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溫秋流產(chǎn)了。
她在醫(yī)院醒來的時候,呆呆地靠在床頭坐了很久。
小腹很平坦,跟以前相比,好像也沒什么變化。
只是胸腔更空蕩了,每次她呼吸的時候,那里似乎有崎嶇的石頭,在剮著她的心,很疼。
她在醫(yī)院躺了2天,江沉只給她發(fā)了一條短信:阿秋,這幾天照顧好自己,醫(yī)生說小海有腦震蕩,我要在醫(yī)院陪著他們!
她低低笑了兩聲,她把一切挑明后,江沉似乎,更加不顧忌她了。
以前還遮遮掩掩地怕她知道,現(xiàn)在他根本不在乎,會刺傷她。
葉溫秋在江沉的微信對話框里,打字刪除、再打字再刪除,就這樣反反復復,半個小時過去。
最后,她只回了一條信息:江沉,如果不能舉行婚禮,我們能先領結婚證嗎?
葉溫秋什么都不要了,她現(xiàn)在只想回家。
她不想輸了愛情,把命也丟了。
柳如秋是他江沉的白月光朱砂痣,死的時候她葉溫秋都比不上,何況現(xiàn)在是活生生的在江沉面前。
她比什么,她拿什么去爭?
只要完成任務就好了,只要完成任務就能回家。
江沉的對話框顯示正在輸入中,很久之后都沒有回復。
葉溫秋又跟他發(fā)了一條:只要領個結婚證,就可以了!
別多想,等我回來!
七個字的信息,葉溫秋看了半個小時,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滿臉都是淚。
她想大喊,想質問江沉,為什么這樣對她,卻連崩潰的力氣都沒有。
她只能在床上躺下,拉高被子蓋住自己。
江沉是江家老爺子的私生子,他的生母,連江家的小房都算不上,就是外面的一個撈女。
而柳如秋,就是那個撈女好友的女兒。
在回江家之前,他們一起長大,過了相互扶持的一段艱難日子。
葉溫秋被系統(tǒng)送到江沉身邊的時候,柳如秋已經(jīng)死在一場空難中。
每年她的祭日,江沉都會空出一天的時間去她的墓前哀悼。
葉溫秋陪了江沉十年,隨著江沉越來越愛她,葉溫秋以為,死了的柳如秋會像云煙一樣散去。
卻沒想到,命運弄人。
柳如秋不僅沒死,她還回來了。
她在國外十年,甚至跟別人生了個孩子。
但江沉卻根本不在意,他縱容、寵溺那個沒了爹的孩子。
他讓那個孩子把他當成了爸爸。
出院的時候,葉溫秋是自己一個人回家的。
她以為迎接她的,會是一個空蕩蕩的屋子,卻沒想她一踏入客廳,就聽到了笑鬧聲。
“好啦,小海,別纏著爸爸了,過來吃飯吧!”
葉溫秋站在門口,遲遲沒有邁開腿進去。
柳如秋系著一條圍裙,正在擺弄著桌子上的菜,她的兒子小海,坐在江沉的腿上,看他玩變形金剛。
她好像是貿(mào)然闖入的外人,進退都很尬尷。
柳如秋發(fā)現(xiàn)了她,笑著說:“葉小姐來了,坐下來一起吃飯吧!”
儼然就是一副女主人的模樣。
坐在江沉腿上的小海,一看到葉溫秋,就立刻站起來,擋在柳如秋的面前:“壞女人,你來我家干什么?想欺負我媽媽嗎?”
江沉像是突然發(fā)現(xiàn)了葉溫秋,他朝她走來,神色帶著抱歉:“阿秋,小海一直哭鬧要跟我回家,醫(yī)生說他不能情緒太激動,我只能順著他的意思,帶他回來!”
“家里反正也有多的房間,就先讓他們住下來,等小海好了,我就讓他們搬走?!?br>江沉的聲音很低,但柳如秋還是聽見了,她的面上露出了一些難堪,眼眶迅速變紅。
她把小海抱在懷里,聲音帶著微顫:“葉小姐,對不起,請你不要生阿沉的氣,都是我們拖累了他?!?br>“小海他從小沒有了爸爸,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
柳如秋慢慢哽咽,葉溫秋拿眼睛去看江沉,沒有意外地,看到了江沉眼里的心疼。
她笑了,所謂愛情,真是可笑。
她沒有理會柳如秋,只是執(zhí)著地問江沉:“我們什么時候去領結婚證?”
江沉,求你!
跟我結婚好嗎?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