等我都不認識,能請他們出去嗎?」
費醫(yī)生一臉為難地轉頭看他們,雖然沒說話但意思很明顯。
蔣明為面色不自然,指著蔣明見朝費醫(yī)生低聲解釋:
「蔣明見……就是她老公?!?br>
費醫(yī)生默了默,隨后深深地看了蔣明見蔣明為兩眼,但別人的家事他也不好說什么。
叮囑一句,病人需要好好休息后,就出了屋。
吳露露見醫(yī)生一走,說話越發(fā)地無所顧忌,刻意瞪大雙眼,一副不理解的樣子指責我:
「戚戚姐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發(fā)生事故,孩子流產誰都不想的!明明是你自己的責任!」
「但你怎么能咒明見哥死了呢?做人家妻子不是這么做的!」
看著她義正言辭的模樣,我冰冷一笑。
「他本來是能活的!都是因為你們見死不救!現在他沒了,我癱了,你們開心了!」
我抬起手顫巍巍地指著蔣明見,冷厲的眼神恨不得剮他!
「我不會做老婆,不正好給你挪位置?反正你惦記著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吳露露,你也不用謝我,」
「畢竟,這個垃圾是我主動丟的?!?br>
這話一出,蔣明見的面色更白了,甚至還踉蹌跌了幾步,幸虧蔣明為眼疾手快地扶助了他。
旁邊的吳露露,面上很快地閃過一絲陰謀得逞的陰狠。
快地讓我以為,看花了眼。
蔣明為一把甩開弟弟掙扎著起了身,直直撲到我床前,語無倫次地道歉:
「戚戚,是我不好,我錯了,你打我也好,罵我也好,我都隨你?!?br>
「我給你找最好的醫(yī)生,你肯定能站起來?!?br>
「孩子沒有了,我們……我們可以再要!」
他語不成調,一臉難過地求我原諒。
我冷冰冰地搖頭,拿起桌上的一碗稀飯,二話不說直接朝他腦袋上砸了去。
隨著一聲尖叫,蔣明見的頭發(fā)上和身上全是稀飯湯汁,無一處幸免。
向來高高在上的蔣董,被稀飯淋成了落湯雞。
唯一遺憾地是,那碗稀飯涼置太久已經不熱了。
吳露露立馬上竄下跳,面露心疼地為蔣明見清理衣物,嘴里氣急敗壞道:
「你這個女人真是病的不清,別以為明見哥和你說幾句好話,你就侍寵生嬌。」
「你一個成年人保護不了自己,也保護不了孩子,把責任推給明見哥想玩道德綁架!」
「圈里說你心機女,還真是名不虛傳!」
「夠了!」蔣明見一聲怒吼。
一提到流掉的孩子,我全身的骨頭像被打碎了一樣疼,我恨恨地看向他們,眼里是濃的化不開的痛苦。
「滾!給我滾!」我拿起后背的枕頭直接朝吳露露扔了過去。
場面一時混亂,全是女人的尖利的叫聲。
還是護士進來,拉走了幾人,才落得個清靜。
可因為連續(xù)地生氣和大幅度動作拉扯,手術的傷口已經有開裂的跡象,縫線處慢慢有血跡滲了出來。
思思看到后,心疼都直掉淚:
「戚戚,等你傷口長好些,我?guī)慊丶遥蹅儚拇撕笾贿^自己的小日子?!?br>
話音剛落,房門就被大力推開。
我轉頭一看,正是蔣家?guī)兹恕?br>
婆婆一進來,面色沉得能滴水,一張臉耷拉著只剩臉上的皺紋。
她撇了思思一眼,嘴里直白地輕斥:「這么大的事,你們怎么也不給家里打個電話?」
「只是可憐我那孫子,還沒機會出來就胎死腹中。你們每天就知道爭風吃醋,這下好了。」
「孩子給你作沒了。」
她說話聲音慢條斯理,可話語里盡是我和思思不知輕重害了她的孫子。
半點不提,她的兩個兒子為了別的女人對我和孩子見死不救。
也忘了,昨晚正是是她主動掛了我們求救的電話。
思思二話不說,打開手機直接放出了昨晚的通話錄音。
紅著眼咬牙切齒道:
「你們蔣家一家人都是見死不救的劊子手,哪來的臉來指責別人?!?br>
「你們這樣的世家,我們的確高攀不起,因為我們是人,不是畜生?!?br>
這話一出,蔣母面色氣的發(fā)白,顫抖的手指著思思,嘴里卻說不出話來。
蔣明見難得地蹙了蹙眉,一邊扯了扯蔣母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說話,一邊小心翼翼地打著圓場:
「戚戚,我已經聯系了國外的專家醫(yī)生,這兩天就能和明為商量一下你的治療方案?!?br>
「我知道你現在氣我,恨我,但離婚這件事……就算了?!?br>
「我們都還年輕,孩子肯定會有的。」
我眼神像刀一樣落在他身上,恨不得這個虛偽惡心的男人立刻消失。
我深吸一口氣,嗓音沙?。?br>
「你如果不想蔣家明天的股票下跌,名譽掃地,就痛快一點在離婚協議上簽字?!?br>
「媒體可是很喜歡這種豪門秘聞,比方說蔣氏兄弟夜會知名主持人對妻子見死不救……」
「這樣的新聞一出來,你猜股東和網友們會怎么想?」
蔣明見見我面色冰冷,眼神決然,面上浮起一片痛苦之色。
好像真的很舍不得這段婚姻似的。
我轉了轉頭,眼里一片嘲諷:「蔣董,你的白月光不在,不用飆演技?!?br>
「昨晚你們蔣家已經殺死我和孩子一次,我絕不會再給你們第二次機會?!?br>
「專家我們自己會找,不用你們假好心?!?br>
在我強烈的堅持下,蔣明見終于口頭答應。
我們達成協議,等我出院后另約時間去民政局。
臨走前,蔣明見用痛苦又悔恨地眼神看向我:
「戚為芬,你這么倔強最終會害死你。」
我轉過臉,一手捂住眼睛一手捂住耳朵,送客之意很是明顯。
思思見狀,連忙將人往外趕:
「走吧,有什么話,民政局再說?!?br>
一旁的蔣明為還想和思思單獨說兩句,可一見她眼底密布的紅絲,只能悻悻然閉了口。
沒多久,我和思思回了自己的別墅,在專業(yè)的團隊護理下。
我慢慢的能坐在輪椅上,出去曬曬太陽。
可這樣平靜的生活并沒有持續(xù)太久,中午吃飯時我發(fā)現思思說話的神色有些古怪。
問她,神色閃躲。
我直接打開手機,平臺的熱搜上赫然掛著的就是我的名字。
「當紅影后隱退另有私情,為私生子退圈卻遭天譴,導致孩子意外流產」
鮮紅的大字像一把尖刀一樣插進我心口,疼的我喘不過氣來。
我刻意遺忘的片段,又被血淋淋的撕開,在記憶里泛著血的顏色。
我無力地攤靠著桌子,手里的筷子直直摔落地上。
「戚戚,你別嚇我,戚戚……」
「我怕你聽了難受,一直不敢告訴你?!挂慌缘乃妓家娢译p眼暴睜面色慘白,嚇得都有了哭腔。
我深喘兩口氣,拍拍她的手,示意自己沒事。
等氣息稍喘勻,我握緊了拳,直直地問她:「到底是誰?」
思思咬牙切齒道:「吳露露。」
手機屏幕持續(xù)滾動著。
不了解內情的網友不斷地帖子下發(fā)出極端的評論:「蔣董真是命苦,碰上這么個有心機的女人,頭頂一片綠油油啊?!?br>
「戚戚真是過分偷吃不說還要為私生子正名,連老天都看不過去,下半生癱瘓連私生子都流了,實慘!」
「蔣家本來就是豪門,哪能容得下這樣的兒媳婦,看著吧,這兩人肯定得離婚?!?br>
網友評論不斷,這條帖子很快就被頂上了熱搜。
我一條一條地往下看著,10分鐘后,我抬眸看向思思:
「幫我聯系媒體,我要直播?!?br>
思思頓了頓,語氣堅定道:「我陪你一起。」
既然吳露露不想善了,一個勁地作妖,甚至拿我的孩子造謠,那我一定奉陪到底。
下午,一個陌生電話來點,我點開免提。
「老……戚為芬,網上是的事與我無關,不是我蔣家做的。」熟悉的男聲從手機里傳來。
為了避免騷擾,他們家的電話早全部被拉進黑名單。
我冷哼一聲:
「是不是你重要嗎?就算不是你,也是你白月光在背后搞鬼?!?br>
「是你或者是她,有差別嗎?」
他聲音一頓,氣弱地解釋:「我承認,我以前是對她……可現在我只想彌補你和孩子,」
我矢口打斷他的話,語氣激動:
「彌補?別讓我惡心!以前是我活該,我認命!現在,我們兩不想干!」
他似是被我的話語激起了幾分火氣,怒聲道:
「戚為芬,我的耐心是會耗盡的,你要一根筋地要離婚,與蔣家為敵,這場網絡風波我不會幫你。露露說的沒錯,戲子無情!你這樣的女人就是害人害己。」
「我們的事你偏扯進思思,鬧得他們夫妻二人反目成仇!你高興了?」
「再說那孩子!你要是早點退圈,在家安心待產,它會保不???一切都是你!」
指甲深深掐進沙發(fā)里,指尖傳來撕裂的痛處。
我簡直被蔣明見的無恥,氣笑了。
太陽穴凸凸地疼,一瞬間倦得很,和一只瘋狗講道理,我也是愚蠢。
我頓了頓,淡聲道:「別像一只瘋狗一樣狂吠?!?br>
「明早九點,民政局見?!?br>
「我明天出差,等我回來再說!」不等我再接話,蔣明見猛地掛斷了電話。
這時,思思喊了一聲:「戚戚,好了?!刮野聪滦闹械撵c憂慮,推著輪椅來到鏡頭前。
明亮冷淡的白熾燈下,印得我面色一篇慘白。
雖然神色如常,可情不自禁握緊的手還是出賣了內心的緊張。
「戚戚,如果你沒有準備好,我們可以再等等?!顾妓夹奶鄣赝?,眼里盡是擔憂。
我搖搖頭,樂觀地笑笑:「我可是影后,相信我?!?br>
就這樣,我開始了人生的第一場直播。
「大家好,我是戚為芬,很抱歉因為私事打擾大家,這件事其實……」
我將告別演出當日發(fā)生的一切,到醫(yī)院經歷的種種,在直播間娓娓道來。
直播間里的粉絲越來越多,沒一會攀至百萬。
一開始大家,都表示理解支持,就當我和思思落下心中大石時,有粉絲跳出來指出我在撒謊。
「你發(fā)生事故說蔣家兄弟見死不救,都是空口白話,當著大家伙的面你拿出證據,」
「我們就信。」
這話一出,也有個別人出來應和。
我和思思面面相覷,沒想到還有這么較真的粉絲,但我們準備做的充足,直接就亮出了證據。
「這是我事故當天的病歷,住院診斷報告」我翻開一頁頁紙。
直到說到寶寶B超,鏡頭前的我早已語帶哽咽,紅了眼眶。
大部分網友讓我不要說了,可是剛才那個粉絲還是不依不饒,繼續(xù)問:
「之前有人質疑這孩子不是蔣董的,有沒有可能你就是受老天報應才死了孩子,轉身嫁禍蔣董。」
「不虧大名鼎鼎的影后,的確是玩得一手好心計!」
思思氣得在一旁罵了娘,讓我停止直播。
我擺了擺手,這次的事件明顯就是吳露露做局,怎么可能就讓我這么輕松應對,她自然有大招。
不過,我也不怕。
我將手里最后兩份報告拿出,一一呈現在鏡頭前。
「我孩子就是蔣明見的親生血脈,有2份報告為證。我從來都是努力拍戲清白做人?!?br>
「不怕有心人抹黑!」
直播間的黑子,親眼看見那兩份基因,熊貓血型檢測報告后才閉上了嘴。
這時,另一位粉絲直接說話:「我是二院的費醫(yī)生,戚女士當日的急診手術是我做的,我可以為她證明,她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這話一出,粉絲們紛紛發(fā)言,讓黑子滾出直播間。
那幾個黑粉,始終閉口不言。
說道這,也多虧那位費醫(yī)生。
我僅僅只是一提,他便知道我的意思,語帶遺憾道:「沒有保住你的雙腿和孩子,我很抱歉,這點小忙不值一提?!?br>
眼看,網絡謠言已然消解,我和思思心里的大石頭總算落了地。
剛要退出,一個大V粉語帶激動地質問。
「聽說你和你的閨蜜任思思,是插足蔣家兄弟的小三,是撬了別人的墻角才有的這段婚姻,有這件事嗎?」
這一段字出現在屏幕前,本來已經平息的直播間又翻騰了起來。
我和思思對視一眼,可以肯定,直播間里有吳露露的人在帶節(jié)奏。
大V粉又繼續(xù)開口:「我是跟了戚戚5年的大粉,本來我也不信,可前幾天我收到一份錄音。」
直播間里想起蔣明見低沉的聲音。
「我和明為本是想一直等露露回來的,可后來我們遇見了戚為芬和任思思?!?br>
「她們,對我們兄弟兩太好了。」
錄音到這里戛然而止。
我不知道蔣明見是因為什么原因,說出了這樣的話,可這短短兩句話,卻能引發(fā)網友們的無數猜想。
好像我們就是小三轉正。
我抬眸望向思思,她面色漸白,緩緩搖了搖頭。
深吸一口氣剛要開口解釋,一通電話打了進來,直播間被迫終斷。
「怎么樣大影后?被人當面噎住的感覺怎么樣?」號碼陌生,聲音卻異常熟悉。
是吳露露。
「你到底為什么要這么做?」
「我們馬上就和蔣家兄弟離婚了,再也礙不著你什么,就這樣你還不罷手!」
我緊緊握著手機,指關節(jié)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
只聽她得意地笑了一聲道:「我開心,我樂意!這才剛剛開始!」
「你知道那份錄音是怎么來的嗎?你的好婆婆蔣伯母親自給我的。真是神來之筆,可幫了我好大一個忙呢!」
「你們太天真了,以為開了直播就管用?沒有蔣家兄弟幫你們,看誰敢插手!澄清了私生子坐實小三之名,還是我贏了?!?br>
我猛地掛斷電話,狠狠地吸了幾口氣。
胸前的憋悶才算緩了緩,思思立即上前幫我拍了拍背。
我告訴思思,是前婆婆幫了吳露露。
她很是氣惱,立即要打電話去問問,為什么一直要害我們?
我長嘆一口氣。
從結婚的第一天,蔣夫人就看不上我和思思,嫌棄我們娛樂圈出身,常常語帶譏諷說我們干的不是正經營生。
以前,我深愛蔣明見,對她母親更是愛屋及烏。
我想著,只要我誠心對待老人家,她總有一天會接受我的,每當思思出言反駁她話時,我還居中打著圓場。
如今,我算是看明白了。
有些人想蔣母這般骨子里看不起人,和身價財富沒有關系,它是一種病。
得治!
我抬頭安慰思思。
「沒事,反正已經退圈了,名聲好壞也不強求了,你先留意網絡動向在說。」
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等她的身影走遠,我打開手機撥出一個電話。
「演出當天的視頻修復好了嗎?」
那人回復,還差一點。
我心里焦急萬分,但語氣還是如常,讓他加快進度。
這段時間,我仔細回想演出當天的各個細節(jié),總覺的有鬼。
演出現場是一座劇院,每年舉辦上千場大型活動,在我演出的前3天,剛有一個歌手做了巡演。
一切如常。
在我再三逼問下,工作人員才透露,我演出前一天,一位電視臺的工作人員去了一趟現場,而恰巧又和吳露露同屬于一個電視臺,天底下沒有那么巧的事。
調取監(jiān)控才發(fā)現,視頻被人動了手腳。
但可以肯定,這次事故從發(fā)生,再到拖延救治,是有心人作祟。
只要有證據,一切就能說得通。
現在一切都還待定,我不想給思思更大的壓力,只能自己先扛著。
我魂不守舍地想著。
這時,臥室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我蹙了蹙眉,將已關機的手機插上電源。
「戚女士,我是星娛報的記者,關于網上說你不僅是蔣家兄弟小三,甚至是性賄賂公司高層,你有什么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