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知夏啊?!?br>
真是個好名字。
袁惟熹哭著哭著,突然笑了起來。
系統(tǒng)又一次消失,袁惟熹的世界只剩了她自己。
室內(nèi)暖光融融,他們吃的差不多了,正待準備離開。
付云期和那個女人聊得很開心,視線沒來得及往外瞟。
察覺到他們正往這邊靠近,袁惟熹下意識想要逃離。
她哭的太難看了。
妝容花了大半,呼吸都不穩(wěn),比以往任何一次流淚都要狼狽。
接受自己不如夏清歡很容易。
但最后的最后,一個肖似女主的替身,就輕而易舉奪走了她的一切。
袁惟熹扶著額想要以此以此掩蓋自己的狼狽模樣,她轉(zhuǎn)身離開,風衣向后飄揚,鼓起一個不可挽回的弧度,高跟鞋踩在地上發(fā)出刺耳的響聲。
「謝謝您付先生,這頓飯吃的很開心?!?br>
「不用謝。我很欣賞你,你和我認識的一個人很像?!?br>
「是您女朋友嗎?」女人笑道:「外界都傳你們很相愛?!?br>
「呵。外界竟然還有這樣的傳言?!?br>
男人的聲音在晚風下含糊不清,聲音里的溫度卻在那一瞬間消失了個干凈,似是輕蔑又像嘲諷:「才不是她?!?br>
常知夏沒有接話。
付云期話風一轉(zhuǎn)。
「今晚我送你回去吧?!?br>
......
付云期和袁惟熹擦肩而過。
他說的話一字不差的落到了袁惟熹耳中。
從前袁惟熹為了攻略他,抱著書佯裝擦肩而過數(shù)百次。
和從前一樣,付云期仍然沒有認出她。
腳下踩空,袁惟熹被推搡著掉入人工湖。
「哎呦!你這丫頭長沒長眼睛?。 ?br>
付云期皺著眉往聲音源頭看,神情頗有些不耐煩。
剛剛發(fā)出聲音的工人認出了他的車牌號,知道他是這棟大廈的股東。
彎著腰哈生哈氣說著抱歉。
「怎么了?」常知夏探出頭來問。
「沒怎么?!垢对破诤芸彀岩暰€轉(zhuǎn)移了回來:「不過是有人掉進人工湖了?!?br>
「要不要緊啊?要不要我們過去看看?」
「不用。」付云期咂舌,聲音不耐,掉進人工湖那個蠢貨背影很眼熟,讓他想到了家里還在和自己鬧脾氣的那個人。
「走著路都能掉進湖里。這種蠢貨確實需要好好清醒清醒?!?br>
常知夏眼神依然擔憂,被付云期強硬按回了勞斯萊斯的副駕。
汽車逐漸走遠,不知道今晚又要去哪。
袁惟熹確實清醒了。
這輩子都沒這么清醒過。
頭發(fā)濕答答黏在頭上,她的妝已經(jīng)徹底不能看了。
像一塊被人隨手扔掉的爛抹布一樣。
袁惟熹看了看自己皺皺巴巴的衣服,只感到滑稽。
腿上的舊傷不知道在水里又磕了哪,青紫處又裂開一道口子,鮮血藏在深色衣衫后,只有袁惟熹能感受到其中粘膩。
就像埋在心底的不甘。
她一瘸一拐的離開,背影格外蕭瑟。
身后傳來驚呼聲。
「剛剛那個人,就是頂樓的付總吧!那旁邊那個,就是他未婚妻吧?」
「不像?!?br>
「那個所謂的未婚妻害了他的白月光,全京城都知道,那女人要倒霉了?!?br>
那句話很輕,今晚的風存在感也極其強烈。
袁惟熹消失在了路的盡頭。
撞到她的工人也沒有道歉。
不會有人和她道歉的。
等袁惟熹到了家,她沒有照例去打開燈。
她太累了,累到忽略了小腿處鉆心的痛楚。
大概要落下殘疾。
不過已經(jīng)沒什么所謂了。
這棟房子最近只有她一個人,就算她再狼狽都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
外面下起了雨,她有些脫力的靠在沙發(fā)上,僅剩的那點樂觀在意識朦朧間為自己慶幸。
起碼沒有在回來的路上被淋成落湯雞。
這一覺并不安穩(wěn),過了沒多久,外面?zhèn)鞒龈O窸窣窣的聲音,客廳上空的照明燈迸發(fā)出光芒。
袁惟熹皺著眉,強撐著力氣睜開眼,看到了一張本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臉。
付云期抿著嘴角看她:「你又去哪里了?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
袁惟熹張了張嘴,嗓子里像是含了刀片,半點聲音也發(fā)不出。
很快,她就知道自己根本不用回答了。
常知夏跟在付云期身后探出頭。
外面下著暴雨,兩人身上不免沾上雨跡,像是在演偶像劇。
「袁小姐你好。我叫常知夏,是付總新招的秘書?!?br>
付云期看她的眼神很謹慎,時刻戒備她即將脫口而出的刻薄言語。
果然,她瞇著眼打量一番常知夏,略過了對方的示好。
「真像啊。為了這張臉,廢了不少功夫吧??上н€是贗品而已?!?br>
她虛弱異常,毫無血色的嘴卻依舊犀利。
「袁惟熹!」常知夏臉色一白,付云期立刻冷呵出聲。
「付云期?!?br>
「嗯?」
付云期沉著臉,等待著她的示弱。
任務宣告失敗,袁惟熹看不清好感度,可她渾身上下痛的要死,只有這一根救命稻草
「送我去醫(yī)院?!?br>
「呵。新花樣?」
付云期等了七天,依然沒能等來她的討好,刻意裝回來從前冷漠刻薄的模樣。
「我只是來拿個傘,送知夏回家?!?br>
他冷漠的很,對著那張憔悴異常的臉,甚至不愿意再給她一個解釋,牽著常知夏的手就要離開。
十指相扣,是袁惟熹從未有過的待遇。
「現(xiàn)在離開的話,下次再見面,我可能就要死了?!?br>
袁惟熹笑得釋然,玩笑一樣的態(tài)度讓賭氣的男人幾乎咬碎了后槽牙。
「沒有下次了袁惟熹。我們,分手?!?br>
「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