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暗自心驚,面上為難道:“夫人,這的確是侯爺?shù)囊馑?,小的只是個跑腿的,諒小的有十條命也不敢撒謊?。 ?br>宋姝華努力保持微笑:“為什么?”
小廝如實道:“侯爺說欣月是您的貼身婢女,如今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您身為主子也有管束不力的責(zé)任?!?br>“賞罰分明,這是府中的規(guī)矩?!?br>覷了眼她的臉色,小廝補充道:“夫人放心,侯爺只收了庫房鑰匙,并未要收中饋府印?!?br>宋姝華臉色頓時更難看了,險些失態(tài)。
光有府印,卻沒有庫房鑰匙,這和奪了她一半的管家權(quán)有什么區(qū)別?
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fù)自己的心緒,她問:“侯爺可有說庫房鑰匙交由誰保管?”
小廝搖頭,“這小的就不知了,侯爺并未說。”
宋姝華歇了一口氣。
沒有說就意味著他沒有打算交給其他人,暫時由前院保管。
不管是交給二房、三房還是那位常年吃齋念佛的婆母那里,她都不放心,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
神色稍緩和,她平和道:“既如此,庫房鑰匙我親自送去,再同侯爺請罪?!?br>“呃......”小廝欲言又止,最后還是說:“回夫人,侯爺如今在宋姨娘那兒?!?br>言外之意,您去了前院或許會白跑一趟。
嘶啦——
手中的帕子撕爛了。
傍晚,日薄西山,暮色漸起,謝循如約而至。
聽到外頭的動靜,屋內(nèi)正坐在梳妝臺前的檀音放下胭脂,臉上掛著笑容,起身移步至門口。
步子稍快了些,眼前一晃,險些撞上了男人的胸膛。
謝循伸手虛扶一把,低聲呵斥:“著急作甚?”
檀音退后一步,盈盈欠身,“侯爺金安?!?br>面對他的斥責(zé),她小臉微抬,眨了眨水潤的眼睛說:“妾身只是想早點見到您?!?br>“添了妝?”
謝循目力過人,一眼便注意到了她唇上一點紅。
紅潤嬌艷,如夏日里清甜可口的石榴。
檀音的確梳洗打扮過,發(fā)髻輕挽,兩只珠釵點綴其中,一身皎玉色長裙襯得體態(tài)動人。
面上略微掃了些胭脂,白皙中透著的血色,唇上染了點朱砂色口脂,頗有弱柳扶風(fēng)之感。
明明尚在病中,卻依舊美得驚人,尤其那雙黑曜石般的秋水剪瞳,一眼能望進(jìn)人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