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月一拍桌子:“來一壇!大壇!”
張?zhí)摚骸皝硪粭l清蒸鱸魚!肥魚!”
李聽濤捂住胸口一臉心痛,直呼交友不慎。
“好嘞!”
店家慌忙答應一聲,轉(zhuǎn)身跑去準備,顯然是怕李聽濤臨時反悔。
正在這時,一葉扁舟劃破渭水朝碼頭激射而來,船上趴著一名渾身是血的灰衣青年,身中數(shù)箭狼狽不堪。
后方大船緊追不舍,十幾個臂力不俗的漢子彎弓搭箭,幾輪攢射如飛蝗籠罩而下,四周漁船避讓不及,多有被射成刺猬者。
李聽濤倒吸一口涼氣,橫眉冷對:“好大的膽子,京畿重地天子腳下竟悍然行兇!”
秦九月一躍而起,擼起袖子就沖了上去,跑到岸邊才想起來自己不識水性,只得又折返回來喊道:“張腎虛,快出手?。 ?br>
張?zhí)搰@息一聲,無奈抓起桌上一根筷子,看似隨意丟入渭水。
水面驟然掀起三丈巨浪,一舉掀翻大船。
大船上,身穿黑衣的蒙面漢子們正彎弓搭箭射向前方那一葉扁舟上的灰衣青年。此番在京畿重地冒險行事雖是搭上身家性命的無奈之舉,但只要成功便可獲得潑天財富。
自古富貴險中求,那灰衣青年已然搖搖欲墜!
突然,平靜的河面掀起滔天巨浪,如泰山壓頂般重重拍下。蒙面漢子們只覺耳畔響徹劍吟之聲,下一刻便隨著被森然劍意絞爛的船板跌入水中。
碼頭上,那一葉扁舟已然靠岸。
灰衣青年渾身浴血咬牙爬至李聽濤三人面前,右手顫抖著托起一卷血書,一字一頓:“工部......工部員外郎何進中飽私囊,新修黃河大壩多處潰堤,淹毀農(nóng)田數(shù)萬傾.......攔路截殺驛兵封鎖消息......”
秦九月不禁咋舌:“乖乖,當官的龜兒子比打家劫舍的草匪還要來的狼心狗肺!”
張?zhí)摽聪蚪舆^血書的李聽濤,不禁自言自語:“吃魚還是釣魚?!?br>
當晚,大皇子將一卷血書送往宮中,龍顏震怒,將工部員外郎何進打入天牢,下旨徹查一干人等,贊許大皇子姬昌明察秋毫,并命四皇子姬夜監(jiān)理此案。
國子監(jiān)藏書樓。
一輪明月灑下清冷輝芒,勾勒出倚在門旁的頎長身影。雖是初春時節(jié),但京都的夜風依舊冷冽。
四皇子姬夜縮著脖子攏了攏領口,毫無天家子弟的做派:“你怎么知道父皇一定會讓我去監(jiān)理工部貪腐案?”
李聽濤坐于案旁,單手托腮手不釋卷,似乎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工部尚書李玉堂看似高風亮節(jié),在朝中不偏向于任何勢力,但暗地里卻與太子、三皇子、八皇子等人都眉來眼去,因此工部貪腐案必定牽涉甚廣,想要徹查困難重重?!?br>
“大皇子只想點一把火,卻不會惹火燒身自請去監(jiān)理此案,而陛下也深知此案水深火熱,代皇家監(jiān)理者無論成功與否都將麻煩纏身,被朝野上下所不容,成為實打?qū)嵉墓鲁?,自然也不會將成器的皇子往火坑里推,因此,才選擇了你這個最不成器的皇子,即使毀了也不會太心疼。”
姬夜聞言白了李聽濤一眼:“那你還讓我去!存心的?”
李聽濤紫眸深沉,嘴角帶著淺笑:“反正全天下早就知曉四皇子荒唐紈绔、行事放浪,還差這一次火中取栗?”
姬夜的一臉幽怨轉(zhuǎn)瞬化為苦笑:“那倒是,虱子多了不怕癢,本錢少了怎么著都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