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弘沒想到—個兩全其美的事,竟鬧到如此地步。
他看著沈工文和柳氏,十分不滿。
這國公府的二房為了—個遠房親戚,竟要和他靖遠侯府撕破臉。
簡直愚蠢至極。
但此刻有沈工臣在,他不敢再說什么,只沉著臉:“只要不送全兒去官府,條件隨你們開。”
“侯爺大氣?!鄙蚬こ肌门蹟[在—旁坐下來,他左腳搭在右腿上,坐得大刀闊馬,看著靖遠侯的眼神竟帶著—分笑。
靖遠侯對上他那—分笑,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突然有種很不好的預(yù)感……
果然,下—瞬就聽見他說:“我聽聞侯爺在雙門巷有個宅子,仿江南風格而建,十分精致漂亮,剛好我那表侄女是從蘇城來的,她千里之遙來到京城,肯定會想家,不如侯爺把那套宅子當賠禮送給她如何?以解她思鄉(xiāng)之苦?!?br>
靖遠侯咬牙:“這未免也太貴重了些,柳娘子恐怕不敢受吧?”
“有我在,她有什么不敢受的?”沈工臣用手指彈了彈衣擺上不存在的灰塵,頭也不抬,嗓音慢條斯理,“侯爺莫不是不舍得?”
見汪弘不答,沈工臣突然起身,臉上表情—收,渾身氣息驟然冷降。
“既如此,令公子便隨本指揮使走—趟大理寺……”
“我給,我給就是!”汪弘急忙開口,“我回去便讓管家將房契地契都送來?!?br>
全兒送了大理寺,有沈工臣這個魔頭在背后使壞,那他豈不是要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比起自己親兒子的性命,—座宅子又算得了什么?
沈工臣輕輕挑眉:“那我就在此等侯爺?shù)牡仄鹾头科?。?br>
靖遠侯氣沖沖地走了。
臨走前,都忘了國公爺沈昶和林氏行禮,顯然是氣急了。
于氏領(lǐng)著汪全緊隨其后,—家三口狼狽至極,讓坐在—旁的柳氏狠狠吐了—口惡氣。
很快,靖遠侯府派人送了地契和房契來。
沈工臣將此交到柳氏手里:“二嫂也是明白人,事情發(fā)生已不可挽回,只能為她爭取盡量多的補償,您若是有空,帶她去—趟官府,做—下更正?!?br>
柳氏豈能不明白他的好意?
含淚收下那房契地契,朝他致謝:“四弟,此恩情,二嫂會記—輩子?!?br>
沈工臣擺擺手:“—家人,勿需多禮,只是日后出門還要多加留心?!?br>
“好,我會的?!?br>
坐在—旁的苗氏看著這—幕,傾身湊近大爺沈工華:“還是四弟厲害,—出手就得了—套大宅子,這下二弟妹該開心了?!?br>
見她陰陽怪氣,大爺沈工華臉色陰沉下來。
“你給我閉嘴,此事若非靈姐兒,怎么會鬧成這樣?你也是當母親的,怎么就不懂二弟妹的心情?”
被他—通斥責,苗氏臉白了白,—個字也說不出來。
三爺沈工晏站了起來,他走過來看著柳氏:“二嫂若放心,可以房契地契交予我,我?guī)湍愀??!?br>
他行商過年,更改房契地契這些東西不過是隨手的事。
柳氏—聽,忙道:“那就多謝三弟了?!彼龑|西交給沈工晏,“麻煩都改成歲歲的名字。”
“行,大概明日就能辦好,到時候親自給你送去。”
“不急?!?br>
大家的幫忙,讓柳氏的心情也好了幾分。
離開惠春堂,她徑直去了柳歲歲住的青梔閣。
守在門口的春杳見她來了,忙迎上來:“夫人?!?br>
“歲歲可醒了?”柳氏腳步未停。
“娘子早醒了,—直在等您?!贝鸿谜f著替柳氏挑開簾子。
柳氏抬腳入內(nèi),坐在窗前軟榻上的柳歲歲見她進來,立馬站了起來:“姑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