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一天的緊張工作,鄭做甩了甩昏沉的頭,長舒了一口氣。偌大的辦公室只剩下他一個人,安靜得有些壓抑。樓下廣場上的廣場舞音樂適時地響起。
早就過了下班的時間,鄭做給自己點上一支白沙煙。作為一個30多歲的男人,每天干著枯燥的工作,在單位要做好員工,在家里要做好父親、好丈夫、好兒子。而這一刻,他只想就著樓下的廣場舞音樂,靜靜的——抽根煙。
除了眼前的茍且,還有香煙和音樂。
手機忽然振動,跳出一條信息:“恭喜,您參與的《回到過去》眾籌活動已中獎,您將享有回到過去的資格,確認請回復1”。
鄭做苦澀地笑了笑,這些年沒少中獎,什么手提電腦、蘋果手機、汽車、房子!可是如果你當真,可就輸了。如今這時代,滿滿都是套路??!
無所謂,鄭做如今的銀行卡是空的,微信里面的最后一塊錢也參與了那個明顯是騙人的眾籌。即使是騙局,也不可能從他身上榨取一分錢了。
于是,鄭做迅速地回復了“1”。
一分鐘后,手機屏幕一閃,跳出一個設置界面。
“請選擇重生模式!開始新人生請按1,重溫舊夢請按2。。。。。”一個非常機械卻非常動聽的女聲從手機傳了出來。
鄭做想了想,按下了“2”。
手機屏幕出現(xiàn)一個進度條,緩緩地向前運行。
鄭做盯著手機屏幕心想:“我靠,這游戲界面做得還挺像回事?!?/p>
忽然,眼前一陣閃爍,天花板上的照明燈熄滅了,連剛才還在運行的電腦都關了機。鄭做疑惑地望著窗外燈火通明,居然停電了!
待自己的眼睛熟悉了黑暗,鄭做摁熄了手里的煙頭,打算就此回家。桌上的手機突然發(fā)射出耀眼的光芒。
一條乳白色的光射向鄭做,并慢慢將他籠罩其中。鄭做瞪大了雙眼,首先想到的是:“老子的手機中毒了!”
直到全身都被光芒籠罩,一陣激烈的電流毫無征兆地襲向他的大腦,鄭做渾身抽搐,腦子里一片空白,全身的肌肉像被絞肉機在絞殺一般,劇烈的疼痛令他張開了嘴,卻叫不出來。
“這手機病毒還有攻擊性???”鄭做在昏迷前的最后想到。
不知道沉睡了多久,一分鐘?還是十年?鄭做一直處于昏迷狀態(tài),有時候會感覺痛徹心扉,有時候又覺得渾身暖洋洋的,好像在大冬天里曬太陽。
慢慢地,似乎有了一些意識,頭依舊昏沉,好像一個大鐵球壓在腦袋上一樣,手腳貌似也不怎么聽使喚,眼前的景色從模糊變得漸漸清晰,可依舊是一片蒼白。
“做兒,做兒起床啦!都中午了!”耳旁傳來熟悉的聲音。
鄭做循著聲音望去,盯著在自己床前說話的那個人,似乎看到了這個世界最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一把從床上彈了起來。
來不及穿拖鞋,鄭做光著腳踩在地板上,雙手緊緊地抓住眼前的人,大聲喊道:“我靠!你是魏帥?!”
鄭做睜開眼看到的人居然是大學時候睡在自己下鋪的兄弟魏帥。而且,眼前的魏帥居然還是十八九歲青澀的樣子,身上還是穿著那件班尼路的卡其色外套。鄭做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驚訝得半天合不上嘴。
魏帥疑惑地看著鄭做,又摸了摸鄭做的額頭:“做兒,你怎么了?沒事吧?”
鄭做瞪大了雙眼,疑惑了半分鐘,然后放開了緊緊抓著魏帥的雙手,頹然地坐在了魏帥的床上,眼前赫然是自己大學時候的宿舍。將自己的頭埋進了自己攤開的雙手,心想:“完了,真他媽的穿越了!怎么辦?我的老婆孩子還在那邊呢!”
“帥兒,有煙沒有?”鄭做無力地抬起頭,說到。
魏帥從口袋里拿出掏出一包皺巴巴的軟白沙,遞給鄭做一支,然后自己也點上了一支。
鄭做深深地抽了一口煙問到:“今年是哪一年?”
“什么哪一年啊?”魏帥不明覺厲。
“我問你,今年是公元幾幾年?”鄭做的情緒有些失控,大聲地問到。
“1999年?。∽鰞耗阍趺戳??”魏帥沒有在意鄭做的失控,關切地問到。
“1999年?我天!”鄭做騰地從床上做起來,大聲喊到:“1999年,北京還沒有舉辦奧運會,美國總統(tǒng)還是克林頓,人民幣兌美元還是8:1,現(xiàn)在去申請QQ號碼還是六位數(shù)的?”
“QQ是什么玩意兒?”魏帥被鄭做弄的一頭霧水,開始后悔昨天帶他去見老鄉(xiāng)。
魏帥和鄭做是同一個小縣城出來的。雖然之前都不認識,但是因為進大學后同班同學同宿舍,兩個人成了死黨。
昨天,大他們一級的老鄉(xiāng)學長請吃飯,魏帥將鄭做也叫去了,席間二人都喝了不少酒,沒想到一覺醒來,鄭做的酒還沒有醒,還是如此的反常。
鄭做望著一臉疑惑的魏帥,心想:“你小子那些年不知道會用QQ霍霍多少純情少女,現(xiàn)在居然問我QQ是什么?”
在回憶里找了找當年上網(wǎng)的情形,他們兩個人接觸QQ算比較早的了,但是也要到99年的年底的時候,學校后街才會有第一家網(wǎng)吧,二人才算接觸到互聯(lián)網(wǎng)。
現(xiàn)在的天氣,明顯還是夏天,應該是自己進入大學不久。
“一個很強大的交友軟件!電腦上的。有機會帶你去玩?!编嵶鰮u搖頭,簡單地回答到。該發(fā)生的還是會發(fā)生,就算自己不告訴魏帥,過兩個月后他們還是會去學校后門的網(wǎng)吧學會打字、聊QQ,見網(wǎng)友的。
想到這里,鄭做腦海里忽然靈光一閃。是啊,我選擇的是重溫舊夢的模式,該發(fā)生的還是會發(fā)生,我還是回到了原來念的大學,大學時期最好的死黨還會在我身邊,是不是意味著我還是會遇到我以前那個跟著我過著平淡生活的老婆?還是會和老婆一起生下前世那個聰明可愛的兒子呢?
鄭做在確認自己真的是重生了以后,對于1999年之后的17年,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自己的老婆孩子,父母肯定在1999年,而且比重生前的父母更加的年輕健康。
想到這里,鄭做捏緊了手里的拳頭,好吧!既然重生在1999了,那么屬于我的我肯定會找回來,我還要讓身邊的人都因為我過上比上輩子好一百倍的生活,要讓自己的人生絢爛百倍。
“哈哈,戰(zhàn)斗吧!騷年!”鄭做吐出胸中的一口濁氣,大聲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