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自我出關起,便發(fā)覺人間依舊動蕩,四大妖獸竟還存活于世。
原來白櫻并未用我給她的那縷神魂去鏟除妖孽、驅除邪祟。
她翻遍禁書,以我的神魂為引,為我量身打造了一柄弒神刃。
一擊必殺,絕無存活可能。
殺死神明太困難了,除非那個愚蠢的神,愿意獻出自己的一縷神魂,否則便是與天地同壽,不死不滅。
為了成為“神”,為了得到供奉,為了享受世人的追捧。
白櫻殺了我。
“你知道嗎主人?”
“從成為神女的那刻起,我才明白這世上,竟還有權利這樣好的東西。憑什么你生來就擁有神位,而我修煉千年只能做為你端茶的仙侍?”
“成為神女,只需端坐在那高臺,便什么都有了?!?br>
“如今,我終于可以真正享受你那高高在上的滋味了?!?br>
我無力地看向白櫻,喉嚨中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她將弒神刃拔出,又再次狠狠刺入我丹田。
這一次,如瀚海般洶涌的神力泄出,席卷整個人間。
天際七彩祥云顯露,卻下起了綿延不絕的大雪。
她將我棄于籠中,曾經高高在上的神女,如籠中雀一般死狀凄慘。
“主人,我再也不必聽命于你。”
白櫻瀟灑離去,背影消逝不見。
我感受著生命的流逝,神識陷入混沌。直到最后一刻,身軀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
“宵明!我不允許你死......不許死??!”
凄厲的哭聲熟悉又陌生。
是誰呢?似乎有百余年未曾聽見這聲音了。
神魂似在亂流中漂浮。
再睜眼,時光逆轉顛覆,我重回至出關這日。
“該死的魔頭!還不快束手就擒!”
思緒被拉回眼前,我垂眸,看著面前這群受到白櫻蠱惑,前來圍剿我的修士。
明知我即使虛弱,這些修士也不是對手,白櫻仍舊派他們來送死。
“諸位憑什么認定我是魔族?僅因為神女的一面之詞?”
我看向他們,眼神中充滿憐憫。
“我們不信神女大人,難道聽你這個魔頭的嗎?”
“你這魔頭就是故意挑事,早不出來晚不出來,偏偏挑神女大人游行時破陣,簡直居心叵測!”
“今兒是我們三界同喜的大日子,你乖乖束手就擒被封印,還能留你一命。”
他們義憤填膺,是白櫻訓教妥帖的信徒。
“是么?”
“既然如此,諸位不妨看看,這是什么?”
我抬手在眉間輕點,奪目的金蓮印跡便顯露而出。
周身神力暴漲,頓時山谷間蟲獸低吟、群鳥騰飛,天際祥云彌漫,彩霞籠罩。
修士們朝我襲來的法器與靈力,在即將觸碰到我時,都仿佛撞擊到結界屏障,輕而易舉地調轉方向,攻向他們自己。
“救命——?。 ?br>
都是拼盡全力的一擊,畢竟為了白櫻的命令,他們都愿意隨時獻祭生命。
此時攻擊都反向擊向自己,這群修士臉上都浮現(xiàn)出必死的驚恐神色。
然而我輕輕抬手,那些靈力波動便化為虛影,法器也安然回到他們手中。
“是金蓮印記,這不是神女大人的標記嗎......”
“這么強的靈力波動,沒有一絲魔氣,難道她真的不是魔族?”
有修士遲疑不定,對我的魔頭身份產生了懷疑動搖。
“你這妖孽,有本事直接殺了我們!這算什么意思?羞辱我們么?!”
當然,也有脾氣火爆的修士,曲解了我的好心,破口大罵。他握著長劍,再次想要沖上來攻擊我。
我拂袖,他便被掀翻數十米遠,昏迷在地。
這下,沒有人再敢輕舉妄動。
我每下一級臺階,他們便用劍對著我,隨之后撤一級。
“快,快請仙尊來!我們可能撐不住了!”
為首的大弟子手都在發(fā)顫,從腰間解下一枚竹筒點燃火芯,“咻——”的一聲,璀璨的圖騰在空中綻放。
數秒間,我能感受到一股強悍的靈氣在向我這里奔襲。
“何人擾本尊清修?”
終于,修士們請來的救兵顯露真身。
我定睛一看,竟是舊相識——
他們口中的仙尊,竟是我曾經的坐騎,神鳥澤鷺。
......
“既見本座,為何不跪?”
我輕啟朱唇,神力瞬間壓迫得澤鷺雙膝一軟,重重跪倒在地。
在感受到這股神力之時,他似是察覺到什么,猛地抬起頭來。
與我四目相對,澤鷺眸中盡是不可思議。
“主人!”
“你竟然沒有死!”
數百年前,魔尊出世。
諸神早已在千年前的血戰(zhàn)中隕落,這次僅剩我一人與其對戰(zhàn),獻祭半生修為才將那魔頭封印。
大戰(zhàn)時,澤鷺為了護我,承受魔尊一擊,從九重天上墜落,不知所蹤。
聽到澤鷺這么說,我便明白,定是白櫻從中作梗。
“主人,那日大戰(zhàn)后,我在人間養(yǎng)傷,遲遲未能等到您來尋我,便覺不妙?!?br>
“后來沒多久,我竟然遇到了白櫻。”
“她告訴我,您為了封印魔尊獻祭神魂,已然隕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