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我在他面前一向溫順,今日這般決絕的抗拒著實讓他意外。
他愣了愣,微微蹙眉,“你,知道了……知道了也好,你別胡思亂想,若煙是高門大戶養(yǎng)出來的嫡女,自然容得下你,待我成婚后就稟了母親,將你納入房中?!?br>
“只是得先委屈你,待日后有了子嗣,我再抬你做貴妾?!?br>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輕描淡寫就安排好了我的去處,倒似給了我天大的恩賜。
我勾起嘴角,搖了搖頭,“若我不愿做妾呢?”
他定定地與我四目相對,許久才放柔了聲音。
“乖,別鬧,我們都這般親密了,你應當知道我有多在意你,即便做妾我也絕不讓旁人看輕了你?!?br>
我側身后退,別過臉去不看他,固執(zhí)道:“你說過,你會娶我的?!?br>
他愣了愣,神情有些不郁,“宛宛,我都這般低聲下氣了,你還想怎樣?”
“只要我們相愛,妻妾又有何區(qū)別?”
“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膚淺,和后院那些只知道爭寵奪位的女人有什么區(qū)別?”
我們對峙許久,他終是滿眼失望地拂袖而去。
我如同被抽去神魂一般,跌坐在地,久久緩不過來。
所以,他從未真的想要娶我,那些承諾不過是意亂情迷之下隨口一說罷了。
只有我,傻傻當真了。
蓮兒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微微亮了,她說冊立我為貴嬪的旨意將在三日后送達,彼時自會有人迎我入宮。
我吩咐她暫時不要聲張,終于迷迷糊糊睡去了。
醒來后,我還是決定去一趟城外的月華寺。
那是京城香火最旺的寺廟,求姻緣出了名的靈驗,凌宴臣不止一次拉著我來此。
彼時,我總是仗著他的寵愛肆意撒嬌:“你可不許背著我偷偷同別的女子來哦,被我發(fā)現(xiàn)我就永遠不理你了!”
他對我百依百順,瞇著眼寵溺地摸摸我的腦袋,說了聲“好”。
然后拉著我的手,將寫著我們名字的祈福牌掛上千年古樹的枝頭。
如今,我既已放下一切過往即將入宮,這些東西自然也是留不得。
只是,我仔仔細細找了許久也沒找到,反而看到寫著凌宴臣和柳若煙名字的木牌。
我呼吸一滯,鬼使神差地伸出手,上面的字跡尚未干透。
“凌宴臣柳若煙,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反面雋秀的小楷又添了一行,一看就是女子的字跡。
“愿君心似我心?!?br>
后面跟著男子大刀闊斧的兩個字,“同愿”。
我收回手,自嘲地笑了笑,看吧,那個信誓旦旦要與我共白頭的男子早與他人兩心同。
不等我抹去眼角的濕潤,耳邊傳來女子嬌羞的聲音,忍不住抬眼望去。
不遠處,兩個交疊的身影如膠似漆,凌宴臣小心翼翼低頭在柳若煙唇上落下一吻。
這一吻重重落在我心上,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注視,凌宴臣側身往這邊看來。
四目相對的瞬間,他有些無措地愣了愣,隨即拉著女子的手朝我走來。
看著攜手并立的兩人,我都忍不住驚嘆,真是般配。
“你什么時候也學會這種的伎倆了?”
凌宴臣輕蔑地看著我,冷冷地丟出一句。
我頓時像瀕死之人喘不過氣一般,只感到一陣濃烈的委屈涌上心頭。
相愛多年,他竟這樣誤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