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來到紅姐的身邊,指了指紙上的一行字,只見上面寫著陳帆十一歲那年冬天,在清河里撈魚,救下了落水的村花。
“嗯?”紅姐露出茫然之色。
一旁的薔薇則開口說道:“當然有問題,肯定是他偷看人家姑娘,毀人家清名,人家想不開,跳河了唄。”
紅姐眉頭一皺,看了一眼薔薇,“薔薇,我知道,你和陳帆之間有誤會,但是,沒弄清楚他的背景和敵我之前,先放下個人成見,玫瑰,你說說,這里有什么問題?”
玫瑰理了理劉海,說道:“早上的時候,我去過一趟陳帆的房間?!?br>
說到這,玫瑰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被紅姐敏銳的捕捉到,不過她卻沒有說什么,倒是薔薇,露出吃驚之色,仿佛與玫瑰才第一次認識一樣。
“后來呢?”
“我刻意引他談及鄉(xiāng)村的小事瑣事,村花這一段,他也有談及,應該是真事。”玫瑰回答道。
“那問題出在哪?”紅姐的表情變得有些疑惑。
“時間?!泵倒宓f出兩個字,紅姐眉毛一揚,似乎抓住了關鍵,而薔薇則有些茫然。
“沒錯,紅姐,你想啊,萬和村,那里的冬天很冷,據(jù)說嚴寒的時候河面都會結冰的,可是這個陳帆,那時候才十一歲,冬天下河摸魚?是不是有點太匪夷所思了?!?br>
“你是說,那時候他的身體,就強于常人了?”紅姐已然有所猜想,薔薇似乎才開始進入狀態(tài)。
“這還不是最關鍵的,那村花跳河,他竟然能救起來,說明他身體不是一般的強,是很強,另外,說不定那時候,他已經(jīng)在醫(yī)術一道特別精通了?!?br>
薔薇說到身體很強的時候,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紅暈和不自在,瞥了一眼紅姐,發(fā)現(xiàn)她沒在意,她輕輕松了一口氣,卻發(fā)現(xiàn)薔薇正用一雙審視的眸子看著她,她眼睛一個飄忽,繼續(xù)道:“另外,這份資料上顯示,他是由一個脾氣古怪的老頭子養(yǎng)大的,一個從小生活在鄉(xiāng)下的人,絕對不會是我們的死敵,要知道,他比我們還小一兩歲?!?br>
“這樣看來,他不是我們的敵人了,從資料來看,那個脾氣古怪的老頭子一定大有來歷,但是能教出他那么厲害的人物,我勸你們在這件事上,就不要深入調查了?!奔t姐將三份資料收集起來,當眾點燃焚毀,“綠蓮,辛苦你了?!?br>
綠蓮微微一笑,說道:“紅姐,我不辛苦,不過紅姐,我聽說玫瑰把屬于她的會館利益分了一半多給陳帆……還將空著的一間房子提供給他,如果僅僅是為了報恩,這個代價會不會太大了?”
玫瑰拍了拍綠蓮的肩膀,說道:“這是紅姐的意思?!?br>
紅姐站了起來,說道:“綠蓮,薔薇,玫瑰,還有牡丹和水仙,你們五個都是我的好姐妹,我們都是漂浮在城市的浮萍,彼此扶持依靠,可是,我們勢力太單薄了……僅僅在蘇城,就有左幫和狐貍制約著我們,更別說那個令人可怕的組織了……我的直覺告訴我,陳帆,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給他那么多好處,就當是結一個善緣……”
“哼,就怕養(yǎng)了個白眼狼?!彼N薇不滿地撇了撇嘴。
紅姐伸出中指在薔薇的眉間敲了一下,說道:“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急躁,跑到人家的床邊上,差點被梅麗蘇那個女人捉住,我們何至于如此被動,我不知道你和陳帆發(fā)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但是,既然梅麗蘇沒有找上門來,說明他沒有出賣你,薔薇,我希望你記住這一點?!?br>
“紅姐……我錯了,要不,會館這邊交給綠蓮,我重新跟蹤他?”
“這可是你說的,再栽跟頭,我就不幫你了,到時候,別被那家伙欺負了,到我這來哭訴。”紅姐弄清了陳帆的身份之后,心情似乎不錯,拿薔薇調侃一陣,幾個女人其樂融融。
……
陳帆心情也是極好的,導氣術修煉到第三層之后,他不僅在針灸之術上更進一步,自身的身體更是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腳步更加輕盈了,呼吸更加平和,他感覺力量也增加了不少,達到了所謂的九牛二虎之力境界,一拳打死一個小混混,應該是輕輕松松的事了。
而且讓陳帆感到欣喜的是,他擁有的透視眼看得更遠,更清晰,能穿透物體的厚度也變厚了許多,只不過,他還是不敢用透視眼來窺探隱藏在脖子上的玉墜了。
唯一的負面效果就是,陳帆發(fā)現(xiàn)自己變得更容易餓了,飯量比以前大了不止一倍,以至于他去一家飯店吃飯的時候,添了五碗米飯,引來周圍一陣竊竊私語。
吃完飯,陳帆游蕩在蘇城的街道上,熟悉著周圍的環(huán)境,期間蕭紫嫣給他打了一個電話,問了昨晚的事,陳帆含糊其辭,總算糊弄了過去,而蕭紫嫣,今天早上去大學上學去了,說有時間再請他吃飯表示感謝。
陳帆來到昨天經(jīng)過的美食街,發(fā)現(xiàn)這里中午賣東西的人并不是傍晚的那一批,所以,他并沒有找到那個賣小龍蝦的中年男子。
不過,陳帆也并非一無所獲,通過周圍賣美食的攤販,陳帆打聽到昨天那位賣小龍蝦的中年男子,在附近一條街,人們都稱他為八指銅爺,因為他賣的小龍蝦味道很好,生意一直都很火爆,而且,他每周只在這里賣一晚上,其他的時間,不知道在做什么。
另外,陳帆還得知一個很重要的信息,那就是凡是八指銅爺來這條美食街賣小龍蝦的那一晚,周圍的混混都會選擇回避,所以,周圍的攤販,都很喜歡照顧他的生意,小龍蝦從來不會有剩余。
“這就有趣了啊?!?br>
陳帆坐在路邊的花壇上,盯著往來的人,陷入沉思,從打探到的消息來看,昨晚的幕后之人,十有八九就是這個八指銅爺,可是,他一個星期才來賣一次龍蝦,這意味著,陳帆想要見到他,還得等七天。
“一個人自言自語什么?”
就在陳帆思考的時候,一罐飲料朝他丟來,陳帆伸手接住,兀自打開喝了一口,將身上的燥熱之氣驅除不少,他看也不看向他走來的人,說道:“我在大街上逛了一圈,還遇見幾波巡警,現(xiàn)在都沒事,以后,也應該沒事了吧?”
出現(xiàn)在陳帆身邊的男子正是暗中保護蘇淺淺的保鏢阿杰,今天他穿著很隨意,和周圍的人并沒有太大的區(qū)別,他選擇和陳帆一樣的坐姿,喝了一口飲料,說道:“蘇先生要見你?!?br>
“怎么?還是出了紕漏?”陳帆眉頭微微一皺。
“不是,是蘇小姐出了事?!?br>
“嗯?”陳帆眉毛一挑,“你說的是我的未婚妻,蘇淺淺?”
“蘇先生就一個女兒,不然還會有誰呢?”阿杰喝光了飲料,側臉打量著陳帆,緩緩說道,“她的病,復發(fā)了?!?br>
“什么?你不早說,走,帶我過去!”
陳帆將易拉罐嗖的一下丟進垃圾桶,一下從花壇上跳下來。
“你的車呢,你不會是走路來的吧?”
陳帆四處打量著,轉身一看,發(fā)現(xiàn)阿杰像一個傻帽一樣看著他,陳帆愣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臉,“你耍我?”
阿杰搖了搖頭,說道:“沒有……我只是驚訝于你的表現(xiàn),沒想到你那么在意蘇小姐……我覺得,蘇夫人昨天對你說的那些話,有些過了,當然,我更應該向你道歉,畢竟,我們的初次握手,可不太友好?!?br>
“少特么給我說這些沒頭沒腦的話,趕緊說,蘇淺淺她怎么了?”陳帆一巴掌拍在阿杰的肩膀上,他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阿杰不但是一個話匣子,更有一張欠揍的臉。
不過,阿杰的話,也點醒了陳帆,剛才的行為,連他都有些出乎意料,都說第一時間下意識去做的事,最容易暴露真實的內心,陳帆也沒想到,他會聽見蘇淺淺出事的第一時間,會那么著急。
“蘇小姐她得了一種很奇怪的病……嗯,準確的說,小時候就有了,蘇先生這些年一直尋找名醫(yī)給她看,都沒能完全治好,昨晚小姐回去之后,沒多一會,病就發(fā)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處于昏迷狀態(tài),不過,現(xiàn)在蘇先生請來了幾名專家,據(jù)說,有一名是法國醫(yī)學院的博士……似乎名氣很大?!卑⒔芤贿叧惙f話,一邊來到一輛奔馳旁邊,打開車門,示意陳帆上去。
“既然有專家親自到家坐診,你又干嘛來找我?”陳帆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側看著阿杰。
阿杰發(fā)動車子,給陳帆一個中二的表情,說道:“我覺得,你應該比那些專家厲害一些……所以,我就來找你了,坐穩(wěn)了……去遲了,我怕你錯失英雄救美的機會?!?br>
……
蘇城東邊鄰海的別墅區(qū),一坐獨立的莊園鄰靠著碧海藍天,莊園之內,一間四層別墅修建得格外別致,數(shù)輛豪車??吭诰G茵草坪上,往來的幾名保安神色嚴肅,不斷地巡邏著。
紅色的地毯從車場一直平鋪到別墅門口,別墅內,近三百平米的大廳內裝潢雍榮華貴,光是守門的一對白玉雄獅,價格就在百萬以上。
而就是這樣富麗堂皇的大廳內,此時的氣氛卻顯得格外的壓抑,一股淡淡的西藥味道充斥著大廳,角落里,一張寬大的白玉床上,平躺著一個睡美人,兩名衣著干凈的傭人,正在一旁貼心照看著,而床的旁邊,用一個專用的醫(yī)療柜子,擺放著數(shù)十樣醫(yī)療器械,以及許多醫(yī)療物品。
與之對應的大廳另一邊,四名穿著白色衣褂的醫(yī)生正圍坐在一個長條桌子旁,似乎在爭論著什么。
這四名醫(yī)生當中,一人年齡最大,滿頭白發(fā),皺紋爬滿了眼角和額頭,看起來似乎已經(jīng)快七十歲了,不過他眼神爍爍,精神十分飽滿,胸口上的牌子,寫著第二醫(yī)院中醫(yī)學馬教授,另外兩人則看起來五十上下的樣子,一人身體偏胖,滿臉紅光,而另外一人則枯瘦如柴,似乎營養(yǎng)不良,兩人是第一醫(yī)院的西醫(yī)專家分別姓劉和姓王。
最惹人注意的,是坐在最外面的白衣醫(yī)生,此人看起來不到三十歲的樣子,長著一張馬臉,面白無須,鷹鉤鼻,單眼皮,一雙眼睛偷瞄著昏迷的蘇淺淺,嘴角微微上揚,右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左手則微微抬起,理了理胸口上的牌子,生怕它不被人看見,只見牌子上面寫著:法國巴黎醫(yī)學研究院神經(jīng)學博士柳風。