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感覺到沈珈芙不哭了,他松了手,彎著身收起手帕,再給她擦了擦沒注意到的淚痕。
“朕叫人給你送衣裳來,你別亂跑。”祁淵交代一句,轉(zhuǎn)身走了出去,留沈珈芙一個人在這兒。
她自然是不會亂跑也不敢亂跑,不知死活地哭了一陣,等只剩下她一個人了才后知后覺地感到害怕。
要是祁淵沒心軟,她剛剛就直接真的滾出去了。
視線又落在缺了一塊布料的裙子上,心有點悶。
祁淵留沈珈芙一個人在里面換衣裳,等了好一會兒才看見沈珈芙出來,眼睛紅了一圈,實在是瞧著可憐。
若要讓她就這么回去,太后那邊又不知會怎么猜想他。
“等著,朕待會兒送你回去。”祁淵指了指那邊的椅子,又看看她,再指指里屋,“困就去里面睡,還得要一會兒去了?!?br>
沈珈芙換了新裙子,是玉白的,素衣更襯得她淚眼婆娑,一臉委屈樣。
她低低應(yīng)了聲是,又回了里屋,當真要去休息。
御輦她坐了,現(xiàn)在龍榻她也要睡了。
祁淵讓她睡了半個時辰就把人叫醒了,說要送她回壽康宮。
沈珈芙下了榻,清醒過來。
她眼睛上的緋紅散去了許多,悶聲跟著祁淵往外走。
一直到御輦到了壽康宮門外,沈珈芙下去,卻又遲遲不走,她抬起腦袋緊張地看著祁淵,終于等到祁淵開了口:“朕過幾日再來看你?!?br>
一句話而已,足以叫沈珈芙放下心來,她擔心今日的態(tài)度惹得帝王不喜,宮中日子難過,她實在不想還沒有成為宮妃就率先失了圣寵。
祁淵這是不打算和她計較了。
也是,她都哭成那樣了,裙子都被撕壞了。
沈姑娘跟著陛下的御駕去了乾安殿,又去了御書房,回來還換了身衣裳,眾人面上不說,實則也都猜著會不會陛下真要納她入宮了?
宮妃們心中各有猜忌,但都不在明面上有所表現(xiàn),要說起這件事叫誰心里最難受,那定是蘭婕妤。
她月份漸大,宮人們不敢將外面?zhèn)鞯南⒈M數(shù)告訴她,怕惹她不高興,到時候傷了皇嗣,但私底下偷偷說幾句的時候還是被蘭婕妤聽見了。
她面上沒說什么,回了屋里瞧著桌上的東西,一把摔在地上。
聽荷上前叫人去收拾干凈,剛想勸幾句就看見蘭婕妤轉(zhuǎn)過了身,坐回軟榻上,沉沉呼吸幾下,緩和了情緒,只是臉色依舊不好。
“娘娘,就算那沈姑娘真成了宮妃,也比不上娘娘的,娘娘莫要忘了,您還有皇嗣呢?!甭牶勺哌^去,輕道。
這些事情蘭婕妤又怎會不知。
只是自那日荷花池邊見著人以后,陛下就不時常來看她了,再加上她被趙修儀產(chǎn)子那日情形所嚇,也不敢主動出去見陛下,整日盼著他能來,但又一次次失望。
“陛下今日去了誰宮里。”
時辰已晚了,依她所猜想,陛下去的約莫也是淑妃宮里。
得到的回答卻讓她有些驚訝。
“許美人?”
蘭婕妤皺起了眉,低著頭思索著這是哪個不起眼的嬪妃。
“娘娘您忘了,許美人居在翡若軒,惠妃娘娘所居玉霜宮的側(cè)殿,她膽子小,不經(jīng)常出來見人的?!?br>
經(jīng)她一提起,蘭婕妤似乎有了點印象,是選秀出來的宮妃,圣寵平平,長得也是一副容易被人欺負的模樣,這點倒是和沈珈芙有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