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別宮,梁安樂緊張的沖到床邊,抱起生病的冬冬,將手中的藥,小心翼翼的喂到了他的嘴里。
她的冬冬已經(jīng)病了整整一個月,這些日子,蕭予深不讓太醫(yī)來看,她求了好久,才求來給奴才們看病的御醫(yī)給他診脈。
冬冬睜開眼睛,看著梁安樂受傷的手,一雙烏黑的大眼睛,心疼得便要落下淚來。
冬冬伸手將她的手掌捧在胸口,嘟起嘴唇輕輕的吹。
“娘親不哭,冬冬呼呼?!?br>
梁安樂緊緊將他摟住,“有冬冬呼呼,娘親的手就不疼了……”
梁安樂一顆心都要被融化了,這些年,如果不是冬冬陪在自己身邊,她真不知道要如何度過。
冬冬才不到五歲,卻無比懂事,受了委屈也不哭鬧,即便生病了,再難受也只自己咬著被子輕輕的哼。
他越是這樣,梁安樂就越心疼他。
喂了藥,冬冬很快便睡了過去。
只是不知道為何,到了夜里,他又發(fā)起高燒來。
在梁安樂起身給他喂水的時候,他竟然咳出血來。
之前他只是病殃殃的沒有力氣,怎么如今病情反倒是更嚴(yán)重起來。
難道,是藥有問題?
梁安樂連忙沖到銅雀臺,梁清玥卸了釵環(huán),正要就寢,見到她出現(xiàn),美艷的臉上佯裝出震驚。
“呀,姐姐,我忘了告訴你了,方才我把藥給錯了,一不小心給了血?dú)馍嫌康难a(bǔ)藥,想必冬冬這么小,吃了會受不住吧?”
果然!
梁安樂瞬間氣得臉色發(fā)白,她怎樣羞辱自己,她都可以不在意,可如今,她竟然連一個五歲稚童都不愿放過!
“你自幼熟讀醫(yī)書,怎會把藥拿錯,你故意的是嗎?”
梁清玥捂嘴笑出聲來,“是啊,我是故意的,我就是看著你生的那個孽種礙眼,所以才拿錯藥,你能拿我怎么辦?”
她的話讓梁安樂氣憤到了極致,盛怒之下忍不住揚(yáng)手,狠狠朝她的臉上甩了一個耳光。
那一耳光打得極重,梁清玥被打得偏過臉去,她正要還手,卻正好從眼角的余光瞥到了蕭予深的身影。
她立刻委屈的落淚,“姐姐,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是故意拿錯藥的,你想要打我罵我都可以……”
梁安樂揪住她的衣領(lǐng),渾身都在顫抖。
“藥呢?拿藥給我!”
身后忽然出現(xiàn)一雙大手,拎著她狠狠將她摜倒在地。
頭頂傳來蕭予深低沉而又暴怒的吼聲,一字一句都帶著森森寒意。
“梁安樂!”
她頭被撞得眼冒金星,睜開眼卻只看到蕭予深雷霆版的震怒臉龐。
他緊張的摟住梁清玥,撫摸著她受傷的臉頰,眼神心疼得要命。
他甚至連緣由都沒問,憤怒瞬間席卷全身!
“大膽賤婦!敢傷了朕心愛的貴妃,賜鞭刑一百杖,既然你喜歡動手,那就由你自己執(zhí)行吧!”
所謂鞭刑,便是拿直徑三公分的粗麻繩,沾了鹽水狠狠的往自己身上抽。
即便是身強(qiáng)力壯的男子,也至多挨不過五十,整整一百杖,無疑是要了她的命!
奴才們很快拿了刑具過來,冰天雪地里,梁安樂反抗不能,只能拿著繩子,一下一下重重的往自己身上抽去。
親自掌鞭,更是一種莫大的羞辱,可蕭予深仍覺得不夠,讓皇城內(nèi)的所有下人都來觀刑。
她早就已經(jīng)沒有了所謂尊嚴(yán),只要咬著牙,任由自己被繩子抽得遍體鱗傷。
“求陛下貴妃饒恕,賜藥救我孩兒?!?br>
她一路走,便一路哀求,地上的堆積的白雪,被鮮血染紅,而她的衣服,也幾乎被血染得透濕。
蕭予深摟著梁清玥,站在銅雀臺最高的臺階上,俯視著眼前的一切。
他幽深的眸子,閃著寒光,那每砸在她身上的一道鞭子,都像是同樣在他心上狠狠留下烙印一般,痛徹心扉。
他咬緊了后槽牙,就在要開口停止刑罰時,梁清玥又弱弱的開口。
“真不知道姐姐對二皇子用情究竟有多深,才能讓她如此維護(hù)二人之間的孩子?!?br>
“我記得,姐姐之前是最怕疼的,如今竟為了那個孽障,受這樣的刑罰都一聲不吭?!?br>
她的話如同火焰,徹底點(diǎn)燃了他心中的怒火,他直接摟住梁清玥轉(zhuǎn)身,再不看身后梁安樂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