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他捐腎,她流產(chǎn)后,老公卻將唯一的真心給了白月光。
還讓她跪著給對方道歉。
她哭著扔掉結(jié)婚戒指,死在了冰冷的手術(shù)臺上,總裁卻徹底瘋了……
……
凌晨三點,顧兮兮精心準備的燭光晚餐早就冷透了。
她翻看著結(jié)婚相冊,心頭微澀。
結(jié)婚紀念日,沈寒從未陪她過一回。
沈顧是世交,她在十六歲的生日會上對沈寒一見鐘情,追了十年,才得到他的真心。
結(jié)婚前,沈寒許諾會一輩子對她好。
婚后,“一輩子”只維持了半個月。
看著緊閉的大門,顧兮兮眼里的光彩越來越黯淡。
這時,門被踹開。
“開車撞晚晚,你好大的膽子!流產(chǎn)的為什么不是你?我要你給晚晚的孩子陪葬!”脆生生的一巴掌,打得顧兮兮摔在了地上。
地板涼的刺骨,臉上卻灼燒般的疼。
顧兮兮抬頭,看向面色冷冽的男人,眼淚奔涌而出。
“是她自導(dǎo)自演,這樣拙劣的手段,她不是第一次用了,你看不出來嗎?為什么你不相信我,我才是你的妻子……”
婚后,因為墨晚晚的出現(xiàn),他們的感情幾乎被耗光了。
結(jié)婚那天,墨晚晚一通電話,就叫走了沈寒。
顧兮兮成了名流圈里的笑話,可沈寒事后連句解釋都沒有,被她追問,還不耐心的說:“她只是我的妹妹,她救過我的命?!?br>
她胃穿孔痛的死去活來的時候,墨晚晚只是摔倒蹭破了皮,沈寒就去照顧墨晚晚了。
她爸去世,她的世界暗無天日的那些日子里,沈寒連葬禮都沒參加。
仿佛人生中的重要時刻,都只能靠她一人強撐著。
她累了。
沈寒被她眼里的痛色刺得心頭一軟,但想到墨晚晚渾身是血的模樣,他又忍不住拔高了聲音。
“監(jiān)控拍得一清二楚,你還敢狡辯?”
顧兮兮瞬間啞然。
她懶得解釋了。
她的解釋,他一次都沒相信過。
她自以為在沈寒心里還有一席之地,但細細想想,都是自己在哄自己而已。
似是煩透了顧兮兮這樣的表情,余墨一把捏住她的脖子,咬牙道:“晚晚的孩子沒了,你拿什么來賠?”
男人的眼底彌漫著猩紅的殺意,壓得顧兮兮喘不上氣。
“拿命賠你,要么?”
她的眼底沒有一絲光,仿佛只要男人點下頭,下一刻真的就會去死。
“賤人的命,我不稀罕?!?br>
下賤嗎?
大概是的,明知男人厭煩透了她,她卻卑微的忍著,一直不肯放棄這段婚姻。
算了。
放過沈寒,也放過自己。
“離婚吧,我累了?!鳖欃赓庖粡堊欤蹨I就先流了出來。
沈寒停下腳步,回過頭,高大的身影籠罩了顧兮兮,俊美的臉色也出現(xiàn)了一絲裂痕,“你又想玩什么把戲?”
顧兮兮艱難的爬到了電視柜前,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離婚協(xié)議書。
紙張泛黃。
捏著薄薄一沓紙的手慢慢收緊,她忍不住顫抖。
其實離婚協(xié)議書,她三年前就打印出來了,只是舍不得來之不易的婚姻……
“闖了禍還想逃?休想!”
沈寒一把搶過協(xié)議撕碎,“我會接晚晚回家,在她做月子這段時間,你親自照料,算是你撞她的補償?!?br>
讓她伺候小三?
殺人誅心!
“沈寒,你瘋了?”
“瘋的人是你,同不同意,由不得你,這是你欠她的。”沈寒就連敷衍她哄她幾句都不愿意,摔上門就走了。
下午,沈寒親自送墨晚晚回家。
看著他們成雙入對,顧兮兮一把將房門關(guān)上,哆哆嗦嗦的從枕頭下面拿出藥瓶。
自從將腎捐給沈寒,她就靠大量的藥物止痛。
和水吞下幾粒,顧兮兮癱坐在地上,蜷縮成一團,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痛的斷氣了。
這時,房門被推開。
“讓晚晚住進家里,是我給你機會彌補她,你不僅不感激,還甩臉色給她看?你就不能大度一些嗎?”
顧兮兮被沈寒一把揪起,甩在墨晚晚面前。
“過來,給我家晚晚道歉?!?br>
“姐姐臉色不好,是不是病了,要不叫救護車吧?”墨晚晚一臉無害,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
沈寒護著墨晚晚在床邊坐下,“命硬的人死不了,現(xiàn)在你該擔心的是自己,還在做月子呢。你就住這個房,朝南,對身體好?!?br>
墨晚晚小心翼翼的看了顧兮兮一眼,“姐姐會不高興……”
顧兮兮懶得看她,轉(zhuǎn)頭道:“沈寒,你要把事做絕嗎?”
沈寒這才想起顧兮兮一般,語氣毫無內(nèi)疚,像是在打發(fā)傭人:“晚晚身體不好,你將就一下,搬去客房?!?br>
這是婚房,卻要讓給小三?
顧兮兮氣笑了。
“阿寒,咱們就別為難姐姐了,我住哪里都行?!?br>
“誰是你姐姐?沈寒不是口口聲聲說拿你當妹妹?你該喊我一聲嫂子。”顧兮兮冷道。
墨晚晚一愣,隨即眼眶一紅。
沈寒惱冷聲道:“顧兮兮,這里是沈家,你給我滾!”
心痛到五臟六腑都在疼,顧兮兮瞬間就失去了意識。
她是被救護車接走的。
擔架從家里被抬出去的那一路,沈寒摟著墨晚晚站在客廳,眼色沉沉。
“阿寒,要不醫(yī)院看看?”
沈寒臉一沉,“那個野男人也在醫(yī)院工作?”
墨晚晚心頭一緊,勉強微笑道:“是啊,我將腎移植給你的時候,就是那個男人做的手術(shù),他和姐姐很親密?!?br>
沈寒眼神一厲,渾身散發(fā)著森然的寒意。
他愛過顧兮兮,可她卻在他做腎透析時,和野男人廝混在一起,還是墨晚晚的出現(xiàn)給了他生的希望。
因此他娶顧兮兮,就是為了報復(fù)!
如今,他要照顧為他捐腎的晚晚,為了晚晚,他在所不惜。
醫(yī)院里。
顧兮兮靠在醫(yī)院的長椅上,閉目養(yǎng)神。
連日來她身心俱疲,哪怕醫(yī)院的環(huán)境很嘈雜,她的心境卻是難得的平靜。
恭喜你,懷孕了?!弊o士舉著檢查單,喊道。
顧兮兮腳下像是灌了鉛一般,沉沉的抬不起來。
這孩子來的不是時候,她是該高興,還是該惋惜?
“你懷孕三個月了,但你長期服藥,腎虛,心臟不好,可能會導(dǎo)致胎兒畸形。哪怕胎兒沒問題,你體弱,生產(chǎn)時也可能會大出血……”
醫(yī)生的話在耳邊回響,顧兮兮目光空洞的望著路邊,腦子里一片空白。
天黑了,萬家燈火,可她卻不知道自己該去哪。
沈寒不愛她,就不可能愛她的孩子。
不能讓孩子生活在冷漠的家庭里。
那這孩子……
不能留。
顧兮兮決然的轉(zhuǎn)身回了醫(yī)院。
“醫(yī)生,我要打胎。”
醫(yī)生推了推眼鏡,早就見怪不怪,“已經(jīng)下班了,你可以預(yù)約明天的手術(shù)。”
走出醫(yī)院,顧兮兮終于哭了。
腹痛越來越強,她知道,是孩子在怪她……
心情沉重的回家,顧兮兮一開門,迎面就被一巴掌打懵了。
“這么晚才回來,又和醫(yī)院里的野男人鬼混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都背著我干了些什么!”
大概是墨晚晚又在編排她了吧?
可她眼里從十年前到現(xiàn)在,三千六百三十天,都只有沈寒。
他不知道嗎?
顧兮兮無力解釋了。
她上前一步,想換拖鞋。
“別靠近我,我嫌你臟!”沈寒往后退了一步。
這個動作,狠狠刺進了顧兮兮的心口,“我臟?沈先生,小三都帶到家里來了,我有你臟?”
她摔在地上,大衣口袋里的手機掉落出來,一同掉落出來的,還有一張紙。
顧兮兮一驚,下意識的要去撿,她將手機和報告單一同捏在手心,恨不得一把捏碎。
沈寒何其精明,眼睛危險的一瞇。
“拿來?!?br>
顧兮兮捏著報告單的指尖泛著蒼白。
不給她拒絕的機會,沈寒霸道的一把奪過。
將報告看完,男人臉色越來越沉。
“你居然連他的孩子都有了?”沈寒咬牙,面色冷沉。
顧兮兮愣了片刻,艱難道:“這是你的孩子?!?br>
沈寒壓住心底泛起的一絲漣漪,唇角微壓,“我碰過你?”
一句話,徹底斷送了顧兮兮的希望。
是啊。
喝多了,怎么會記得呢?
沈寒暴怒之下,讓傭人將顧兮兮扔進了雜物間。
漆黑的屋里,地上鋪了一層薄薄的被褥,在這寒冬臘月里,顯得那么單薄。
顧兮兮被凍得渾身發(fā)抖。
堂堂顧家千金,竟混到這般田地。
也是,父親死后,哪還有什么千金。
她越失落,越想沈寒。
這些年點點滴滴在眼前浮現(xiàn),卻都是她的自我感動,她以為沈寒會知道她的付出和妥協(xié),可結(jié)果呢?
她想,他什么都知道吧,他就是不珍惜她,把她當蠢貨一樣欺負,因為她好騙,她非他不可。
顧兮兮半夢半醒,到茶水間喝水,聽見里面有人在打電話。
“還是你厲害,想到假懷孕,沈寒剛答應(yīng)會再給我三千萬?!?br>
“什么?夠了?我用了三年青春,才得到這點錢,怎么就夠了?你也太容易滿足了?!?br>
“別瞎想了,我怎么可能愛上沈寒?逢場作戲罷了,我做的這一切不都是為了我們的以后嗎?”
沈寒啊沈寒,這就是你捧在手心里的女人。
想著過往的委屈,顧兮兮笑的眼淚流了出來。
拿出手機,她將剛剛在茶水間外聽到的錄音發(fā)給了沈寒。
夜里,門被踢開。
顧兮兮被人從床上一把拎了起來,男人身上帶著寒氣,顯然剛到家就來找她了。
顧兮兮彎了彎嘴角,恍然想起剛結(jié)婚的那幾天,沈寒也是這樣。
怒氣滿身,像是要吃了她。
黑暗中,顧兮兮看不清他的臉。
她用手指,撫摸男人臉上的棱角,想要認真的記住他。
“住進狗窩都不消停,還敢偽造錄音陷害晚晚,你是瘋了嗎?”
顧兮兮的內(nèi)心一片悲涼,上前一步,抱住沈寒。
就在沈寒以為顧兮兮要向自己示軟,伸出雙手,想將她緊緊摁在自己懷里時,她突然狠狠的撕咬他的肩膀。
她不想他忘記她。
沈寒捂住血流如注的肩膀,一把扔開顧兮兮,臉色冰冷。
剛剛那一瞬,他居然覺得顧兮兮心里有他。
真是可笑。
月光下。
沈寒眼神銳利,就那么嘲諷地看著她。
他一字一頓道:“好,如你所愿,顧兮兮,我們離婚。我厭煩了你一再為難晚晚,一再騙我?!?br>
就在男人的背影即將消失在房間里的時候,顧兮兮強撐起來看著他。
沈寒的背影很高大,不再屬于她。
她揉了揉痛到要撕裂的小腹,走到沈寒面前,從自己的無名指上扯下婚戒。
“還給你?!?br>
她對他,很喜歡,很短暫,很遺憾。
“扔了吧!”沈寒頭也沒回,甩上門走了。
顧兮兮嘆了口氣,將婚戒小心翼翼的收在了一個小盒子里。
坐回地上,她緊緊的用被子裹住自己。
好冷好冷。
肚子好疼。
褲子上全都是血。
她感受著一個生命的逐漸流逝,心如死灰。
這個孩子,沒有了。
短暫的在她身體里待了三個月,就連最后一個親人也沒有了。
她該離開了。
……
“余總,出差的機票已經(jīng)訂好了,可通往機場的高速發(fā)生了一起車禍,現(xiàn)在去恐怕來不及了,是否改簽?”
沈寒看了眼時間,下午五點。
他揉了揉腦門,“先回家?!?br>
雜物間的門緊閉著,沈寒一把推開。
撲面而來的異味兒讓他鎖緊了眉。
滿地的鮮血早已在地板上干涸,深紅色從地面一路蜿蜒到床上。
怎么回事?
顧兮兮呢?
沈寒心里一緊,朦朧中,感覺有什么東西再也抓不住了。
這時,電話響起,“您好,請問是沈寒先生么?”
“你哪位?”
“高速發(fā)生了一起車禍,經(jīng)確認,死者是您的妻子,顧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